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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吴苏开坛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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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大家心里都装着事,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情,所以也没有任何交谈。
如果周围有人走过,看着校霸和学霸相对而立,两方就像被定格了似的,肯定会忍不住好奇两眼。
其实对于邵严伍和李炜宏吧,我始终是顾忌的,而且吴苏这个人……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救过我的命,我应该毫无理由地信任他,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他太过神秘,时常给人一种类似黝黑洞穴的神秘与可怕。
虽然他跟我坦白过他的过去,一个有仙缘的孤儿,被龙虎山的道长捡到,十几岁下山挣钱,参加高考进入永川大学……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恰恰身世太顺理成章,反而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
嗨,想这么多干嘛呢?
我泯灭了烟头,火光熄灭了,青烟还在盘旋着,我对着树边上沉思的吴苏说:“天黑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始准备!”
大家听了他的话跟打了鸡血般精神起来,虽然强撑着精神,可是因为他肚子的缘故,他们的面色有些发青。
把个人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圆得可怕,我甚至能隔着衣服看到虫子在蠕动、游走。
说不吓人绝对是装逼,因为看了他们的肚子,我连晚饭都没怎么下咽,吴苏跟我体质不一样,他倒是吃了点馒头,一副优哉游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姿态。
邵严伍看着我们,“大仙,这个要怎么弄?”
吴苏说:“铺上纸,把碗摆在上面,供三牲素果……”
“等一下,啥……啥是三什么牲?”邵严伍摸着后脑勺问,我看吴苏有些不耐烦就接了话,“这你都不知道,三牲就是马、牛、羊。”
他点点头,“还是大仙厉害……平时他们都是这么孝敬你的吗?”
我一时语塞,看来昨晚做的真是奏效了,有机会得算算他们的心理阴影面积。
摆好三牲的碗里很快出现了几种深浅不一样的肉色,都是用水漂过的肉,李炜宏吩咐手下再摆上三个碗,分别放了苹果、香蕉、橙子。
另外两个高大个挺着大肚子蹲在地上布置香案,这时我才发现铺在地上的纸刷了桐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桐油纸垫着,难道是怕被水浸湿?
香案好了,他挥挥手让几人走开,自己来到油纸前,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一开始我以为他拿出的会是香,因为香炉都准备好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拿出的竟然是一块小小的、类似于三角形的东西,上面很黑,泛着一层油光,我很好奇这是什么,但碍于李炜宏等人在这儿我没好开口。
我晃神的一瞬间,吴苏已经点上了它。
吴苏看到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头也不回地说:“你站远些。”
“为什么?”
他没有再回答我,两手将燃烧的“小蜡烛”一把插到香炉里,周围太黑了、太暗了,今晚连月光都没有,只能依靠这点微弱的火光照亮,看着真有些恐怖。
我硬着头皮一步步后退,心里琢磨着,吴苏为什么要叫我站远一些呢?
难道是怕我被蛊伤害吗?
那……这站远一点是什么概念呢?五步?十步?
我一点一点地往后退,眼前的他们变得有些不真实了,周围像隔着雾气看风景,风景在飘,随着雾气飘动着,眼前一片迷茫。
火光……我一直后退,直到看不到人影,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心扑通一阵狂跳着,如果我没记错,李炜宏等人和吴苏都是在我前方,这期间只有我动过,他们谁也没有移动位置,既然大家都在,那……我身后的人是谁?
周围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这个时候突出伸出一只手搭着我的肩,我TM分分钟都能尿裤子!
我想到了邵严伍说起的黑影,难道是那些家伙?
“你……”
“嘘!”
我一听,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不是吴苏的声音吗?
“你你你……你不是在……”我指着前面,吴苏肯定能看得见,或许他现在就正盯着我惊慌失措的脸,我庆幸自己刚才没真的尿裤子。
吴苏靠近我,用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什么都不要问,你只需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啊?”按理说他开过天眼,为什么要我看呢?
这话还没问出口,回过头,我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我明明记得走了很远,远到看不清人,远到只能瞥见火光,而现在,吴苏、邵严伍、李炜宏等人都在眼前,而人群中还有……还有另一个我!
天啦,这个世界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惊讶,我就像灵魂出窍一般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
就连我也搞糊涂了,究竟谁才是真的我。
回头,吴苏一巴掌把我的头拍向前,“从现在开始,你要用心看。”
这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着,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委屈,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难道不能诧异一下吗?就这样还会被打,有没有天理!
我满腹委屈地看去,还没等我缓过劲,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树叶唰唰作响,我听见了乌鸦的叫声……
这不是一只乌鸦,而是一群乌鸦,它们啊啊啊地叫着,就像成千上万个小娃娃在半空中、在树林中啼哭着,听着真是渗人。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吴苏加重了手中的力量,“用心看。”
我闭上眼,强压着恐惧,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有吴苏在没事!
就这么想着、想着,身体渐渐放松,肩膀也垂了下来,我感觉吸入身体的气流由上而下地运转着,闭着眼,但面前的每一个人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李炜宏站在人群中央,强压着自己的恐惧;邵严伍站在他身边,双手捧着肚子,眼睛不断环视着周围;还有那些个小弟被吓破了胆,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吴苏依旧在做法,他没有道袍,没有桃木剑,只是背着一个大背包,手中提着一只公鸡,公鸡已经被割破了喉咙,他用鸡冠沾着血画符,整个动作流畅得就像打太极,看起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我呢?
当我看到自己的时候,真想冲上去抽他两耳光,为什么?因为那个‘我’尿裤子了!
这算什么?难道又是幻觉?
我来不及多想,猛然间,邪风刮过,我闻到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抬头,树干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鸦,它们虎视眈眈地对着下面的人,眼睛发出妖冶的暗紫色光芒,这群乌鸦里有一个体型像狗的大乌鸦好像是它们的首领,大乌鸦不断地闪动翅膀,嘴里啊啊地变换着叫声,就像在开大例会。
叫完之后,其他乌鸦一起落在了地上,脑袋不断地点着,好像在磕头敬礼,磕着磕着没完没了了,我只能继续看着,看着……直到它们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