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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愁肠百结父女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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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后晌沈二、江烟波两人正在屋里时,突听得门外脚步声急,一人叫道:“大当家的,七当家的有急报。”
沈二立时去看,却见外面急匆匆的奔进来一人,而一回眼见,已是看到江烟波斜依在榻上睡着了。细细的眉,便是在梦中也微微的颦着,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沈二立时说道:“我出去见他们,别吵了夫人。”
那人低声道:“是。”
两人出了房中,到了院子里,那人才又说道:“七当家他们还捉了江进德呢!还是不让夫人知道的好。”
沈二甚是意外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得意的笑了起来:“说来也巧,大当家的从码头上船直奔洞庭湖,让江进德知道以后,就立时带人来赶,结果也没赶上,却遇到了七当家,七当家本就一肚子窝囊气呢!姓江的躲在岳阳城里奈何不得他,这会他竟跑到了洞庭湖上,那还能有他的好吗?七当家当时就凿了他的船,淹了一船的衙役,那些水生水长的,也有跑的,也有被捉的,七当家的毫不费力就把江进德就给活捉了。现在要杀要剐就凭大当家的一句话了。”
沈二道:“别胡说!”而后折回身去屋里又叫了江烟波。
江烟波听到父亲到了,立时吓的脸都白了。
沈二见了连忙说道:“你别怕,他是被老七捉来的,这时想怎么,一切由你做主。”
江烟波初时听到父亲来了先是害怕,这时一听竟是被洞庭水寨的人捉来的,立时两行泪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叫了声爹爹便往屋外跑去。
沈二急急带了她赶往聚义堂,却见二当家四当家五当家六当家七当家八当家九当家陆大小姐众人皆在。
一身狼狈不堪的官服精湿的贴在被五花大绑反缚在堂下的江进德的身上。
江烟波大叫一声:“爹!”便跑了过去给他解身上的绳子,但被水浸透的牛筋细绳已然深入肉中,又岂是那般容易可以解的开的。
老七见了沈二这个样子,叫了一声:“二哥!”便难受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八心中也是又气又急又是心疼的骂道:“我听说你被江进德这老小子给阴了,今在洞庭洞上见他,那可真是冤家路窄,我当场就想把他给剁碎了喂鱼,可是四当家的说要带给来亲手处置,这才留了这老家伙一命。”
沈二深知他是直肠子的人,当下一笑道:“瞧你这样子,我没事,别骂骂咧咧的,小心你二嫂记仇,以后不给你酒喝。”
老八听了目瞪口呆,四当家七当家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倒也不吃惊。
沈二在老七的肩头拍了一下,对他一笑。而后又对四当家的说道:“多谢四哥了。”四当家说了声:“都是自家兄弟。”沈二对他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这么说来,江进德是几位兄弟送给我,任我处置了?”
众人连连称是,哪有异意。
江烟波解了许久,都没有解开那绳子,加上听到了沈二的话,心中更是心乱如麻,眼见沈二走了过来,当下扑了过去一下跪在了他的脚下,抓了他的衣服哭道:“求求你放了我爹,烟波此后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伺候你一生一世,也决无半句怨言!”
沈二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脸上的神情先是错愕,而后想起了今日的午饭她也没吃上几口,两日两夜未眠的她情愿蜷在椅子里睡觉,却也不愿跟自己同床而眠,一时见脸上全是愤慨,他为了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情意,就算没挖出心来,也差不多了,可她仍是如此的看待自己。再然后是沮丧,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当真半点都无法打动于她吗?再瞧着她楚楚可怜的跪在自己的脚下,心中登时又是一软。心道:罢了罢了!而后开口说道:“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我掏心掏肺,倾尽一切留你在身边,却不知道原来跟我在一起,你竟觉得这么的委屈,罢了,我放了你爹,也放了你,你跟你爹一起回岳阳吧!”
沈二说罢走过去,内力到处,崩的一声,江进德身上那绳子便应声而断。而后沈二冷声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烟波和她肚子的孩子有半点差池,我一寸一寸的活剐了你!”
江烟波满脸错愕的跪坐在那里,一整个大堂的人都愣在了那里,若说他会瞧在江烟波的份上放了江进德,那是二当家,四当家,七当家这几个深知他性情和他对江烟波一片痴情的所能料到的,但是连江烟波也一起放了,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江进德连扯带拽的抖落了身上的绳子,对沈二一拱手道:“多谢沈公子。告辞!”而后赶紧去拽了还愣在那里的江烟波起身就走。
江烟波被江进德拽得身不由已的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回头去看沈二,可是沈二却唯恐自己瞧见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舍不得后悔,已是转头一旁,眼中已是流下了两行英雄泪。
江进德对于江烟波磨磨蹭蹭极为不满,当下又是用力一拽,江烟波又是跟着走了几步,到了大堂门槛处,她还在回头去瞧沈二,也没看脚下的门槛,于是脚下不稳,两眼一闭,竟是软软的倒在了门边。
江进德大惊,忙伸手到江烟波腕上脉处去探。
门口的异动立时让沈二听到,回头见江烟波昏倒,立时奔了过来。见江进德正在给她诊脉便未敢做声,只在一旁巴巴等着。
江进德片刻之后已是眉头紧锁,却不敢声张,连忙回身抱了她想往门外走,生恐惊动了沈二便走不了了。可刚一动,便听到沈二急切的问道:“她怎么了?!”一抬头却见沈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脸的关切站在自己的面前。
江进德吓了一跳,而后掩饰道:“多谢沈公子,小女没有大碍,回去调养一下就好,调养一下就好!”而后抱了江烟波就走,江烟波虽说生的娇小纤瘦,可必竟已然十四岁了,江进德又是个文弱之人,因而此刻抱她便甚为吃力。
沈二黯然,江烟波自从遇到自己,不是落水就是被人劫掠,这两天跟着自己,更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于是闷闷的说道:“我让人用快船送你们回去。”话音刚落,却觉江烟波在下面悄悄的抓了自己的衣衫一把。这一下更叫他如坠雾中。
江进德勉强抱着江烟波出了大堂,便在江烟波耳畔低声怒道:“烟儿你怎生如此糊涂,难不成忘了银瓶之叹,真个不顾满门的清誉,合家的颜面,在做那不知羞耻之徒了吗?还不下来跟我回去。”而后便把她放了下来。
江烟波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没有骗过父亲,也没有让沈二把自己留下,讪讪站起,却站在那里不动。
江进德叹了口气低声道:“人尽可夫,何苦执迷于一草寇!”
江烟波泪如雨下,跪倒在地,叫了一声:“爹爹!是烟儿不成器,您当烟儿已经死了,以后我更名换姓,不再姓江,您放过我吧!”
江进德这下真是气的浑身发颤,可而今情势危急,也容不得他再做他选,最后无奈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这孩子你若想留着,那留着便是。快,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江烟波只是一言不发的哭着摇头。
这时只见沈二从门里跨了出来说道:“已经来不及了,我改主意了,还是派其他人好生护送岳父回岳阳为好。”
江进德又气又急道:“高攀不起,我江某人自今日起,只当这个女儿死了便是!”说罢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江烟波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沈二心疼的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给她拭去了泪水,口中说道:“对不起,我是个粗人,让你走,也只是不明白你的意思,生怕委屈了你,让你跟着我尽吃苦了,以后无论你想怎样,只要跟我明白说了,就算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都依你。”
江烟波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扑在他的怀中大哭。
沈二一边手足无措的语无伦次安慰着她,等他说道:“我也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又不想走了。”
江烟波幽幽的说道:“只是突然发现,如果能把有些问题想开了,活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沈二自责道:“烟波,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这时陆秋寒从大堂里出来,对二人笑道:“大当家的跟压寨夫人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可惜夫人今日还是功亏一篑没把这牌坊立起来啊!”
江烟波的一张脸却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沈二原本对陆秋寒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一向觉得若是对付负她,未免让江湖人笑话自己欺侮无父的孤女,这时见江烟波的脸色如此,当下怒喝一声:“滚!”
陆秋寒木着脸扬长而去。
沈二低头安慰江烟波道:“好了,回头我替你出这个恶气便是。”
江烟波垂泪道:“她骂的没错,我本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沈二自责道:“都怪我没明白你的意思,让你在你爹面前为难了。”
江烟波抽咽道:“你陪我去湖边送送我爹好吗?”
沈二一笑道:“好,你忘了,我刚说的,都依你。更何况于情于理我们也都该去湖边送送岳父的。”
两人来到湖畔,却见江进德已经上了离开君山的快船。江进德正站在船头,离岸行了七八丈远。
江烟波又膝一屈,对着江进德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站在船头的江进德瞧见了湖岸上行礼的江烟波,反而转过了身,离开了船头。
江烟波身子一颤道:“爹爹再也不会愿谅我了。”
沈二关切的说:“要不要我把船叫回来。”
江烟波一颤身子,而后说道:“不要,我现在早已经没脸而对爹爹了,我来只是想让我爹看到,我来送他了。”
直到江进德所上的快船变成黑点融入在水天之间。
沈二揽着江烟波微微发抖的身子道:“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江烟波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若现在跟爹爹回去了,就算他因为你的恐吓不敢执意的让我打去这个孩子,可对于我这么一个耻辱,爹爹又岂能容忍,想要抹去这个污点,可以有无数种的“意外”,因而我不想跟爹爹回去。若让爹爹认为我是被你劫掠而来,而非出于我的本心,那爹爹也只能说我命不好,若是让爹觉得你待我并不好,那他更会觉得我是因为先前听了他的话,才遭这份罪,就会多可怜一些,如果我是为了救他处境变的更糟一些,他就更能谅解于我。可让爹爹知道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留在你这里的,你待我还不错,那就会让爹爹觉得我是□□无耻的贱人了。”
沈二郎把揽着江烟波手臂加了两分力道,又是心疼又是不解的说道:“做父母的不应该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的更幸福吗?”
江烟波勉强笑了笑说道:“但爹爹更看重名节啊,宦官人家都是这样的。”
沈二郎皱了眉:“原来你竟是这样认为的,既然你如此看重名节,那日在医馆里为何还会那样大胆勾引于我。”
江烟波听他提起那件事,脸上腾的一下红了,恼羞成怒的挣开了沈二的手臂说道:“我就是不知羞耻了,我就是想吃甘蔗两头甜了,我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了,你想怎么样?!”
沈二郎一下子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好啊!我想跟你一起不知羞耻行不行?我想跟你一起想吃甘蔗两头甜,这甘蔗哪头不甜咱扔哪头,我想跟你一块去立牌坊行不行?!”
江烟波听了这话想笑,却又觉得心中怒气未消,于是强板了脸站在那里。
沈二郎上前在腋下一探,江烟波再也撑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江烟波才和沈二在湖边打闹了好一会,才一同离开了这里。
在沈二的特意吩咐之下,晚饭丰盛了很多,江烟波也实在饿的狠了,将饭菜都吃了一些下去,蒸得鲜嫩晶莹可口的湖虾也合江烟波的味口,便也吃的不少。沈二见了这才心中稍稍放心。不妨最后一道鲜鱼汤刚一端入,江烟波哇的一声,反把先前吃的都又吐了出来,把沈二给吓了个不轻。
反是江烟波说道:“不妨事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现在闻不得鱼的味道了。”
沈二心中一颤,问道:“就因为我上次用竹篙扎鱼?”
江烟波手锦帕擦着嘴道:“自那次之后,只是闻不得鱼的味道,还不至于会吐,今天这也是我现在的正常反映,过几天就会好了,难闻的紧,你且出去,让我收拾一下。”
沈二把拽她了起来说道:“我们先出去一下,这里自有人收拾。”
于是两人出了门去,自有负责打扫的妇人进来收拾。
沈二关切的看着江烟波道:“我们去让二哥来看一下好不好?他的医术很不错的。”
江烟波看着一脸担忧的沈二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过是有身子的人的正常反应,用不着麻烦了。”
沈二抑郁道:“烟波,为什么直到此刻,你还要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
江烟波闻言身子一颤,口中勉强搪塞的说道:“哪有,是你想多了。”
沈二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以后想吃什么你就说,不吃什么你也先告诉我。”
江烟波摇头道:“现在除了鱼也没什么不吃的了。”
不一会厨房又做了饭送来,这次江烟波只捡清淡合口的吃了一些,晚上与沈二睡了一床,江烟波把头搁在沈二的右肩之上,轻叹:“你真傻!”
沈二一笑,揽着她的后背道:“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江烟波这几天也累极了,闻言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沈二召了君山上大小所有头目,将君山水寨寨主的位子传于了四当家王争,直把陆秋寒给气的鼻口生烟,她深知王争性子阴沉,又是君山上元老级别的人,绝没有沈二那般容易为了名号而容忍自己,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他上君山不比自己父亲浊世龙晚。
这日下午,去送江进德的快船回来了,其中一个小喽啰去见了沈二,吱吱唔唔的说道:“大当家的,小弟有件私事,想单独跟大当家的说下。”
江烟波立时说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想是歇一会。”
沈二看着江烟波笑道:“无论公事私事你直说就是,于我而言,没有要瞒夫人的事。”
小喽啰无奈只得说道:“是江大人让小弟给夫人私下带一句话。”
沈二大笑道:“这么说来要回避的是我了!”
江烟波白了沈二一眼,而后又对那名小喽啰客气的说道:“有劳大哥了,不知我爹说什么?”
那个小喽啰赶紧恐慌的说道:“夫人可别这么客气,其实江大人这句话我不太明白,他说待瓶沉簪折日,勿做瓦全之事。”
江烟波听后先是一呆,而后问道:“还有别的吗?”
那小喽啰摇头道:“没有了。”
江烟波向他道了谢。
小喽啰退去后,江烟波又泪如雨下的哭了出来。
沈二皱眉道:“什么瓶沉簪折日?”
江烟波只得解释道:“瓶沉簪折是白居易诗里的一个典故,说的是一个女子,为了情郎背着父母私奔而去,却为夫家所嫌,却又因无处可去,悲羞难归,不得不忍气吞声,苟求瓦全偷生。”
沈二给她拭去泪水柔声哄着:“我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为难的,你只管说出来,便是天大的难事,我也能为你办好。”
江烟波垂泪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爹今捎这话给我,是说终有一日,我会为你所弃,到了那时候叫我不要还想着贪生,还是直接死了干净些。”
沈二叹气道:“还是信不过我?”
江烟波微微摇头。
沈二把她揽入怀中说道:“烟波,什么时候觉得跟着我不快乐,想回家的时候就说一声,我送你回家。”
江烟波伸手按在了他的口上,幽幽说道:“你没听我爹爹说吗?我已经回不去了,他嫌有我辱门楣,再也不会要我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我们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若你有一日,真的嫌我了,不如一剑杀了我干净。”
沈二一回身,把江烟波压在身下,看着她那双如泣如诉的泪眼,狠声道:“真个是把我磨碎了蒸熟了炸透了,让你吃到肚子里,都不会明白我的心吗?!”
江烟波伸手捧着他那削瘦的脸颊颤声说道:“爹爹曾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娇。女人年老则色衰,色衰则爱驰,而慕色则是男人之天性,能做到糟糠之妻不下堂,便已是君子之德,今日你如此待我,我不顾先贤警世,人言可畏,爹娘教诲,托一生于你,我这一生幸与不幸全在你了。”
沈二正色道:“烟波,你极为敬重你父亲,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说他的不是,但在你眼中,我就真的与这世上的庸碌之徒没有什么分别吗?今生能得你相伴,我便再无他求,世间男子纵有喜新厌旧之徒,那也只是别人,不是我沈二郎!你只管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江烟波嗯了一声,搂上了沈二郎脖颈之中……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烟波突然被两个洞庭水寨的喽啰给拽了起来,四下张望,却不见沈二的影子。江烟波被二人连拖带拽的把她给拉到了水寨大厅,十几位当家一字排开,四当家的说道:“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陷害了大当家的,今日定要杀了他给大当家的消恨雪耻!”
七当家的听了这话,手持快刀一步步向江烟波逼近,江烟波四下相顾,却不见沈二的影子,只得一边恐惧的向后退着,口中一边慌张的说道:“你,你不能杀我,我肚子怀着你们大当家的孩子,就算不为了我,为了这个孩子,你也不要杀我。”
这时边上的陆秋寒开怀笑道:“肚子里的孩子?!你陷害大当家的时候,怎么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一个没出世的孩子,好稀罕吗?实话告诉你,只要大当家的一句话,愿意为大当家的生孩子的女人,得挤满了君山。”
七当家冰冷的刀锋已经逼了过来,江烟波急得大声叫着沈二的名字,陆秋寒冷笑道:“你好笨哦!你觉得我们会趁大当家的在的时候动手吗?”
江烟波冷汗泠泠而下,就在她焦急彷徨之下,却听到父亲在叫自己的名字,江烟波更是大惊,父亲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些人并没有送走父亲,非要把他们父女杀之而后快,江烟波难过的叫了声:“爹爹!”江进德朝江烟波笑了一下说:“烟儿快走!”而后大力推了她一下,却把她推进了一个无底的万丈深渊之中,江烟波冷汗透背吓的一下子醒了过来,却见沈二正在自己身旁叫着自己的名字推自己,却原来是南柯一梦,江烟波长出了一口气,惊魂稍定。
沈二给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心疼的说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江烟波低低嗯了一声,而后小心的问:“你怎么醒了,我吵着你了?我是不是说什么了?”
沈二转了头去道:“我听到你叫爹爹了,你,做了什么噩梦?”
江烟波忆起刚才的梦幽幽叹了口气,掩饰道:“也没什么,睡吧!”
沈二听她这般说,便也不再问了。
又过了两日,别的几十个大小寨的寨主也都纷纷赶了过来,沈二推了年老德高的连环寨寨主为继任总瓢把子之后,沈二便于众人作别,携了江烟波离了君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