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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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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人,陛下醒了。”流落道:“陛下昨夜移驾到金露殿了,宣您即刻过去呢。”
苏己楼打开匣子:“知道了。”
流落又小声凑过来,即惊又叹:“御医说,箭只悬偏一寸,可险了!”
苏己楼手上一顿,还是从容的将药丸服下:“知道了,这就过去。”
金露殿这边,帝心倚在榻上一边阖目养神,一边与帝原说话。
“陛下,张大人在殿外。”金鹿道。
帝心嗯了一声:“宣来。”
张乾入殿,礼毕后,帝心抬起了眼帘:“查的结果如何?”
“启禀陛下,箭是东原新制的九发连弩,那些刺客也是东原人。”
“哼!咳咳……”帝心眉毛一竖,咳了两声。
“陛下息怒。”张乾把腰弓的更深。
帝心冷笑道:“新制?拿朕来试箭是么?还是他李重想拿大业试箭!”
“陛下,此事还有蹊跷。”帝原道:“陛下此次出宫匆忙,知道行踪的人寥寥,刺客来之有备,很明显是早已知道的。”
帝心摩挲食指上的玄金指戒:“朕的行踪有人泄露。”
帝原点点头。
金鹿又进来禀告:“陛下,苏大人也到了。”
帝心挥挥手,金鹿便退下去请了苏己楼进来。
等苏己楼进来,张乾朝帝心上前一步,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张乾说着,有意看了看苏己楼:“就是有人蓄谋已久,有意引王上出宫,好在途中行刺。”
苏己楼全当是没听见,只立在那儿不予任何表情。
“是么?”帝心笑道:“朕也觉得,这个可能大些。”
帝原看出了张乾所指,摇摇头:“有细作是真,但没查清楚前可不能乱猜。”帝原想了想,又问帝心:“敢问陛下,此次出宫匆忙,不知有几人知晓?”
帝心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突然的冷下脸来,道:“你们下去吧。”
二人也不知帝心是何故,也不便再问,只得躬身告退。
“你过来。”帝心冲苏己楼招招手,问他:“之前你去宫外做什么?又为何昏睡在酒楼?”
“臣只是出宫散心,困了便小睡一下……”
“你就这么想要杀朕么?”
苏己楼垂眸:“既然陛下明察秋毫,那如今臣说什么也是狡辩。”
“你就是要杀朕,朕也不会如何了你,你索性就承认了算了。”
“臣没有。”
“真没有?”
苏己楼不再理会。
帝心一脸严肃:“那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果真没有要杀朕之心?”
“……没有。”
“无论何时,从始至终,都没有?”
苏己楼抬眼看他:“没有。”
“咳咳……”帝心咳着笑起来:“好,那便好。”
“你过来。”帝心喊他,又捂着伤口咳了两声。
苏己楼看着他的动作,这人从来都一副强大的架势,此时那样子倒像个受伤后想讨人哄的孩子。
“你快给朕过来呀!”帝心不耐烦的催他。
苏己楼走了过去,帝心就揪住他手腕,笑道:“说实话,朕还真怕你要杀朕呢,那朕可如何是好?”
“臣不敢。”苏己楼用力一抽,手还是没抽回来。
帝心又轻柔的摸着他的脸:“以后无朕命令,你不得出宫。”
“为何?”
“朕的苏卿......”苏己楼正欲反驳,帝心不等他,直接道:“你莫不是还想去会那西延侯之子?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他当时就躲在房中,要不是顾及你,朕必杀他!还有那小二,朕已经杀了。胆敢对朝廷命官下药!”
“你……”苏己楼惊惑的看他:“你怎么……”
“我什么?残忍?无情?又要说我视人命如草芥是吗?呵……那又如何?朕是天子,别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店小二,就是整个邑苏,朕还不是没给个理由就全灭了,谁敢治朕的罪?”
“放手!”苏己楼猛地挣开他,他气了。这个仇人带着炫耀口吻跟自己再提邑苏,他怎么能不生气?
苏己楼连个告退也无,直接撞开金鹿,大步的出了金露殿。
从金露殿出来,他便急往鸿仙宫去了。
苏楚伤势未愈,心情却是大好,见苏己楼进来,便笑道:“哥哥如何想起来看我这妹妹了?我伤了几日,你晓得才来?”
“小楚,我问你,你……”
见苏己楼有片刻的犹豫,苏楚便挥袖退了宫人,她倚着笑道:“哥哥有话说吧。”
“可是你派人刺杀帝心?”
“为何认为是我呢?我倒是想听听呢。”
“你召过我的金羽雀。”苏己楼道:“你看过我与西延那边儿的通信,知道我昨日要与伏箫在食味天见面,于是趁帝心来鸿仙宫看你伤势时“提醒”他去食味天,然后再伏于途中,布局行刺。”
“果然是我哥哥。”苏楚笑道:“不过哥哥忘了,我并不想杀他,只是没想到你会中了药,他竟为了护你差些丢了命。看来当你的兄弟情义,他还真是顾忌着些的。哦对了,哥哥可别怪妹妹我没顾忌在当场,你当时驱豹行刺时,我也在当场,不是吗?”
苏己楼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苏楚一定也交代了刺客不能伤及自己的,现在说的,不过也只是在说气话。
只是他不解:“你不杀他,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思的行刺?”
“如果杀了他,那就未免了结的太轻松了些,我费劲心思,甘受屈辱,就是要让他也彻底的体会一次国破家亡,失去至亲至爱,一无所有的感觉!”苏楚眼神充斥怒狠:“这次行刺,我只是在提醒他,该与东原那边儿算算账了,到时候大军交戈,山河动荡一番,我就不信他还保得住他的江山!”
“小楚,我会杀了他,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回邑苏旧土,但是......你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苏己楼看了她如今的样子,心痛万分。
苏楚理着锦绣的袖子,笑了笑:“哥哥别伤心,我已经是这样了。”
“但此事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哥哥你只是想杀他,我觉得不够。你太善良了,如何复仇啊哥哥?”
“小楚,我只是来提醒你一遍,此事你不要再插手!此次行刺,帝心只怕已经怀疑到你了,你以后什么也不要做,我来做就好。”
苏楚见他似有些怒了,便觉得好笑:“哥哥觉得直接杀了他很过瘾么?好啊……”她伸手拿出一只小瓶,伸到苏己楼面前,笑的莞尔:“你想杀他,做妹妹的我就帮你,这瓶鹤瘴,只需沾一滴,淡到无以察觉的一滴,便可以要一匹烈马的命,药性还不错,不如你给他试试?他一死,一切都结束了。如何?”
苏己楼看着那瓶药,皱眉不出声。
苏楚冷笑一声:“呵,哥哥,你从来都是这么心软,我太了解你了!”
此时苏己楼与苏楚这厢争执不下,丞相成简与刑部尚书张乾那厢也争的热闹。
原本是命二人彻查刺杀一事,如今却是各持两端。
“尚书大人之见,本相不与相同,若此事是苏大人主使,大可不必蠢到让自己也深陷危险境地,险些一并丢了性命。”成简说着又拂袖背过身去,丢下一个白眼:“不是本相多想,张大人自苏大人入殿那天起,就一直揪着不放,处处针对,导致如今也有此想法。”
张乾冷哼一声:“苏己楼入殿当日,便任劣豹惊了圣驾,若不是有心使之,那劣豹初始温顺,为何突然狂作?他分明是西延派来……”
“张大人!”成简打断他:“苏大人如今已是你我同堂为官,也是朝中臣子,张大人如今还揪着当日的误会不放,出此言语,未免偏颇,就不顾半分同僚之谊?”
“丞相误会了,下官今日可不是来闲扯僚谊的,是奉命来替陛下查明案情的。”张乾眼神奇怪的打量着成简道:“倒是丞相,当日殿上便极力护着苏大人,似乎对苏大人莫名的偏袒。”
成简捋着一把白胡子冷笑:“怎么?张大人想说什么呢?”
张乾也冷笑,回了个白眼:“没什么!”
“咳咳……”一旁的已经喝了两盏茶的帝原忍不住干咳两声:“二位大人,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线索吧。”
两人这才分开僵持的气势,坐回各自的位子。
张乾道:“王爷有何见解?”
“我同意丞相的看法。”帝原给张乾倒了杯茶,接着道:“此事应该与苏大人无关。我查过,那日陛下离宫前,只去见过楚妃,之后便匆匆出了鸿仙宫,去了食味天。”
成简若有所思:“楚妃?难道......”
“你不觉得,以陛下方才的神情看,陛下本人其实已经想到了?”
三人相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已是三日后,帝心伤口未长合,每日换药,四日未朝,偶尔侧在榻上翻翻手边的奏折。苏己楼便被一直招呼在边上侍着,他坐在一旁侧案,当今陛下点个头,他便用朱批批一本。
“启禀陛下,您该换药了。”金鹿领一帮医官进来提醒。
“放苏大人案上。”帝心头也未抬:“下去吧。”
金鹿退下,帝心继续头也未抬,说道:“端过来。”
殿中无人,当然是与苏己楼说话。
苏己楼起身将药碟端在帝心榻旁。
帝心一声低笑,扔了手上的奏章,看他:“苏大人是个冷心肠?朕天子之躯,这伤却是硬生生替你受下的,你给朕换个药也换不得?”
苏己楼忍了忍,回身硬着头皮又去给他褪衣换药。
褪下衣服,才见他后背那两处伤口的狰狞,那是强驽进近距离的穿射,威力急猛,也不知他当时是怎么闷声捱下的?
帝心见他手上一顿,竟玩笑道:“苏大人欠朕的。欠朕一命。日后若要杀朕时,可要记得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