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Sam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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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暗之中，如碎片般破落断续的声音传来，又在脑海里连接，像积木一样变成一个个整体。
“你觉得她会醒来吗……”
“请让一让，有病人要进来！”
“什么时候会醒……”
“ben smith？有人见过他吗？”
“Sameen……”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接缝处有些黑，向四处裂开的地方有水渍。锁骨下方僵硬沉重，微微一动还有些疼。嘴中苦涩干燥，直到听到耳边的声音，Sameen才逐渐有了意识。眼前是一个干净的小屋子，暖黄色的灯光不知道是年久还是本身就暗淡如此，房间有些过于干净以至于看起来封闭枯燥。
“Sammy……？”Sameen微微转头看向声音源处，Effy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她身边还有一个金发女人。
“Hey……”Sameen尽可能让自己看着有力坚强一些。她知道自己醒过来，就不太会因枪伤再有什么危险了。“这是哪里？”她进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靠门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方桌，眼前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Woodbury，现在在医院。”金发女人揽着Effy的肩膀，颇为关切地看着Sameen，“我是Andrea。”
Sameen这才好好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Effy穿的还是在营地的那身衣服，头发有些散乱，里面还有些土。脸上、手上和手肘有擦伤，已经抹上了消毒水。小女孩一脸平静，两只手在肚子前握着，她没有看Sameen的眼睛，而是微仰着头看着连点滴。
名叫Andrea的女人穿着被汗水湿透的深色背心，外面是一件淡色衬衫，衣角在胃下方系成一个结，下身是一件旧牛仔裤。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我在这里？”Sameen问Effy。
“我们被带到这里来，在这里住。原来的地方全是那些东西……”小女孩的语气很平静，相比之下反而Sameen的语调有点不稳。
“Frances呢？Ronald？”
“Ronald带着活下来的人都来了，Terry也来了……但是他们没有找到Frances，我听见有人看见Frances的衣服。”
“什么意思，衣服？”
“破碎的，在地上……you know，”Effy勾了勾嘴角，“在爆炸之后。”
“……”
Sameen直直地望着点滴，不记得身边有谁来有谁走，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后，Ronald和那个自称总督的人来了。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Ronald问。他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一身脏兮兮的，走在总督的前面，而总督的右眼居然戴上了黑色的眼罩。
“还好……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紧随而来的护士帮助她坐了起来，在调了点滴的速度后离开房间。
Ronald回头看了一眼总督，微低着头转回来，抬起眼睛，坐在床边：“他们用了坦克……当时你已经昏迷过去了。之后打斗结束，我把大家都带过来了。”
“那Frances呢？”
Ronald的表情一变，怜悯而关切地看着Sameen说：“i’m so sorry……”
Sameen不可置信地看着Ronald，这时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总督开口：“很抱歉是我导致了这些……我只是想找到michonne，让手下开坦克让Frances枉死……”
“你不觉得着太变态了吗？为了一个女人，开坦克？”Sameen仰着头质问，“我不在乎你和michonne的事情，但是因为这害了这么多人——”
“WE DO APOLOGIZE.”Ronald说，他看了一眼总督，“Frances，你还有我，我们一起从学校逃出来，这……”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我教你们怎么爬树、开锁……对不起……”他用手捂住脸。
“我为我的手下做了这些感到抱歉，现在就请好好休息吧。”总督礼貌地点头，拍拍Ronald的肩膀离开。
Sameen忍住没有扯掉手上的针头，把点滴砸出去，喉咙赌得有点疼有点酸。她看着别处，Ronald却又坐近了一些：“以前的地方回不去了，我们只能在这里。我们得坚强起来，放下过去……”
“你要呆在破坏营地的人所管理的地方？！”Sameen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你要怎么像死去亲人的人交代？！”
Ronald轻轻地按着她的肩膀，随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安抚她，低声说：“你也看到了，这里有枪有子弹……”
“我们也有啊。”
“这里有更多！还有坦克、医院，还有类似于军队的力量，你都没看见那外面有多安全！”Ronald说得手舞足蹈，好像这个地方是自己的家。
Sameen皱着眉头：“所以他们就可以随意杀别人？！”语气中带着怒火。
“他们也不想啊，这都是那个女的，michonne？都是她惹的祸。”
“你知道她和总督之间的事情？”
Ronald摇摇头：“不知道。”
“那怎么能全怪她？”
“well……如果不是她受了伤，Frances也不会救她，就不会……”
“STOP THIS.”
“What？”
“just……please……”Sameen做了一个推的手势，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
“明天Andrea和effy带你出院。食堂有个空缺，如果你的伤好了让Andrea领你去报到吧。”Ronald走前说。
门轻轻关上。
深夜，月光慢慢照进原本黑暗的病房。穿着病号服的Sameen靠在墙壁上，默默地望着窗外。一个安静的夜晚，无需放哨和巡逻，没有那习惯了的嚎叫声，也没有那件房子里滴答滴答的钟声。就这样毫无预兆、毫无防备地离开那里——早已习惯了的“家”。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在尖锐白亮的月光照亮的墙壁上，有一大滩黄色药水残留，逐渐随着回忆挥发。污渍旁边是几块新鲜的血迹。
Sameen就着手背关节的血在窗户玻璃上写了一个“F”。她无法相信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就像书中和电视剧电影里那样吗？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勾勒出熟悉的身形，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在耳边回放故人的声音，不管怎么样，还会如此，再也不见了？
窗外林海波涌动荡，远山清冷诡异。事情就会如此吗？——生者交代几句，接着活着？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她回忆起以往的事情——这是她不常做的。不像Frances的情绪化，只有在生日或者是什么年终总结的场合，Sameen才会稍微回忆一下。但是此时她想起两个人在太阳光下跑去水里游泳，想起周末夜晚窝在沙发里看电影，还有做点心……突然间她想试着回忆Frances曾经写过的一首诗。就好像死者身上的遗物一般，Frances的诗也许会给自己一些别的体会，除了当下这种糟糕的感觉之外的体会。
但破碎的记忆让她苦恼，不仅再也不相见，就连过去的事情也在消失。闭上眼睛挣扎了一会儿，她才靠调动感官想起来……
“微风穿过草地/风铃草摇摆/不因东家的女儿出嫁/不因西家婴儿新生/摇摇摆摆的事啊/不是因为爱/花儿的美丽啊/也是本属于它/让我离开吧/让我飞走吧/我的归宿啊/亲爱的我的归宿……”
让Sameen恐惧的是，Frances念诗时笨拙羞涩的声音也在逐渐消散。
一夜未眠。
第二天，effy和Andrea来病房接Sameen。
“我们俩住在一起。”三个人走在路上时，effy对Sameen眨眨眼睛。
“很好啊。”Sameen挤出笑容。
熬夜和受伤让Sameen看起来很疲倦无力，她自己也知道，要不是之前一直在外巡逻锻炼，是不会撑到现在的。
“伤口暂时不要碰水，浴室里有热水可以擦擦身子。好在子弹穿过去了，不然会更糟糕。”Andrea对Sameen说。
“谢谢……”
Andrea犹豫了一会儿，她把Sameen的行李换到右肩背，开口：“我有个妹妹，她叫Amy……我亲眼看见她在丧尸潮里……”
Sameen不知道该说什么，“很难想象Amy还活着对吧？我也不知道了……这么长时间……”
Effy一直看着左侧的草地，Sameen走在中间，静静听着，Andrea说完之后，三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谢你和我分享你的事情……”
“我只是很后悔，没能多陪陪她。”三个人到了屋子门口，Andrea拿出钥匙开门。
一间大屋子，比之前营地的大，但有些空旷，映入眼帘的除了开放式厨房和餐桌，就是后门、卫生间门和两间卧室门。有点斑驳的墙纸翘起来，effy跳进屋子，不顾蹦跳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安静，跑进卧室里。
“失去在乎的人很难受，不过这里很好，你会得到照顾的。”
“我知道，谢谢你。”
Andrea把钥匙交给Sameen，和effy告别后离开了屋子。Sameen去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不多时，温暖的水流冲撞她的手心。
“我还是更喜欢凉水。”身后effy的声音传来，Sameen回头看见她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右腿在左腿前交叉，悠闲地放着，重量整个压在左腿上。她的小脸上还有金色头发里还有土，但是她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些，直直地看着自己。
“洗澡也是吗？”Sameen轻轻甩甩水，用毛巾擦手，微微笑着问小女孩。
Effy勾勾嘴角：“我不在乎。”然后女孩转身，“Frances不会回来了？”她朝着厨房走去。
Sameen抿着嘴，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是的，不会了。”
“她答应我，等我学会怎么开锁，她就教我弓箭。”effy从柜子里找到罐头。
Sameen坐在地上，手搭在膝盖上：“你也可以用枪。”
Effy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她说你会用枪，还说你会答应教我做东西吃。”语毕便又弯着腰去找东西。
Sameen笑了，微微倾头看着effy的背影，慢慢皱起眉头。Effy穿的是牛仔裤，臀部的口袋里却露出两根没有血色的手指的最上面的关节……是她看错了还是……？
正当她疑惑之时，effy突然站起身来，“看！狗粮！”
“这里东西还真不少啊……”Sameen说。
“well……如果Robby没被吃掉，或许我就能给它了。”effy抠开罐头。
“Robby？”两个人用手拿罐头里的水果吃。
“我的小狗。当初Ronald叔叔来救我和tom叔叔一家时，我们没有食物了，所以只能杀了它，”Sameen略微惊讶地停滞住，身旁小女孩的嘴角流下糖汁，“然后吃了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Same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