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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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缘分止于一支舞呢？为何此刻两人又站在一起，还用着对方的手帕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因为担心考试而借酒浇愁，准备拿Straight A的家伙有功夫来参加舞会吗？”
“……伤感毕业季，也犯不着这么早呐。”
“所以是还沉溺在失恋的悲伤当中，企图用舞会的热闹和酒精的麻痹抹去愁容的，对不对？”
对面男孩自说自话地对我的独酌原因展开分析揣测，看来即使我解释是拿错了饮料，想必他也不会相信的。我耸耸肩，一脸“被你看穿”的沮丧，讪笑着说：“嘿，看来你见多了我这样的人吧——不幸失恋的可怜姑娘。来吧，西方的亚瑟，来安慰一下亚细亚的孤儿吧。”
“你认识我？”
“额，并不……”
“那你如何知道我名为‘亚瑟’。”
西方的亚瑟？不过戏称而已。“蔚蓝的眼睛，金色的发，不正复合西方传说中的永恒之王——亚瑟么。”
“永恒之王？真令我诚惶诚恐。女孩们确实需要王子，正如人民渴望英雄，政府需要正面典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很正常呐。无论是真假王子，有什么重要的……抱歉，我没法做你的王子，也许，你根本无需王子来安慰。”
望着眼前莫名消沉的亚瑟，我对于自己究竟哪句话引出了对方愁绪百思不得其解。
与二楼的沉默相反，一楼开始了新的活动。
人们发明了各式各样的室内游戏，以拉近年轻男女之间的距离，增进感情。他们有独特的方式选出本场的PARTY QUEEN和KING，那对年轻人来带了舞池中央——那里不知何时摆好了钢琴和话筒，随后，女士一展歌喉，男生默契伴奏，如果我身处□□，简直要怀疑先前的投选环节事先预演过。
“他们是一对儿。伊莎贝拉天生就是当PARTY QUEEN的人，男生不过凑个份子，大家也乐得成全。”
“你选择悄无声息地待在这儿，好把KING的位子拱手让人。”
“呵，被发现了。”
用浪漫一些的说法，我与亚瑟共度一晚。如果放到文艺复兴时期的戏剧场景中，夜晚哪儿还需要多余的语言，男女彼此眼神交汇，于这洋溢浪漫气息的乐曲当中，和着温软的节拍，爱情悄然生根发芽。
而我和亚瑟，既没有源公子温柔地抚着紫姬的头发说“以后我都陪你”，也没有夏目漱石的“今夜月色正好”，甚至，他没有过问我的名字。
所以，舞会结束后他提出送我回去的行为，有点出人意料。
“美丽的姑娘，每当一些琐碎而又微不足道的理由迫使你消失于眼前，我就仿佛深陷泥沼的野兽般痛苦不堪……”
“又如同被捂住口鼻的盲人，囚困于窒息的黑暗中，无助彷徨地等待你来解下桎梏。真不凑巧，我也读过这段戏文。另外，戏文里告诉我，这世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政客的承诺，婚礼的誓言，以及男人的情话。”
他合起双眸，神情居然带了点委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帕递还给他。
“按理说我应该将它清洗好之后送还给你的，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再次见面了。所以，就此别过吧。”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接回自己的手帕，说：“See you.”
这样美好的夜色里，三毛曾与名男子在月光下分账，觉得又遗憾又不罗曼蒂克。如今，路灯下有两个年轻人和一块脏污的手帕，说着恐怕再也无法相见的话，更是何等的遗憾而又不浪漫。①
当时的我们万万没想到，我们会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书信往来，并且多年后还得以重逢。他的书信中叙述了被军队从民间画大力气组织的医疗团队是怎么冒着大兵们的愤怒，冷酷地要求把尚未断气但已无任何抢救价值的战友搬下手术台等死，换一个还有点抢救价值的上来。有些冲动的士兵甚至拔出枪杆子威胁医生改变指令，可结果也不过是让他的战友换了一个地方咽气。久而久之，很多医生都能面色如常地一边被枪抵着一边完成手术。
没有人生来就愿意不把生死当回事，没有人生来就愿意给别人判处死刑，各种主观的、客观的、政治的、宗教的、社会的原因迫使他们不得不如此，对活人即将死去的恐惧和负罪感时时刻刻压在心脏上，进退两难。他说，其实无论有多么怨恨，士兵们也绝对不会真正动手伤害医生，那些医生恐怕正是熟知这点才敢肆意妄为。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他们既然肯来到战场便做好了命丧黄泉的准备，在轻看他人生死的同时，恐怕对自己的生死也没那么看重了。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