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树好乘凉》柳色花眠

18、......

　　出了慈寿宫，南红已经等在外头了，看我神色有些郁郁，也只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一路上没有说话，回到静德居里，敛歌也过来伺候，见到我的脸色时差点惊叫起来。只见南红按了按敛歌的手，默默去沏了一壶银针，敛歌到底是藏不住话的，在屋里徘徊了一阵子，还是凑到了跟前。
　　“小主这是怎么了？太后娘娘那儿……？”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敛歌，你在宫里的日子比较长，太后娘娘性情你可知道？”
　　敛歌身子微微侧了一下，眼里被我捕捉到一瞬间的慌乱，这不由得引起了我的警觉，端出了主子的架子。“本主要听实话。”
　　大概是一瞬间严厉了起来，敛歌在我面前跪下。“奴婢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当年有雷霆手段清肃后宫，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
　　雷霆手段？清肃后宫？
　　“那依你说，若是见罪于太后……”
　　南红进来听到这句话，手一个不稳，茶具碰撞发出声响，待我看向她时，她却稳住神色。我入宫日子并不长，南红却成长了不少，比如现在的她看到跪着的敛歌仍然能神色如常的倒茶服侍。
　　“太后娘娘本不是小气的人，况且小主入宫后颇得娘娘青睐，小主这是多虑了。”敛歌愣住了，才回了话。
　　我眉心皱起，没有接话，“小主可是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开罪太后……”南红也按耐不住，压低声音问到。
　　“哎。”我叹了口气，“敛歌，你起来吧。”心中估量着该如何开口，“今个儿我可能拂了太后娘娘的面子。你们知道，我想要安稳的生活，不求富贵，偏安一隅便好。”
　　“那便是小主的不是了。”敛歌将将起身，抢声嗔怪道。“若是小主想要安稳的生活，太后娘娘身边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何必忤她的意。”
　　“哦？”我提起兴致，“敛歌你好似知道是什么事一般？”
　　敛歌却是不慌不乱，“小主这是疑我？宫里的谁不是抱团取暖。奴婢自幼在宫中这些事情自然知道。”
　　我定眼盯了她好一会儿，她仍然神色如常，这才缓缓舒了口气。“罢了，我就是问问。那依你看，本主这步棋是走错了？”
　　看敛歌那模样，一个“错”字就要脱口而出，最后被她强咽了下去。虽是没说出来，她的态度却是很明显了。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南红，到底她才是我姜府带出来的人。“啐。”南红接到我的眼神，上前了一步，“敛歌你说得轻巧。”
　　我没有阻止她，轻轻呷了一口茶，“小主如今在宫中无依无靠，照你这样说太后娘娘怎会平白无故的对我们家小主好。今日的恩典来日还不是要当牛做马的回报？拿人手短，倒不如平平淡淡落得清静。”
　　南红的话正是我先前的顾虑，我也好奇敛歌的立场，没想到她仍然神色不变的模样，“既然小主有顾虑那便是莫多想了。奴婢是静德居的人，往后无论静德居如何，这都不会改变。”
　　这话却是有些沉重了，“哎，说得这样严重干嘛。过几日就是新秀入宫，说不定又是旁人入太后娘娘的眼呢。”南红或许是感觉气氛不对，推推搡搡的拉了敛歌出去，说是有活儿要干。
　　而留下我一人却在挣扎，或许敛歌说的不错，赶明儿该去太后娘娘宫里再斟酌一二，等太后娘娘示下。
　　可一连几天，慈寿宫请安过后我却再也没有被留下，日子慢慢过去，皇后娘娘的身子稳了一些，便是硬要来向太后娘娘请安。又是大封六宫的当口，新秀也快要入宫了，当皇后穿着软绵的华服到慈寿宫时，宫里洋溢着复杂的气氛。
　　舒昭仪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皇后，倒是出乎意料的，敏妃倒是神色恹恹的样子，这样子很是熟悉，仿佛哪里见过。
　　循例问安后，太后见皇后过来，便多坐了一会儿，问了几句家常。看得出来皇后娘娘一直端坐着，可总觉得有几丝懒懒的意味，太后让人给她上了软垫，这两位坐着，其余的人自是要陪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