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我]山岚与石猴》有点小叛逆

2、你的噩梦

　　你开始了作为一个人形妖怪的生活——嗯，照顾那群登高上梯的猴子们。坐在东海石崖的上，潮汐的汛期过去，雨水变得稀少，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显得春暖花开，你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动着手指，操控着山间的风，将下面的一群小猴子一个个抛起来，然后再打着转一个个放下来。

　　从变为人形第一天开始就出现的强烈不安感，此时慢慢变淡——就仿佛蛰伏的野兽，变得安静起来，却让你总会在夜里隐隐不安。
　　你打了个呵欠，曲折腿将下巴支在膝盖上，昏昏欲睡。
　　在下面嬉闹着的小猴儿们的声音渐渐从你耳中消失，失去控制的风不再柔顺地接住这些小猴儿。被跌落在地上之后，他们哎哟的爬起来，叫唤着“山岚，山岚怎么不让我们玩了”的声音也没有一句落在你耳中。

　　他们望见坐在高出的你软软的倒在石头上，惊叫着：“快去叫大王。”
　　“山岚死掉了啊，快去叫大王！”
　　“大王，大王！”
　　不一会，在花果山的小猴子之间，山岚死掉了的话，就风一样的传开来。
　　而此时的你已经陷入沉睡，自然也见不到那只猴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冷凝的丢掉手中桃儿飞快赶过来的模样。

　　似乎是睡着了，你醒过来之时，目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耳边滴滴答答的水声从无到有，然而变得密集的如同落雨了一般。
　　滴滴答答的，滴滴答答的。你慢慢的站起身来，漫步前进，那些声音就变得越发杂乱。身体似乎不受你自己的控制，脚下因为水滴的落下溅起的涟漪带着水面被砸破的声音此起彼落，你心中不论升起什么样的情绪都如同炸裂的烟花闪现之后消失不见。

　　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不知道这是哪里，水泽带着粼粼的波光映射出这里的一切，你的步伐似乎渐渐走到路的尽头，那里只有一汪水潭，中间有一座石笼，里面坐着一个人影，你听见她在低声哼唱着一曲没有听过的歌。

　　那个女人的声音熟悉的让你觉得宛如自己，她的语调模糊不清，你唯一听清的一句，便是她似乎依然唱到最后的一段，“有风迟迟，路漫忘归。呵——”
　　哼到了后面，那女人轻轻低头，披散着的乌黑长发滑动，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下颚延展出消瘦的弧度，唇色美好。
　　她的声音停在最后一个字，忽然笑了起来，轻轻浅浅的笑声在这四周的水气之中荡漾开来，让站在她背向位置的你觉得灵魂几乎都要被那笑声勾走。

　　“其风忘归，其风忘归，惘失于山，其风忘归，其风忘归……躇消于涧。”
　　嘈杂的水声消失，最后一滴水落入水面的声音清晰无比，清脆的水声之中你听到那个女人开口，用着和你一样的声线，以及你绝对不会拥有的口吻，就算尽力却压不住语气之中几乎满满溢出来的戏谑，“似乎还不到时候就将你叫来了，还太早了。”

　　你打断她：“你是谁。”
　　她继续说话，对你打断的疑问仿若未闻，不曾被打断半分节奏，“什么都不知道，却找到能够镇住你心魂的东西守着你了……”
　　“你是什么人！”
　　“可是你跑不掉的啊……”
　　“回答我你是谁！！！！”
　　你心中的烦躁猛然爆发出来，那女人终于正视了你一般，她在石笼中略微动了动身子，侧过身说：“我是你。”

　　“阿岚？”
　　那个女人的笑容如同定格的危险警示，你整个人僵住，如同从梦境里一脚踩空心中空落下去，四周的黑暗如同忽然乍现又消失的白，你睁开眼睛，阳光已经优先照亮黑暗。
　　有熟悉的气息随着风被传递到你的感知里，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身后的猴儿弯腰，伸手穿过你腰间环住。之前那群小猴孙们叽叽喳喳叫着的话还在耳边，让他不安烦躁。
　　前几日上一代猴王漫不经心样对他说的话，还在心里萦绕着挥散不去。
　　“阿岚？”
　　“嗯~？”

　　你长长的应了一声，真若一场好眠一样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你身后的猴儿冷凝的表情瞬间消散，将你带进怀里，笑着声音清脆的说：“你这丫头好生多事，睡个觉忽然睡的如此吓人，那些小猴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叫嚷的吓得俺以为你这一阵贴着俺的风，忽的就要从俺身边散了呢。”

　　“什么啊~！”
　　你拖长了音调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定眼看去只有那张盈盈的笑脸，如同你最为喜欢的晴天一般，他松开了环住你的手，改而捏住你的鼻子，稍稍用力的拧了一下，“懒丫头睡醒了么？”
　　“没！有！”你愤愤的拍掉他的爪子，捂住鼻子瞪他，那猴儿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半分愧疚，转身在你身前蹲下，只侧头对着你说：“没有就上来，俺背你回去，路上你再睡会儿，醒来有给你留的桃儿。”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你还是趴上去由着他背着你前行。
　　他走着，笑容已经挂着心情颇佳，“今儿个是怎么了，不到雨天竟然也这么懒洋洋的？”
　　“不知道，忽然就觉得困得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下次不能让那群小猴孙随着你玩了，免得哪天掉了几只到海里，都不知道他们是被谁害的喊救命——啊，小丫头忒小气了！”

　　你吹掉手中的一小搓猴毛，示威的哼哼了一声，转而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间准备如他所说的，在回水帘洞之前的路上再睡一觉。
　　但是闭眼的瞬间，却不知道为何忽的胆怯起来。

　　“说起来，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有的时候还真的觉得害怕呢。”
　　“你怕些什，不是有俺在呢？”
　　“你还一直被爷爷打的上串下跳呢！”
　　“啧。”背着你的猴儿不耐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你又打了个呵欠，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说，“我当真怕的很呢，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见到那个和我一样的女人，觉得我打不过她，你似乎也打不过……”

　　你的话说到后面变得含含糊糊起来。
　　并不知道背着你的猴儿此时忆起了什么。
　　——若没学的本事，有一日天庭发现这个丫头，你如何藏得。
　　——花果山美猴王，齐天大圣，可不能如此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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