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重明鸟》轩辕煦

88、【088】

　　索罗诺尔小睡了一个多小时。

　　几辆不记名的机车被送到韦恩庄园，同样被送来的还有配套的防风头盔。韦恩庄园位于哥谭郊区，穿过临近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便是通往哥谭的高速公路。

　　戴上口罩，扣上防风头盔，索罗诺尔跨座上机车一拧油门，蓝黑相间的两轮跑车顿时冲了出去。索罗诺尔趴在机车上面，风从宽大的袖口灌进去，她的工装裤和外套像是充气的皮球猛然股涨起来。

　　有点冷。

　　索罗诺尔打了个哆嗦，残余那点神经毒素的迟钝被冷意一冻，被激得指尖发麻。她整个人更贴近机车的趴伏，风又从防风头盔和衣领的交界处灌进去。

　　自暴自弃的支起身体看路，索罗诺尔总算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的蝙蝠战甲制造的紧贴身形了。

　　起码它和紧身皮衣一样防风啊！

　　索罗诺尔一提车把，机车自土坡跃起飞向公路。前轮刚触及公路的柏油地面，她将刹车一握到底，单脚支地调整机车的车头方向。

　　燃油的机车发出与发动机运转声浪等同的刺耳刹车声，原地转了九十度，贴着公路边缘的路面冲向法尔科内大本营的方向。

　　机车不像汽车，因为涉及到发动机的稳定和安全性，机车的消.音.器设计有技术难点。单纯的阻式和抗式消音的效果都不理想，即使加载了复合消.音.器的机车，因体积限制它的效果也远远不如汽车降噪那么理想。

　　街道上轰鸣而过的大部分改装车，仅仅是爱炫的车主拿下了车辆本身自带的消.音.器。

　　布鲁斯的蝙蝠机车是个例外。

　　蝙蝠机车采用技术领先全球的电能发动机，它的声音极其轻微。它的发动机是蝙蝠装甲车附带的电能发动机，装甲车本身其实能够油电两用。

　　为了避免法尔科内的打手听到机车的发动机声，索罗诺尔隔着老远就停下了。

　　原地取材运用枯枝荒草野灌木遮住机车，她谨慎的躲过法尔科内外围的摄像区，向庄园内部潜入。走出摄像区，她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

　　隐蔽藏在树叶间的摄像头很难察觉，尤其是伪装成石块的那种。还好她潜入的时间是白天，视野比较清晰。

　　法尔科内的大本营是意式庄园。

　　白墙蓝瓦的别墅群，在人员稀疏时显得格外萧瑟。法尔科内的外围成员大部分人已经心思灵活的找起了下家，往日繁盛的犯罪家族宛如迟暮的老人，忠心于它的死士和高层簇拥犯罪家族仅剩的血脉，困守于郊区的大本营。

　　失败使剩余的人心生怠惰。

　　哪怕是犯罪家族从小培养的死士杀手，感知到主人血脉的压抑和疯狂，他们都乖乖的夹起了尾巴。

　　索罗诺尔经过犯罪家族的军火仓库。被三道合金门牢牢锁死的仓库六面密封，她瞧不见里面究竟有多少违禁品。但从占地上判断，它的面积足够装下十辆坦克。

　　绿化覆盖的意式庄园别墅群，供养着数量极多的小型动物。

　　索罗诺尔运用它们避开了放哨的人类。有两次她差点被发现，靠着动物们提前一步窜出草丛吸引人类的注意力，转危为安。

　　索菲亚.法尔科内养的大猫，准确来说是猫科动物。

　　作为哥谭顶级富豪之一的法尔科内家族的公主，索菲亚从小接触的圈子限定了她的品位选择。当普通富翁还在为豹猫着迷时，她家后院已经扬起了野生猎豹，这个要强的女人总喜欢高人一等的感觉。

　　野性未泯的猫科动物们被困养在几平方米的铁笼中，它们见到索罗诺尔，躁动不安的徘徊着。它们中有速度著称的猎豹，有威武霸气的雄狮，还有偷渡运来的苏门答腊虎。

　　有些大猫舌头舔不到的毛发，还残存着血迹的暗痂。

　　最近除了定期的喂食，它们没机会接触到清洁的水源。负责喂食的人不敢过分接近攻击性极强的大猫们，至于原因……

　　索罗诺尔沉默的望向对她产生食欲的大猫们，对它们平日的食谱有了推测。

　　只有习惯了一种名为两脚羊的食物，这群被圈养的大猫们才会形成既定的思维，把两脚羊和食物画上等号。

　　它们一方面困惑于对索罗诺尔的亲切，一方面因捕猎本能而躁动徘徊。

　　这群大猫已经不适合放生野外了。它们的食谱被索菲亚逆转，就算回到野外，比起捕食灵敏快速的羚羊，它们更习惯袭击呆愣愣的两脚羊。

　　它们迟早会被人类射杀。

　　但有错的不是它们，遵循生物链循环的它们，很难想明白为什么捕猎从小吃到大的两脚羊是错误。法尔科内培养了它们的攻击性，也葬送了还它们自由的可能性。

　　大猫们本能的认知连索罗诺尔都扭转不过来。

　　她的能力只是让动物感觉到亲切，却改变不了动物的本性。可就算有种食物对你有特殊意义，暂时舍不得吃，但饥饿的你又能忍多久？

　　体积小巧玲珑的苏门答腊虎大声咆哮起来，它没耐心的凶恶模样，可不如它外表那般可爱。它直立而起，爪子探出肉垫挠动合金栏杆。

　　刺耳的声响引来了它的饲养员的注意。

　　饲养员拿电击棒敲击着铁笼，没注意到暗处躲藏的索罗诺尔，恶声恶气喊道：“叫什么叫什么，昨晚鲜嫩的女孩我还没来得及碰，你就火急火燎一口吞掉了半个大腿，你他妈的还有脸叫！”

　　苏门答腊虎：“吼吼吼——”

　　出不来也要喷这只两脚羊一头唾沫星子！

　　饲养员的裤腰挂着一串钥匙，随着他与苏门答腊虎的争吵，钥匙互相清脆的碰撞。几个探出头的打手瞧着吵架的一人一虎，没把门的吐着荤段子嬉笑道：“乔尼，你想女人，它也想啊。要不你凑合凑合，它或许不嫌弃老男人。”

　　被虎啸引来的几个男人扒着窗户，其中一个挤眉弄眼的男人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他说：“吃饱了该有些助兴的活动。乔尼，你下次用完的女人扔两个进去。这畜生吃饱了一个，说不定另一个还能享受一番。”

　　饲养员乔尼胆小怕事，他只敢对铁笼里的大猫耍耍威风，还需要依靠电棍。他不敢和这群手上都有人命的恶徒顶嘴，缩着脖颈等男人们笑完，等他们感到无趣的收回注意力继续打牌。

　　索罗诺尔也在等他们收回视线。

　　饲养大猫的地方属于索菲亚的私人领地，没多少人喜欢守着腥臭的猫科动物。大猫们划分地盘的本能和发情期令它们到处呲尿，伺候它们饮食的饲养员乔尼是被排挤来的，根本别指望他主动上心。最近索菲亚又忙，想不起这群玩物般的大猫。

　　诸多有利条件给了索罗诺尔一个机会。

　　一个无声绑架谁都不会在意的胆怯饲养员的机会。

　　索罗诺尔捂住乔尼的嘴，把他拖回藏身的拐角。掏出锋利的疯狗突击刀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划，她把刀架在他的脖颈，从背后贴近他的耳根轻声道：“我说，你答。一句假话一刀，大喊也只有一刀，割断你气管的一刀。”

　　乔尼眼见手臂渗血，慌忙的点头。

　　虽说涉黑的男人大部分有股拼命狠劲儿，但不包括乔尼。要是乔尼也有，其他人也不会拿他当个笑话来戏弄。

　　索罗诺尔放开乔尼的嘴巴：“昨天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她、她是索菲亚小姐的女仆，她打碎了索菲亚小姐最喜欢的茶具。”乔尼为了保命，根本没有半点保密意识，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凭借求生本能，主动快速吐露道：“这已经不是索菲亚小姐第一次那么干了，她会把叛徒喂给它们，定期举办斗兽来观赏。它们吃的第一个人叫莉莎，是老大以前的情妇……”

　　索罗诺尔：“……”这人到底有多怕死？这么怕死干嘛来当法尔科内的手下？

　　“求求你，饶了我。我就是想过好一点的生活。”感受脖颈冰冷的刀锋，乔尼眼泪都流下来了，“那些人、那些人都是索菲亚小姐让我喂的，我真的没有想害他们。她在那边的那栋别墅，你要为了报仇就去找她——”

　　“你就这么出卖了你的饲主？有底吗？”

　　“我、我没有，没进过哥谭警局一次。我看不惯他们却不敢反抗，所以他们才捉弄我。我、我只是想活……”

　　索罗诺尔稍微放松了对乔尼的控制，胆怯的男人眼底浮现出几丝狠色。他打定主意她去找索菲亚，他就大喊大叫，最好有人能当场击毙了身后的女人，作为第一个发现入侵者的他，起码能有口肉汤喝。

　　乔尼很现实，他不去想侵吞所有的功劳，那得会拼命。他只想在保住命的前提下，安心跟着别人喝口肉汤就行。

　　收起突击刀，索罗诺尔绕到乔尼的正面，她轻柔的捧起既贪婪又惧怕的他的脸，在他蠢蠢欲动的注视下，贴近他的耳朵：“我感觉到——”

　　“咔吧。”

　　乔尼的脖颈被大力扭转，临死前他想豁出一切的大喊，却发不出声音。

　　“你想弄死我。”索罗诺尔提起乔尼半丝血没流出来的温热尸体，拖着他走回苏门答腊虎的铁笼前。她取下乔尼腰间的牢笼钥匙，挨个试着插.入锁头。

　　感受到安抚的意念，苏门答腊虎歪着头打量索罗诺尔。它的眼睛是清澈透亮的荧黄色，在正午的阳光中微微泛着草绿。

　　试完钥匙，索罗诺尔掰扯乔尼还未僵硬的手指，让他做出打开铁笼的动作。她抽出突击刀，极快的在尸体的脖颈上划过。

　　人血的味道，让苏门答腊虎和其他几只大猫，下意识的露出獠牙。

　　索罗诺尔推开了铁笼的大门。

　　苏门答腊虎瞧了一眼正面对着它快速后退的索罗诺尔，直接扑向了乔尼的尸体。它撕扯着乔尼的血管，风吹拂毛皮的自由味道，令野性难驯的它兴奋的咆哮。

　　没过多久，出笼的野兽引起了法尔科内家族打手的注意力。

　　他们乱成一团，拿着枪冲出屋子。

　　在一片嘈杂声中，索罗诺尔潜进了索菲亚所在的意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