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之熊女王》无法忘记的遗憾

20、第16章准备

　　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自己的第四子和自己最信任的弟弟的长子来江南调查盐政之事。
　　这位四皇子紧赶慢赶赶到扬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挂着白幡的扬州巡盐御史府。
　　老实说，四皇子和小王爷的脸色当时还真是不好看，
　　他们觉得晦气。
　　可该办的差使还是要办。

　　四皇子林如海的第一次见面，双方都不大高兴。
　　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赶上他父亲刚成为皇帝，这段日子被人捧着，很有些飘飘然，因此，林如海对他平平，不讨好他也不理会他的招揽，让他觉得林如海十分讨厌。
　　而林如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位殿下十分浮躁，又是个喜大好功之人。当年，当今皇帝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林如海就没有接受对方的招揽，现在，林如海又为何要跟这位四皇子示好？

　　四皇子不高兴的脸色，林如海也看见了。可是林如海也没有办法。阎王要人三更死，谁人能留到五更天？再者，贾敏死了，林如海还能够秘不发丧吗？
　　看到这位四皇子的脸色，林如海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林如海就是那种人，他只会忠于那把椅子上的人。当初，不是没有皇子试过拉拢他，就连当今皇帝也曾经跟林如海暗示过，不过，都被林如海拒绝了。林如海立志要做纯臣，可若是这位四皇子误会了，在皇帝耳朵边儿上说错了话，让皇帝以为自己是他的政敌的人，那麻烦就大了。
　　林如海很清楚，当今皇帝是一个多么多疑的人。那是一个爱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的人，若是让对方误会了，自己又在这样的位置上，只怕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活着离开这个位置了。
　　想到这个，林如海就忍不住再度考虑起贾母的提议来。
　　要林如海自己说，他是不愿意自己的两个女儿去荣国府那种没有规矩的地方小住的。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哪怕只是两个女儿，林如海也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的。
　　至于跟贾家联姻一事，林如海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他真的不认为，贾政的儿子能够配得上他的女儿。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就难以压下去。那位四皇子在扬州留了不少时间，可对方的脸色却是让林如海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当林如海接到贾母第六封信件的时候，林如海终于决定，将两个女儿送去贾家。
　　他知道，这位四皇子对自己的成见已深，将来，自己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甄家，还有当今皇帝那边的压力。他不可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女儿。再者，他也不可能为续弦，那容易让别人把探子塞进来，而干净的有本事的教养嬷嬷，在扬州也是很难找到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致于沦为五不娶，他也只能将女儿送到贾家去。

　　林如海的决定，让林黛玉就好像要被抛弃了一般，哭泣不已。他根本就不能接受，自己在失去母亲的现在，还要离开父亲。
　　至于林招娣，他只是沉默了好一阵子，道：“父在，母孝一年。按照礼法，母亲去世，女儿跟妹妹应该在家披麻戴孝一年。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去外祖家。哪怕父亲说的教养之事的确是正理，也不需要现在就送女儿和妹妹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林招娣的敏锐大出林如海的意料。林如海本来还以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只要自己开口，两个孩子也只能依从呢。
　　就在林如海绞尽脑汁想找个适当的理由的时候，就听林招娣道：“请父亲仔细想好。女儿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的人。父亲有没有说谎，女儿分辨得出来。”
　　林如海傻眼了。
　　林如海只能跟林招娣、林黛玉姐妹俩说实话。

　　林黛玉一听，就大哭不已。
　　他不想离开父亲。
　　林招娣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父亲，那两位来江南是想找甄家的把柄吗？”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当今还是太心急了。”
　　林招娣答道：“的确。不过，无论是他们找到也好，没找到也罢，反正，这两位是肯定会落入甄家的陷阱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在面对甄家的桃色陷阱的时候，又能够有多少定力了。对了，父亲，甄家的把柄，您可找到了？”
　　林如海立刻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林招娣答道：“也是。即便父亲找到了，甄家也是不会看到东西被送出江南的。您只要做好您的本职工作，将江南的盐税收上来即可。”
　　林如海苦笑。
　　做好本职工作，这六个字说起来轻松，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林招娣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沉默了一会儿，道：“父亲，我和妹妹会去贾家。不过，这行礼和随从，女儿希望多一点。”
　　林如海奇道：“你希望带多少人？”
　　林招娣答道：“我跟妹妹，每人一等大丫头四人二等丫头六人，外加嬷嬷若干。对了，现在不可能给我们找教养嬷嬷，那就只带母亲的奶嬷嬷和我跟妹妹的奶嬷嬷三人罢。”
　　林如海道：“你们是贾家的太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信，要求我把你们送去的。带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大好？再者，你们带这么多人目标是不是太显眼了？”
　　林招娣答道：“父亲，贾家的规矩如何，您是领教过的。用他们家的丫头，那丫头的心是向着我们姐妹的，还是向着他们贾家的？再者，女儿带这么多目标，就是希望引起甄家的注意，好方便那两位找东西呀。甄家若是将目光转到我们身上，那两位也会轻松许多。”
　　“胡闹！”林如海生气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死在……”
　　林招娣答道：“女儿知道。女儿打第一天开始，就清楚，父亲所在的这个位置上死了多少人。不过，父亲以为，女儿跟妹妹什么都不带，甄家就不会查我们了吗？那样做，哪怕是那位四皇子没有遇到危险，也会认为我们拿着他当挡箭牌。与其这样，还不如堂堂正正地来。再者，那贾家，就连母亲在世的时候提起也是多有摇头的。就跟现在这样，母亲都去了这么久了，贾家连一个晚辈都没有打发过来。父亲，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那是因为江南险恶，你外祖家……”这几句话，林如海说的还真是没有底气。显然，他也听出了女儿的潜台词。
　　女儿的聪慧，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哪怕是他从来没有在女儿跟前开过口，以女儿七岁稚龄，依旧看到了江南时局。
　　林如海再次遗憾，为什么不是儿子呢？如果是儿子，林家注定了会迎来辉煌。自己就是生生地熬死在这个位置上也甘心。
　　可是，这丫头偏偏是个女儿。
　　果然，只听林招娣道：“父亲，请不要侮辱您的血脉，也不要侮辱我的头脑。您怎么就能肯定，母亲死后，那贾家还会跟以前那样对待我们？谁都知道您的位置上沾了多少血。您怎么会想不到，贾家不会已经把你当成了死人？现在接收了我们姐妹，以后就能够接收我们林家和您的财产。至于女儿和妹妹是否能够长大成人，这很重要吗？”
　　林如海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紧了，生痛生痛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发干，说出来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你是说，这次你们进京，贾家不会给你们应有的尊重，只会把你们当成孤女？”
　　其实，林如海比任何人都清楚，情分是多么容易被消磨，也十分清楚女儿去了贾家之后意味着什么。那位贾家的太夫人终究姓贾，终究是要为自己的儿孙考虑的。当自己的女儿跟贾家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情分会被一次一次地消磨，到了最后，女儿带去的财产就会成为逼命的|凶|器。
　　眼看着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位新出炉的四皇子，林如海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可能无法离开这个位置的打算。
　　“对。”林招娣十分干脆地道，“我们不止不能示弱，还必须摆出排场，这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横竖那府里上上下下连猫猫狗狗都长着一双富贵眼。与其在那府里受闲气、过憋屈的日子，我还不如留在父亲身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女儿还是知道的。”

　　林如海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因此，林招娣姐妹俩得以带着三个奶嬷嬷（即贾敏的奶嬷嬷王氏和他们姐妹自己的奶嬷嬷）、八个一等大丫头（他们姐妹原本的四个一等大丫头外加贾敏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和十二个二等丫头，光他们姐妹的行李就带了二十个大箱子，还不算那些嬷嬷丫头们的东西。
　　穷家富路。
　　林如海在准备好给贾家的各色礼物之后，还另外给了女儿五千两的银票。而林招娣不但带上了自己的私房钱，还往账房上支了五百两的散碎银子、一小箱子的铜钱，外加金银镙子和金豆子若干。

　　林如海得到下面的报告的时候，并没有摇头，而是要求下面按照林招娣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另外，他租赁了两艘大船，安排好一切，这才叫来了贾雨村。
　　贾雨村其实也很想搭上这位四皇子。不过，他很清楚，这里是江南。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送命，加上贾家的能量他也是很清楚的，林如海又已经为他铺好了路，可以说，只要带着林家的两个女儿，他就能够进入贾家，就能够通过贾家再度回到官场。
　　现在勾搭上那位四皇子，跟日后回到官场再投效这位四皇子，这里面的区别，贾雨村还是很清楚的。
　　因此，他十分高兴地带着林家姐妹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