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苍老》也子

3、第 3 章

　　他静静看着对面不断有醉汉走出的酒吧，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香烟盒，抽出一根烟便用嘴叼上，贪婪地吸允着烟草燃烧的味道，烟草的香味渐渐抚平男人躁动不安的心，只是，一根很快就燃尽，又点上一根，又燃尽，又点上一根....
　　男人看着走出酒吧的人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出现，让金铭扬的眼睛迅速变得尖锐，像夜里嚎叫的狼。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只是单纯的老了些，没了往昔的锋芒，阴柔的脸庞多了些沉郁，眼角下那颗淡淡的泪痣却看得异常清晰，那么伤感。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金铭扬快步走到穆笙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金铭扬能捕捉到穆笙眼里一丝的惊慌，商场上多年的尔虞我诈，让金铭扬的眼睛变得更加敏锐。男人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沉默的穿过金铭扬的肩向前走去。
　　“穆笙！”金铭扬转过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没有回头。
　　“穆笙，我是金铭扬！”金铭扬的直觉告诉他，刚才在酒吧穆笙就认出了自己只是他还是害怕，他老了，比现在的穆笙老的多，他偶尔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比之前又多出几根白发，他很苦涩。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怕老。
　　前面的人放缓了脚步，愣了几秒之后，转过身，对上金铭扬的，一如当年冷冽的目光，刺痛金铭扬的眼。
　　两个人光对视着，却沉默不语，也许是对视太久，金铭扬觉得眼睛酸涩，最后他打破两个人间的安静。
　　“这些年，你还好吗？”
　　开口说完，金铭扬便觉得好笑，这样的开场白着实像虚伪的负心汉。
　　“都还过的去。”穆笙回答道。
　　“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金铭扬有些感激。
　　“我从不轻易忘记任何一个人。”
　　“你在这工作？”
　　“对。”穆笙不漏一丝尴尬。
　　“怎么不换个好些的环境，我可以帮你。”金铭扬尽量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这里不好吗？”穆笙一声轻笑，“还是你觉得以我的年纪不配在这工作？”
　　金铭扬胸口一闷，叹了口气：“你不必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配拥有更好的人生。”
　　“更好的人生？你所谓的是每天的养尊处优，还是说拥有匹配的上身份的工作？”穆笙变得尖锐，让金铭扬觉得心里沉郁极了，他靠近穆笙。“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你还在介怀什么？”
　　穆笙沉默，撇过头去不在看他。
　　“你愿意在这里，那是你选择的路，我不干涉。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人一辈子最好的东西全丢在年轻的时候了，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们都能把控好自己的生活，穆笙，我们还做交心的人，好吗？”不□□人，只做交心的人....
　　穆笙转过头看金铭扬把头低着，四十岁的商业人士，竟然摆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样。
　　“我们都不年轻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都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们都在为琐碎的事情在改变，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金铭扬用手抚了抚额头，闭上眼睛。穆笙一句不一样，仿佛扼杀掉了他所有美好的回忆。
　　“是，我们不一样了，谁也不能保证我们都抱着初心。”金铭扬说道。
　　穆笙看着他，一时语塞。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金铭扬吃力的睁开眼。
　　“不用了。”穆笙回绝的干脆。
　　金铭扬轻笑：“你不用误会，只是现在很晚了，我怕你....”
　　“真的不用了，我家离这不远，我看你精神不好，喝了不少酒吧，你也别自己回去了，叫个人来接你吧。”穆笙解释道。
　　金铭扬抬头，却看不出他脸上真正的关心，心里一阵失落，无奈的点点头。
　　“那么，再见。”
　　“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