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半轮秋》陌湘萘

103、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阿承惯会埋刀子的，老陌追个《苦药》简直像是被捅了十七八刀似的！最终，我决定挑几把油光锃亮的“刀子”亮出来耍耍……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是少年赵珩说过的话，现实生活中也是日本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非常经典的台词：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当然，这句话最早是诗人寺内寿太郎原创的，而后太宰治在《二十世纪旗手》中作为副标题用了一次，并亲自为这句话代言，自杀了5次终于成功，所以这句话也就成了他和《人间失格》的符号。

　　我记得影片《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是用一种诙谐逗趣的方式来描述松子渴望爱的一生的，只不过她的人生总有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阴差阳错，一次次满怀期待，一次次希望落空，似乎世间所有不幸都让松子一个人经历了！

　　当女主角每一段感情遇到失意时，导演总会即时插播轻松的音乐，立刻抽离出悲哀感的空间，带回一个积极开朗的世界(这一点阿承在《苦药》中也用得不赖)，可是！松子的执着、倔强、痴傻仿佛注定了她最后会终生孤独寂寞，以至伤痕累累的她在临终前悲怆地写下“对不起，生而为人”的遗言。

　　同样的，这种万念俱灰下的悲鸣在《人间失格》里也有所体现。度娘说，《人间失格》之哀根源最主要还是软弱的灵魂，太宰式的软弱是“如果相信弱肉强食的话，那么它就代表被伤害者，被侵犯被凌辱者；如果有悲悯之心的话，那么柔弱的灵魂可能就是我们想要保护的东西，然而又有多少人愿意以一个悲天悯人的菩者圣人之心来保护众生，于是沉沦与不可救赎随之而生。”放到《苦药》里看这些更像就是赵庭那些年浑浑噩噩的缩影，他作为一个私情方面“软弱”的人物来讲，生活抑或活下去都是艰难的，于是忽略了那时的赵珩似乎也变得情有可原了？毕竟他心里并不比儿子轻松多少。

　　大概正是因为《人间失格》和《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所以我在看《苦药》的时候一看见“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无力感，甚至有一种日复一日的无可奈何的痛苦的错觉。

　　“不能喊……”

　　这是赵珩酒醉时的呢喃，埋在心里太久太久，一出口就是一颗重型炸弹！

　　彼时，他心里的孺慕还会情不自禁地摆在明面上：他会躲在父亲回院那条路旁的灌丛里，会在考校之前把桌子偷偷移近些，会在父亲倚窗小憩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坐在父亲膝侧的地上仰头看父亲，然后很轻很轻地摸摸父亲的手指。有几次胆子很大，还会用额头在上边贴一下，再很快缩走……少年纯粹，看透不美好却相信美好，见过不善良却依旧善良。(语出一禅小和尚)

　　然而那只被抽走的衣袖同样也抽走了赵珩一腔小心翼翼的热诚，他终归是把那份满满的期待藏进了内心深处。

　　当赵庭懊悔之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他终究是在儿子的心上插了一把刀。如今再看儿子就感觉像是那种幼儿园里最乖最好看的小孩子，每天不哭不闹所有事都自己做得好好，从来不用你费心。你没见过他失落的样子，没见过他对肯定的渴望，直到有一天你捏捏他的脸送他一个小礼物，结果看到他纯真无邪的眼睛里迸发出的惊喜和泪光，看到他没伪装好的手足无措，那一瞬间，你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语出网易云)，没错，如今的赵庭对儿子几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恨不能把整颗心剖出来！

　　所以，一句“不能喊”到底浓缩了这对父子多少错过的年华呢？那种难以说出口的遗憾又到底会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