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重明鸟》轩辕煦

1、【001】

　　生活在哥谭市的家长们，总要反复叮嘱他们的孩子一句话——在哥谭市，晚上十点以后禁止出门。

　　哥谭的夜，浓得令人窒息。晦暗的星辰不能照亮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除了市中心繁华的高楼大厦外，经济区、工业区的住宅楼形成宽宽窄窄的暗巷。一眼望不到头的暗巷不仅有生锈的安全梯、腐臭的垃圾桶，还有数不清的野猫野狗、流浪汉和……帮派人士。

　　哥谭市总局的骑警感到饥饿，许久没排到夜班的他，刚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份夜宵。微波炉加热的三明治不太好吃，他单手推着警务摩托，皱着眉路过了一条还算比较干净的暗巷。接近暗巷出口的消防梯下，骑警发现了一名身穿深蓝色短款连体晚礼服的黑发女孩。

　　黑发女孩背着和礼服不搭的帆布包，一条腿正穿过黑色的尼龙工装裤。

　　骑警眯眼观察，半天才看清黑发女孩的模样。从她没有雀斑、光滑柔和的五官判断，女孩应该有亚裔血统。

　　骑警隐约能听到低音炮的嗡鸣，一间酒吧的后门就在这条暗巷。哥谭市的酒吧通常有两个boss，明面上的负责人，和背后帮派组织的头目。这家酒吧有个硬背景，没有人敢与它抢生意，它是这片街区唯一的酒吧。

　　想到自家的孩子，骑警多了句嘴：“女孩，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提醒完，骑警没有理会换下礼服的女孩是否有反应，把便利袋一挂，快速离开了。

　　哥谭市东下城区遍布经济实惠的住宅楼，与繁华市中心不同，东下城区的巡警通常只在装样子。要不是最近半个月有人闹事，哥谭警局资历丰富的老骑警们，根本不会排到巡视东下城区的夜班。

　　骑警离开后，黑发女孩索罗诺尔将刚顺手牵羊到的钱夹塞进裤子口袋，蹲下身为高帮靴系紧鞋带。贴身的晚礼服发出“嘶啦”的□□，露出一小节嫩白的腰腹。

　　感受到夜晚的冷空气，索罗诺尔不禁加快了动作。

　　索罗诺尔换衣的速度很快，但今天幸运没有眷顾她。她刚穿上体恤，酒吧的后门就被打开了。震耳欲聋的音乐打破暗巷的静谧，大多数属于墨西哥地盘的酒吧，都喜欢放类似的音乐。走出来的男人是个年轻的黑人，他或许想要就近方便，边开门边解他长裤的拉链。

　　见到被撕破的深蓝礼服裙，黑人吹起口哨，做着连续挺腰的动作走向索罗诺尔：“嘿，你，来做些愉快的事。”

　　帮派人士才不管对方是否无辜，他满脑都是胸脯肉时，除非免费给他个站街女，否则他是不会冷静下来的。

　　索罗诺尔叹息：“法尔科内该整顿他的手下了。”

　　听到帮派首领的名字，黑人愣了一下，索罗诺尔趁机把礼服裙扔到他脸上。颇有质感的礼服裙遮蔽了黑人的视线，索罗诺尔抓住黑人手腕，躬膝给了他小腹一下。因疼痛失去重心的黑人踉跄向前，被带着劲风的鞭腿踢中了颈侧。

　　“我还是比较喜欢法尔科内帮派原来的风格。”扶住软软瘫倒的黑人，索罗诺尔摸索他的裤兜：“你觉得呢？”

　　失去意识的黑人自然无法回答，恐怕也没胆腹诽哥谭市上层的大人物。

　　索罗诺尔掏出属于黑人的几十美元，将他的驾照扔回去：“居然还是个好男孩？”

　　正在索罗诺尔黑吃黑时，未曾闭合的酒吧后门，突然传出低音炮都盖不住的刺耳尖叫。酒吧似乎发生了混乱，玻璃破碎、女人尖叫、呐喊和枪声组成新的乐曲。索罗诺尔隐约看到有人影向后门冲来，却被身后甩出的玻璃瓶击昏。

　　索罗诺尔把外套一套，抄起帆布包转身就跑。

　　之所以最近半个月骑警重新眷顾腐烂到根儿的哥谭市东下城区，是因为哥谭市政府要维持面子工程。那群与帮派人士勾连的高层官员，被夜里神出鬼没的蝙蝠义警打的脸疼。他们放纵的罪犯纷纷被抓，市民们开始怀疑哥谭官方的权威。

　　迫不得已，向来喜欢和线人打成一片的巡警们，不得不开始卖力。他们称那群帮派人士为线人很久了，久到互相知道对方喜欢穿的内裤颜色。

　　无私、勤劳又效率的义警，自称蝙蝠男。托他的福，哥谭市警局的拘押室近十年来首次爆满，堆积的审讯及核查工作几乎逼疯了所有警务人员。好笑的是，审讯室却使用频率不高——拘押室里大部分是警局巡警的线人，保护线人几乎是每个巡警都有的工作。

　　索罗诺尔跑出一段距离，她在三层的消防梯上隐蔽。

　　远处酒吧后门逃出的两个人，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击倒。今晚不太走运的索罗诺尔屏住呼吸，她右眼的视网膜划过几行带着水波的半透明文字。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

　　【能值强度326，方向219°，距离36m，高度1.2m……】

　　上辈子熟稔的文字不能给索罗诺尔带来感动，她嫌恶的转身看向检测所指的方向。暗巷的另一个出口仿佛被暴晒后的戈壁滩，墙壁和空气都出现了些微扭曲。离开的道路被封闭，她只好祈祷蝙蝠侠把她当成路人甲。

　　全身披再漆黑斗篷之下的装甲男，轻易解决了哀嚎的□□人士。他踩着一金发白人的胸口，问道：“他在哪？”

　　晦暗的灯光照不清蝙蝠侠的模样，他如同真正的吸血蝙蝠，声音低沉嘶哑不似人类。斗篷形成的黑影左右摇曳，全身唯有嘴巴暴露在面具外的男人后退了几步，完全融入阴影。

　　得到自由的金发白人一时不敢动作，胸口的闷疼令他神志模糊：“他、他是谁？”

　　蝙蝠侠彻底融入了黑暗，他的声音飘忽不定，让人分辨不出具体位置：“法尔科内。”

　　目睹审讯现场的索罗诺尔，眼前再次划过一条【能量异常反应】的提示。3D效果的中文提示纠缠了她二十几年，过往的经历教会她不做多余的举动。只有她能看到的半透明提示和定期出现的空气扭曲，不是她的金手指。

　　恰恰相反，索罗诺尔因为空气的扭曲，遭遇了许多危险。

　　“我、我不知道，我是个小人物，只、只负责这个场子……”一枚蝙蝠形状的回旋镖贴着白人的脸颊插进地面，坐起身本想逃跑的白人越发惊恐：“毒品！毒品！法尔科内和人谈了一大笔生意，有关毒品！更多……更多不是我该知道的！”

　　确定再问不出其他线索，蝙蝠侠击昏了白人，并拖着白人走回酒吧里面。

　　等了几分钟没看到蝙蝠侠再出现，屏住呼吸的索罗诺尔稍放松。在她直起身的瞬间，她的余光掠过五楼消防梯的人形黑影。

　　漂亮女孩总是自带聚光灯效果，她被蝙蝠侠发现了。

　　索罗诺尔二话不说，从三楼跳向地面，向暗巷的出口跑去。

　　高大的人形黑影展开双臂，宛如低空滑翔的鹰隼，掠过索罗诺尔的头顶，落到她的前方。隔着四五米，她能看到蝙蝠侠披风的龙骨瞬间软化，重新变回普通布料。

　　“告诉我你知道的。”

　　索罗诺尔眼前再次刷过提示，提示显示的方向是蝙蝠侠身后，挺尸的黑人不远处。面对单纯站在面前都能带来压力的高大黑影，她缓缓直起身，表示毫无攻击意向：“我只是路过，我和这家酒吧没有任何关系。”

　　蝙蝠侠稍微让开身，索罗诺尔能看到被她击倒的黑人。

　　一句话不说的蝙蝠侠暗示的明显，索罗诺尔却依旧装傻：“我可以离开了？”她知道蝙蝠老爷有多固执，从他抛弃布鲁斯.韦恩优渥的生活环境，全世界流浪学习如何战斗，就能看出来。

　　谁能想到天天半夜无偿执勤，受伤更是家常便饭的蝙蝠义警，是养尊处优的韦恩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身家过亿的大少爷？

　　蝙蝠侠突然行动，他垂地的斗篷很难让人察觉他发力的前兆。

　　索罗诺尔也没发觉，但她的敏捷度远不是普通帮派人士可以媲美的。她拉住生锈的外置消防梯，借拉扯的力量避开蝙蝠侠的攻击，跃上消防梯一二楼之间的夹层。

　　“请展现一下你的绅士风度，那边的男士。”右眼再次刷过半透明的提示，越来越频繁的提示，令索罗诺尔的逃离越发困难。她摆出认命的姿态：“也怪我嘴贱。我说，你让我离开，OK？”

　　蝙蝠侠仰头，沉默注视。

　　“法尔科内掌握哥谭市大半的运毒、贩毒渠道。”索罗诺尔不认为她的表演能够欺骗蝙蝠侠，也不认为他的沉默代表同意，蝙蝠老爷喜欢把犯罪分子往警局塞的癖好地球人都知道。她相信蝙蝠老爷不介意先控制住她，再查查她的底子是否干净：“他不光贩毒，还是个武器贩子。”

　　“天蛾人酒吧，是法尔科内的场子之一，这里原本是马罗尼的场子。”索罗诺尔以余光观察退路，能避开空气扭曲离开的路线很少。蝙蝠侠对空气扭曲视而不见，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话音刚落，索罗诺尔猛然扑向对面四楼的消防梯。对面的楼层较低，【能量异常反应】的提示堵死了她从巷口逃生的希望，唯一的选择就是爬到更空旷的楼顶。

　　早有防备的蝙蝠侠双臂一展，记忆布料制成的斗篷仿佛滑翔翼般竖起，扑向刚抓住消防梯的索罗诺尔。

　　索罗诺尔将帆布背包砸向蝙蝠侠，试图逼他退让。

　　蝙蝠侠空中微调变向，先后甩出蝙蝠镖和汽动钩爪。消防梯的承重铁管被蝙蝠镖斩断大半，再加钩爪扣牢带来的拉扯力和成年男人的体重，生锈的铁管根本承受不住，先后产生断裂。索罗诺尔向下坠落，蝙蝠侠借着钩爪的力量向上攀爬。

　　短短几秒，蝙蝠侠就抓住了索罗诺尔的脚踝。

　　索罗诺尔另一条腿用力踢击，蝙蝠侠抬起手臂防御。他双臂有坚硬钛合金制作的护臂，索罗诺尔就像是踢中了一整块铁锭。

　　蝙蝠侠用力一扯，自身重量拖着索罗诺尔往下坠。还未放开的汽动钩爪又给他提供了些许拉扯力，他在半空调整姿势，用另外的手臂一把抓住索罗诺尔的腰带。

　　失去平衡的索罗诺尔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垂直，侧面的余光可以看到越来越接近的地面。她极力调整这种被动的姿势，避免落地的瞬间被蝙蝠侠压制。

　　此时此刻，她右眼前刷过一道透明提示。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

　　她试图躲避，但来不及了！

　　【能值强度195，方向94°，距离0.7m，高度1.6m……】

　　索罗诺尔陷入了一团绵软的扭曲里，重力及视觉先后失去了作用。她的太阳穴剧烈的跳动几下，她下意识抓住蝙蝠侠的手臂稳定自身，很快她的触觉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紧接着，抓住她的蝙蝠侠也陷入了同样绵软的空气扭曲中。

　　头晕目眩！

　　天昏地暗！

　　仿佛被丢进真空的滚筒洗衣机，不知多久之后，索罗诺尔重新感知到抓住的合金护腕。她可以看到越来越近的灌木丛和棕褐色的土地，也能看到几乎和她平行坠落的蝙蝠侠。

　　啪嚓！啪嚓！

　　争斗中的两人几乎同时砸了下去。两个人的体重加上装备，直接砸进了半人高的灌木丛深处，压断了无数枝条。

　　最后一刻稍微调整姿势的蝙蝠侠背部着地，一把抓住了同样砸下来的索罗诺尔的腰带，阻止她起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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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开新文了。主剧情，辅感情线。
是长篇，试图安静下来讲一个心存良知的人由坏到好的故事。请给她一点成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