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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小鱼的表情很尴尬,想跟我说点什么,但是我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李素素那边,李素素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似乎并不在意他旁边站着谁。

      “素素。”我叫道。

      李素素喝酒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看我,看了我半天以后,他低下头,笑了:“怎么老是你。”

      什么叫怎么老是我?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李素素一口干了瓶子里的酒,然后站起来,对我说:“走了。”

      低沉而有磁性的男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穿着女装说话。

      他说了这一句以后,就去结账准备离开,我连忙跟道他身后,没理会背后小鱼的叫声。

      李素素左拐右拐,来到个小胡同里,进了一个破烂的老楼。我跟在后边,叫了他几声,他头也不回地说:“跟上。”于是我跟他进了楼,进了屋。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三十平。里面基本没什么陈设,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两人沙发。房子相当整齐干净,干净到我都不敢踩进去。

      “有鞋吗?”我问道。
      李素素笑了,说:“你穿个什么鞋,反正又踩不脏。”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坚持脱了鞋,穿着袜子进去了。我坐到沙发上,看着他从角落的箱子里拿了包方便面去煮,在厨房煮完,直接站在那里就吃,吃完洗完后回到我这边,往床上一躺,呆呆地看着我。

      我问他:“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说:“说什么。”
      我皱了皱眉,实在是不适应他这种女人的外表加上男人的嗓音。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明明是他让我跟他回来,却把我晾在一边。
      “你今天不太一样了。”他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今天,没有骂我。”他撑着头,有点疑惑地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明明我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你了好吗?
      他说:“你明明早上还在骂我是变态。”
      “……”做梦呢吧,早上我还在火车上呢。
      “你再跟我说说话吧,别骂我了。”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说:“我很难受。”

      说话的同时,他笑着,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难受的样子。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要跟他说什么好。是问他“你为什么骗我呢”还是问他“你为什么要穿女装”,最后这两个问题我都没问。
      一年过去,我实在是平和了太多。我的平静甚至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没联系我?”
      我说出口后,连我自己都呆住了,我看了看李素素,他也呆住了。是啊,我问这个干什么?我有些慌,觉得自己是不是傻逼了,跟个男人说这个,难道还把他当女人吗?我站起来就准备走。
      “花缙。”
      我停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我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再说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尴尬地、慌不择路地、甚至是恼羞成怒地离开了。

      连着几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跟小姑娘的约会也因为我老走神黄了。小姑娘对我发了好一通火,然后鼓着脸打的走了,我没去追。
      我知道我为什么走神,因为这两天我老是频繁地想到李素素。

      我心情实在郁闷,于是去找相桀聊天,他是个逗逼,很能找乐子。相桀见到我很高兴,邀请我上他家里去玩,我犹豫了一下,但在相桀的强力邀约下,最后还是去了。

      他“老婆”沈君晰的厨艺相当好,几乎达到了可以去街边开大排档的水平。他比相桀大个七八岁,但保养得好,看起来跟相桀岁数相当,长得好气质又成熟稳重,说起话来语速徐徐,让人如坐春风。

      这让我对他一下子改观了不少。我一直以为,同性恋都是有病的,大概就像泰国的人妖那种吧,要么长得娘,要么说话娘,就算不娘,也肯定哪里有问题,反正不正常就对了。但相桀和沈君晰的相处非常地“正常”,如果忽略性别,他们就像平常人家的夫妇一样,甚至还比平常家里的夫妻更加和谐。

      我暗地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不少历肃的事情。

      走的时候,我对他们俩伸出手,道:“对不住,以前是我狭隘了。”
      相桀那个二货还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但沈君晰是个明白人,连忙把手递了上来:“没事,不必这样。”
      我笑了笑,说:“道歉还是有必要的,还有,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一次,相桀听懂了,只见他跟个小姑娘一样,脸变得红红地,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说:“知道了,谢了。”

      李素素住的地方,我是晚上去的,当时喝了点酒,脑子又浆糊一片,记不太清路了。我依照着模糊的记忆私下走过几遍,最后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但是没有进去。我还记得沈君晰说,历肃已经辞职半年多了,同时,也“失踪”了半年多。

      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他希望我也保密,并且如果我发现历肃的话,希望我能够联系他,历肃的家里很担心。

      明明历肃就住在这个城市,而且也并是离他们家多远的地方,大半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历肃在哪里。据说历肃家里很有背景,怎么可能查不到,毕竟历肃的银行卡、身份证都在使用……
      除非,是他家里根本就不想让他回去。

      我跟小姑娘分手了,是她提出来的,说我不在乎她。我也没吭声,分了就分了吧。只不过跟她好好道了歉,毕竟我确实也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分完手那天,我买了些吃的营养品去了李素素家里。

      他给我开了门,面上很震惊的样子。

      我进了屋,把东西放下,说:“给你买的,坚持吃上,对身体好。”

      即便是在屋里,他也依旧作李素素的打扮,画着精致的女妆,穿着黑色的长裙,脖子系着黑色丝巾。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最后我没忍住,上前抱住了他,亲了他。就像曾经我们无数次的亲吻那样,只是这一次,我占了主动权。

      我太想念她了,太想念了,太想了,太想了。

      我们一路亲到床边,我将他按倒在床上,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梁、脸颊,最后是抹着口红的嘴唇。他也轻轻地回应着我,搂住我的头按下去。

      李素素的动作像是火柴一般,引燃了我内心的火,我抱着他激动不已,但动作不久,我停住了,我碰到了一个不该碰的地方。
      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我清醒了过来。

      “素素……”我有些茫然地开口,反应了一会儿,慢慢坐到一边,看着被我剥得几乎什么都不剩的李素素。

      他哪里还是什么李素素,他明明是历肃。
      平胸,男人的身体。
      他是个男人。

      我看了看他那张化着女妆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身体。强烈的对比让我一时间脑子“嗡”得一声,耳鸣了起来。眼前这人像个畸形的妖怪一样,让我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没想到,千百次的打击都没有打倒我。我明明知道李素素就是历肃,却潜意识里还是固执地将李素素当做独立的一个女人,将她和历肃区别开来。我没有见过历肃变身李素素的过程,所以,即便是听到他的声音,我也无法真的将李素素和他合二为一,混为一谈。

      但我知道,现在可以了。
      我终于看清了李素素的真面目。

      李素素,不,历肃仿佛知道了我在想什么,他嘲讽地笑了,说:“怎么,才反应过来?”

      我尴尬地无地自容,觉得这次是真的做错了,连忙下床,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被历肃一把抓了回来,他的劲很大,我根本扯不过他。

      大概是预料到被他抓回去会有什么惨况发生,于是我用尽力气跟他厮打到一起,就为了逃开他的钳制。但我这一年忙于应酬、疏于锻炼,根本弄不过他,更别说他没几下便拿了他裙子上的腰带将我绑了起来。

      “素素,你不能这样!”我低吼道。

      历肃抓住我的头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谁是素素,我是历肃!”

      “好、好、历肃、历肃,历肃你别这样。”我求饶道。不是我没骨气,实在是我不想跟个男人发生什么,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我忍一忍又怎么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我的求饶下,他最终没把我怎么样,还是放了我。我穿了衣服,逃也似的跑了,仿佛身后是鬼窟一般,再也不想回去。

      那天的事就像噩梦一样,缠了我好几天。我梦到我被历肃上了,梦里特别痛苦,特别恨他。灵魂像被撕碎了一样,一会儿我像是那个施暴的人,一会儿像是那个被施暴的,简直疯了。

      小鱼要跟他女朋友订婚,来我店里给她女朋友买些高档的新衣服。看到我脸色不好,便问我怎么了,我随口应付了他,什么也没说。后来他送回了他的女朋友,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是不是跟历肃有关。”

      我没说话。

      “你这是怎么的,是想跟他好了?”
      “怎么可能?那么个女装癖变态!”

      我坚定地告诉了小鱼我的答案,心里似乎也相信起自己的说法,加上之前历肃在床上对我做的那些举动,让我更是深深对这个人产生了排斥和厌恶。

      可同时,当我偶尔梦到李素素出现在我梦里时,我又忍不住欣喜,醒来后,再继续厌恶。就这样矛盾着、纠结着过了好几天,突然有一天,历肃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看到手机里李素素的号码出现时,几乎是瞬间,压抑的情绪就到了顶峰。

      我接通电话,听到那边说:“来我家。”
      是历肃的声音,男人的声音。

      但我还是去了。
      我不该去的。

      历肃穿着女装强迫了我,即便是我都吐了出来他也没停。他掐着我的脖子,看着我的眼里全是溢出的泪水和恨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为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你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说!”

      我完全听不懂历肃在说什么东西,脖子被他掐着,嗓子根本说不出话来。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下半|身更不要说了,除了疼就是疼,没别的感觉了。
      从来没有一刻,我感到我的心里有这么多的恨。

      我恨不得要把历肃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竟然敢这样对我,竟然敢这样对我!
      我勉强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怎么不去死。”

      暴行大概持续了三个小时。历肃就像从原始社会里放出来的野兽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到后边也懒得反抗了,随便他怎样,满脑子都是我出去了要找人回来杀他。

      半夜我醒来的时候,是被地上的手机吵醒的。

      我艰难地拖着发烧发热的身体,捡起地上的手机,是小鱼来的电话。

      “什么事。”我有气无力地问。
      “你在哪?”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我在哪,但是我感到我的身体实在是不行了,再不来人猝死在这儿都是有可能的,于是我告诉了他地址。

      没一会儿,小鱼就来了,看见我的样子,他简直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

      “给我穿衣服,我没劲。”我攒了口气说道。
      “是,是,是历肃……”小鱼抖着手摸我淤青的手腕。
      我不耐烦地挪了下手,说:“穿。”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给我穿衣服,穿到裤子的时候,他突然说:“历肃死了。”
      “哦。”我闭着眼睛心想,真是死得好。

      小鱼没继续说话,去卫生间拿了毛巾给我擦好下身,然后伺候我穿好了衣服。他背着我下了楼,开车去了医院。医生给我处理好伤口后,他又像搬木乃伊一样把我搬到车里。

      “昨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报纸?谁看那玩意儿,现在都看手机。
      “历肃的女装癖不知道被谁爆出来了,记者采访到历肃家里去,他爸竟然当着记者的面,说他早就不认这个儿子了。”
      “历肃跳楼的时候,警察找人去谈判,没想到他爸冲上去,让他要死早点死。”
      “然后呢?”我问。
      小鱼说:“然后他就跳了。”

      我看着窗外,突然觉得仿佛失去了一切感官,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和痛感。我让小鱼带我去看看历肃,我怕他直接火化了,没办法见到他最后一面。

      历肃的尸体放在市医院里,医院周围围着很多兴奋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警车,救护车,还有杂七杂八的记者采访车,都在外面横七竖八地停着。不过是死了个人,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我从人群中挤进去,警察拦住不让我进,我跟警察说:“死的那个人是我爱人,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这句话出来,警察果然放行了,后边的闪光灯咔咔地响个不停。

      这个世道,死个人在有些人眼里,不过就是个头条而已。

      我最终见到了历肃,他身上蒙着白布。我想掀开看看他的脸,但有人拦住了我,说:“不要看。”我手抖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最终听了他的话没看。
      “我看看他的身体行吗?”
      没人回答我,我就自己掀开了白布。
      历肃是穿着女装死的。
      “花缙。”小鱼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相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相桀擦了擦我的脸,说:“别哭了,不值得。”
      我一下子吼道:“值!为什么不值,他值!他值!”我不记得我最后干了什么,只感觉身边一片嘈杂和混乱,眼前也看不清什么。我只想爬到历肃身边,看看他,再看看他,不然就没机会再看到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他是个男人,却总是三番五次拎不清去找他,最后还因为他一句话去了他家。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即便我已经不在乎他是为什么会有女装癖,为什么明明是个男人却还是装成女人来骗我,不在乎他到底是男是女,也不在乎他到底爱不爱我,他已经死了。

      我多想他能够睁开眼再看看我,即使眼里是初见时的冷清,即使是前些日子那种萧瑟,亦或是最后在床上时那种恨意,只要他能睁开眼。没关系,即使他喜欢穿女人的衣服,即使他喜欢化妆。我已经开了女装店,如果他喜欢,化妆品店也可以为他开一个,只要他能活着。

      我多想听他再叫我一声,即使是用男人的声音。

      可是他死了。

      ————
      (番外)

      历肃死后,花缙大概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忘了他。之后,他去了国外,然后重新过上了曾经的生活。为一个死人要死要活一辈子,这不是他的作风。

      日日周游在工作和女人之间,生活倒是丰富多彩,又浪|荡着纵情潇洒的滋味。搂着一个个漂亮的女人,他有时会冷漠地想,历肃的死也没给他留下多么难以磨灭的影响,他到底还是喜欢女人的。

      “你喜欢女人,喜欢女人你为什么不结婚?”他爸问他。
      花缙笑道:“我喜欢女人,又不是只喜欢一个女人。”

      花父年轻时就是个花花公子,比起花缙有过之而无不及,私生子一大堆,他就是其中之一。如今花缙的行径,看起来似乎就是花父的翻版,不过好在现在保险|套行业发达,因此也没出多少烂账。

      花缙还是那个名声不怎么好,一年十二个月有时能换出二十个女友来的花花大少。没有女人能HOLD住他,也没有什么能留住他。

      所有的人都以为,花缙迟早会栽在某个女人身上,年轻时浪惯了,老了大概就会好些。于是四十岁时,多了不少给他介绍相亲的朋友。

      “这次这个真不错,人很好,有学历又有素质……”
      “好好好,我考虑考虑。”
      他确实也累了,想成个家,可是却总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大概见了十几个后,他终于放弃了,朋友们也放弃了。
      小鱼啐他:“你就继续作死吧你。”
      花缙笑道:“哎呀,我是真想好好成家了,就是对象不对味,我也没法啊,结婚又不是找女伴,随便怎么地都行。”

      小鱼懒得理他这些烂借口,转头就走。花缙笑呵呵地跟上,去了他的酒吧,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黑发黑裙,烟熏妆红唇,高挑优雅,妩媚又高冷。
      花缙看得目不转睛。
      那一瞬间,心跳快地像同时敲击着一百面鼓,声音大的连他自己都能听到。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这个漂亮女人身边。

      “这位小姐你好,我叫花缙。”花缙尽量将急切掩住,让自己看起来绅士礼貌一点:“我可以认识你吗?”
      那个女人笑道:“可以啊。”

      在小鱼复杂的目光下,他带着那个女人走了。后来,他决定娶了这个女人,可在婚礼的前夕,新娘卷着他的钱跟人跑了,让他成了那一年里最好笑的笑话。
      大家都说,是他曾经花心的报应。

      只有小鱼说:“我提醒了你那么多遍,你都当不知道,现在你该信了吧?”
      花缙道:“信了。”他面上淡然,完全看不出来新娘跟人跑了的难受和悲伤。
      “你……哎!”小鱼看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法去责怪一个死人,也没法去责怪一个努力想从过去走出来,却失败了的男人。
      “跑了就跑了吧,跑了再找,那么多女人争着抢着想倒贴你,怕什么。”小鱼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花缙没说话,一个劲喝酒。笑着喝,笑着应。小鱼以为他真的是想开了,也陪他一起喝,喝到最后,两人瘫在包厢里嘻嘻哈哈地回忆曾经。
      小鱼晕乎乎道:“你说你,看上那女的什么了?她,她长得又不,不好看,没钱,没势,无才,无德,又,又,又是个……”妓|女。他话没说完,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花缙窝在角落,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他叹了口气,对着已经睡着的小鱼说:“还能为什么,像他啊。”

      像历肃。

      他闭上眼想努力去回想一下历肃的相貌,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那个骗他钱的妓女的脸,着实让他高兴不起来。

      是了,都过了十年了,就是李素素的脸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还不要说,只见过没几面的历肃。

      “我还真是把你忘了。”他自言自语地笑叹道。

      那天,花缙酒后驾车回家,出了车祸,死了。

      醒来时,他在小鱼的酒吧里,手里端着一杯酒。

      小鱼在他的耳边跟他说些什么,他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小鱼说:“你看,那边那个极品。”

      说着,他指了指酒吧拐角那一桌。
      花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黑长发的女人。

      ……

      他以为他忘了那人的样子,原来只是他以为。

      “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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