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永堕时间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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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在乎。”沉默了一阵，小渔仿佛下定了决心。“如果能让我回到那时候救下姐姐，时间要诅咒我也尽管来。”
“我不喜欢劝人，一个人的命是由他自己负责的。”张起灵说。“但是，你是第一个用这样的方式大范围逆转时间的人，后果是什么我也不确定。也许，你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或者彻底消失。”
“如果我消失了，那我只能希望有人能代替我去救下她的命。”小渔的语气非常坚决，可见是打定主意了。
“……我还有自己的责任，不能答应你。”张起灵回答。“所以，你尽力不要消失。”
“谢谢你，我尽量不让你为难。”小渔轻轻地笑了。“不过，如果一切顺利，拜托你好好帮助我。”
我没能听见张起灵的回答。所有的声音都在离我远去，最终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纯白的静寂。
我好像明白了很多。
小渔和张起灵果然是认识的。他们是一个秘密的共同持有人，这个秘密叫做终极。
终极的力量可以逆转时间，在过去仅仅是被万奴王用来逆转自身的时间，但小渔在知道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用它来回到过去，救一个人的命。
我看过非常多的时空概念科幻片或是悬疑片，想要利用时空旅行改变过去的主人公也不在少数，但成功的却几乎没有。
悲哀的比如《前目的地》中的女主角，命运被循环往复的时间所禁锢；惨痛的比如《蝴蝶效应》中的男主角，为了改变身边人的命运最终杀死了自己。
因此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就想得到，小渔的旅程，肯定是不顺利的。
按照张起灵的说法，动用了终极的力量就会被时间诅咒。可是，时间的诅咒，会导致什么结果？
目前看来，小渔似乎没有跟万奴王一样变成怪物——她的身体看上去还是个普通人的身体。
而且她好像也并没有和张起灵一样失忆……等等，这个好像很难说啊！毕竟我现在没有小渔的记忆，这个是不是也相当于小渔失忆了？
又或者——
我突然就有了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脑洞：我真的是孟遇吗？我会不会是小渔记忆错乱的结果，我以为我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孟遇，殊不知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我的，我就是小渔？
我的心一沉。
不行，我得冷静下来！冷静，冷静啊孟遇！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孟遇而不是小渔！
想清楚！一定要证明你是一个拥有完整记忆、过去和灵魂的人，而不是一个类似人格的记忆衍生品！
我想起四岁那年在孤儿院的铁栏杆大门外看到阿念清澈深黑的眼睛。
想起落户口那天爸爸说，阿遇原来的名字确实好听，那咱们就不改了。
想起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妈妈为了犒劳我们做的鸡翅包饭。
想起我险些挂科的有机化学。
……那么多鲜活的过往，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历历在目，我孟遇，是一个独立于小渔的人！
就连张起灵他都承认，我和小渔不是同一个人！
心奇异地平静下来，我举目四顾，这才发现，那些白色的光芒已经褪去。
我重新出现在那块圆形的空地上，地面上的纹路里渗透了刺目的猩红。张起灵就站在我面前，面色微微苍白，但一双眼睛黝黑明亮，定定注视着我。
恍若隔世后骤然目睹此情此景，就像是被谁给一把攥住了心脏，我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颤抖。
我开始明白张起灵为什么总是那个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从来没见过他有任何喜恶情绪，人也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
——人的记忆是证明自己存在的重要证据，当你有一天醒来，混混沌沌大脑空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否是这个世界的人，感觉和周围每一个人甚至这个世界都毫无关联，甚至你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那是一种多么孤独和可怕的境遇啊。
想着这些，我感到眼眶一热，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但张起灵他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只是默默看着我，用带点询问的目光。
我上前一步，被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张开手臂——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所以只能这么问他，肯不肯接受我的安慰。
张起灵似乎微微一怔。
但很快，他就往前走了一步，像是在回应我。
我当然发现了他这个动作，于是不等他流露出丝毫拒绝或是后悔的意思，我果断地一把抱住他。
因为隔着厚重的冲锋衣，这个拥抱的触感并不那么强烈，但我觉得，我想要传递的东西他应该已经感受到了。
“谢谢你。”我认真地在他耳边说。“你让我知道，我是真实存在的。而我可以证明，你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张起灵好感度+5，信任值+10】
我们拥抱了很久，因为张起灵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要拒绝的意思，所以我也就恬不知耻地一直抱着他。
直到我嗅到他身上和周围空气里的淡淡血腥味，我才意识到——他好像还受着伤呢！得赶紧处理伤口！
我赶紧松开他，认真地捧起他的手察看伤口。
这次划开的伤口很长也很深，我想是他为了放出更多鲜血所以故意加大了力道。因为过了段时间，血已经基本止住，只在伤口的周围凝固了一些干涸的血迹。
我记得行动之前行李里面分了一些碘酒和药棉之类的，正打算打开包找一找，就听张起灵说：“你想好了吗，是否要继续。”
我没有思考，也没有迟疑地回答他：“是，我要继续。”
我已经仔细地想过了，这个旅程是必须要进行下去的。
我不是小渔，但我想，我不得不按照小渔要走的路走下去，这条路不到终点，我的任务就算是没有完成，我就永远被任务所束缚，可能会永远困在这个世界……我不想留在这里，就算我对张起灵有了那么点没办法诉之于口的感情，我也不打算留下来。
他背负着时间的诅咒和他的责任，这些东西不是一个女人或者一份感情就能轻而易举令他撇下的。我不喜欢一个无法走向结局的故事。
我也不喜欢任何永远没有结尾的故事。
小渔希望我做的事我已经理清头绪，无非就是救她的姐姐。至于这个“姐姐”究竟是谁……我现在有一个比较怀疑的对象。
——就是阿宁。
首先，一路走过来，除了阿宁，我基本没见过任何女性。小渔是个类似神奇女侠的存在，我不认为她的姐姐会是什么路上酒店的服务员、指路村姑之类的路人甲；如果要说小渔的姐姐从没在我面前出现，那也不可能，假设我是小渔，回溯时间都要救的人，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不知道对方的活动轨迹，要怎么救人？
其次，她的眼睛和小渔的非常相似。这是我回忆后得出的结论。他们的眼睛都是那种漂亮的深金色，这个颜色在寻常人里并不多见，我猜不是巧合。
但是问题是，阿宁为什么需要我来救？到了逆转时间的地步，这是不是说明在未来她会死？可是，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我该如何救她？
另外，小渔又去了哪里？她和终极的交易应该是达成了，但达成之后呢？为什么她的身体会交给我来使用，她到底是死了，消失了，还是在别的地方继续存在着？
诸多疑问困扰着我，我明白这些都是短时间内甚至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解答的。
【系统友情提示，主线任务0：寻找失落的记忆（完成度：50%）完成度已更新。结合任务完成情况，智力值+10，容貌值+10，武力值+20。】
【系统友情提示，道具[事无巨细全纪录日记本]后续内容已更新，请及时查看。】
“我知道了。”张起灵沉默了半晌，回答。他的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我感觉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选。
【张起灵好感度+1】
“一切的原因和经过，我基本知道了一些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问问张起灵，看能否得到其他讯息。“我知道小渔是为了救阿宁了，但是，她去哪里了？”
“在一切结束之前，她和终极是一体的。”张起灵干脆利落地解释。我还以为他不会这么痛快地告诉我呢。
“和终极一体？”我重复了一遍，不自觉地环顾四周——听他的意思，难不成小渔就在这个空间里？
“不是那个意思。”张起灵看了看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不在这里。”
我耐心的等了等，发现他好像没有给我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只好放弃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转而又问：“那她还能回来吗？”
“她被时间诅咒了。”张起灵回答，脸上的表情冰冷淡漠。“到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么，如果她成功了，她会消失吗？”我赶紧进一步追问。
张起灵摇了摇头，面上罕见地有了一些困惑：“我不确定。”
“那么，如果她失败了呢？”问到这里，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张起灵一怔，看着我，慢慢地说：“她已经失败了。”
犹如雷霆劈在脑袋顶上，我大脑空白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咽了口口水，我艰难地问：“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吗？因为小渔失败了？”
“是。”张起灵淡淡地说，我觉得他的表情里带着浓重的悲哀。“这就是代价。”
“这……”一系列的真相有点过于冲刷世界观，我懵了一会才想起来要问什么。“但是，为什么是我？”
“并不是选定了你，而是任何一个不了解实情的人都可以。”我还没见过张起灵这么有耐心的有问必答的模样，他平静地为我解答。
……是这样啊，所以只是从没看过盗墓笔记的人里面挑中了我而已，我这运气也挺绝的。我暗暗咋舌。
但我转念就想到刚进入这里时听到的声音，立马就紧张起来：“但是，刚才有声音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机会……”
张起灵点了点头：“能量是有限的，这是最后一次逆流，没有下一次了。”
我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小渔这是把最后的机会孤注一掷在我身上了！我何德何能啊！这不是相当于找了个重病人告诉他你要去和拳王打擂台吗！
可能我脸上震撼和害怕的表情太过明显了，张起灵欲言又止了一会，最终语气略微柔和地说：“不要怕。”
我本能地点点头，又忍不住摇头：“我怕我做不到，浪费了小渔争取来的机会。”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我。
“但是，我会努力的。”我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紧张说。“既然已经做了，我就会坚持做下去，争取用最好的结局收场。”
——我现在纯纯属于是骑虎难下，怎么想都是好好完成任务才是最好的结果。
【张起灵好感度+5】
“好。”张起灵点点头，破天荒地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这扇门会在明天的这时候打开，先休息，明天动身回去。”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如他所说立刻休息，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从包里找出小渔的日记本。
[非常顺利，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
但是，我确实和它成功地交易了。它告诉我，在我成功或失败前，我会暂时和终极的力量合二为一，当尘埃落定后，这份力量才会回到门背后，等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我知道，姐姐为了我的平安一直被父亲控制住，进入那个公司去寻找他们需要的信息，但最终她没能回来，而是半路就死去了。所以，我一定要救回她才行。
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只能试试看了。]
[就如同张起灵所说，我的记忆在回退了。如果不是有这个本子，也许我会一天天忘记我本来的目的，最后变成一个浑浑噩噩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吧。
但是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帮助，我怀疑我亲笔写下的笔记缺损了许多。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我的旅程也许注定要失败。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在消减我的记忆，抹灭我写下的痕迹？虽然可以理解这是为了世界的平衡，但是……太难了，我该怎么做才可以成功呢？]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永堕时间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