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炎皇》染***社

6、吹尽狂沙始到金

　　感觉到那股凌厉的杀气消失，玄月抹了一把冷汗，额前的碎发湿成一团，原本苍白的脸上又褪去了一丝血色。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中充满着畏惧和疲惫。
　　抬起玉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玄月的心灵渐渐平复下来，“刚才那股杀气，明显是冲我来的，可为什么...”她眼角的余光，瞥向掉落在一旁的《周易》，两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耀眼。“听说这天下，也出过强大的文圣，可号令天地正气，万邪不侵，诗词文墨，皆是屠魔灭妖之利器，可我仅仅是秀才文位，会有谁施展援手呢？”
　　“徒儿。”方阙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旷的演武场上传得很远，玄月抬起头，望着大殿顶上，那个伟岸的身影，羽扇纶巾，气定神闲，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危机。
　　“砰”一声清脆的雷鸣落下，方阙身形弹起，在空中越翻越高，袖中弹出一根绳索，钉在厚重的青石板上，在绳索的拉力下，方阙稳稳落地，看着玄月狼狈的样子，剑眉一挑，很是惊讶。“徒儿，这是怎么了？”方阙抽出腰间的檀木扇，在她的面前轻轻摇动。
　　“哪有你这样做师父的，我刚才差点被杀!”此刻，玄月完全放下礼节，一把抢过方阙的扇子，玉腕抖动，清风拂面。
　　“哈哈哈，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到么？”方阙在玄月身前席地坐下，宽大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头顶，双眼闪烁着无尽的慈爱，“我宗树敌如林，但是能潜入我们山门内行刺的只有【影魔宗】。”方阙屈指一弹，手掌上出现一片小小的雷云，雷云中一滴滴雨水滞停在空中，凝成一个晶莹的水球，送人玄月口中。
　　“魔门修士！”玄月心中大惊，一些野史中记载，魔道中人杀人不眨眼，在前朝，大秦王师征缴一个魔门大派，十万征缴大军，刚行至山下，一只巨大魔手凌空拍下，十万兵马瞬间化成一摊枯骨。到了大汉，天下宗派衰落，魔门也很少出世祸害人间。
　　“好了，好了，玄月，别怕我们是名门正派，魔道中人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方阙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待到日后，你武功练成，把他们灭掉不就完了。”方阙的语气云淡风轻，对于一名刺客来说，杀戮，已经成为习惯。“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方阙向着玄月伸出一只手。
　　“好！”玄月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眼中充满着一汪淡淡的水雾“犯我宗门者...”
　　“必杀之！”方阙一用力，将玄月提起来，身上爆发出冰冷的杀气，令玄月猛地打了一个寒噤。“随我去忠武堂。”方阙大袖一挥，在空气抽出一声脆响，一手捏着檀木扇背在身后，登上那座高耸的大殿。
　　走在这作恢弘的大殿内，空气中带着老屋特有的凉意，踩着厚实的松木地板，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使人心旷神怡，一层层火罗国风格的环形楼梯，白色的象牙扶手，手感冰凉丝滑，轻轻敲击，却有金铁铮然之声，震人心魄。
　　“你二姨的品味还是那么....”方阙环视着这浮华的装饰，摇了摇头，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眼神中有些不满“火罗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火罗国乃是佛门发源，当今阿育王当朝，农业发达，人民富足.....”玄月跟在方阙的身后，给他讲解着火罗国的历史，想起那个神奇的国度，不仅令玄月，有些神往。
　　“玄秀才果然满腹经纶，方某自叹不如啊。”方阙哗啦一声展开扇子，贴在他那结实的腹部，轻轻的扇动，文胸武肚，这就是扇子的讲究。“不过我倒是听说，火罗常年屯兵南方边界，大有觊觎之象。”
　　“中土皇权，四极八荒哪个帝王不垂涎，得中原者得天下，古往今来，大一统的梦想，何时能实现啊。”玄月眺望着被窗子打成碎片的阳光，心中感慨万千。
　　走上大殿的顶层，凌冽的晨风，吹起玄月的长发，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望着远处无限的江山，心中好像浮现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快意，“登楼远望，指点江山，果然大快人心！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如此好景，是吟诗抒怀的好去处。
　　“大小姐好雅兴，只可惜方某一介武夫，不能与小姐吟诗作对，有个好东西要给你。”方阙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那表情，比哭都难看。说着，取下腰间的一只小香囊，袋口朝下，一本厚重的大书掉落出来。落地的声音好似惊雷，不过更令人震惊的，是封皮上的四个大字——《大汉武经》
　　“这是！大汉武经，光武帝时就销毁了，怎么还.....”玄月被震得舌头发麻，语无伦次，“师父，这武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方阙看着地上厚重的书籍，眼角流出两行清泪，身上的衣袍鼓动，拳头上的青筋，如同青蛇蜿蜒，并没有说话。
　　玄月顿时觉得，好像触动了方阙的痛楚，默默地走上前去，捧起这本大书，奇异的手感令她想到了传说中的奇物——龙皮。
　　“自高祖开国，灭广元寺，玄通观，见天下百姓体弱，携淮阴侯（韩信），文终侯（萧何）文成侯（张良）集会天下武学，编纂《武经》分发于黎民，强其筋骨，以利国之计.....外戚（王莽）窃国，天下大乱频频，后世祖回朝，业复五铢，儒家焚尽天下《武经》保九州之安.....”一段野史文字，浮现在玄月脑海，这武经，乃是天下禁书，怎会出现在这里。
　　捏着粗糙的纸页，明显是王莽时代的品质，一套套珍贵的武学，令玄月挑的眼花缭乱，“太乙乾坤剑法”“霸王断金枪法”“猿魔混天棍法”玄月的指尖化作残影，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玄月本来就是读书人，对于一些糟粕杂句，快速的过滤。转眼间变否定了百十套武学。
　　“咦？龙虎镇山拳？”玄月的目光，在一套霸气无比的拳法上停留下来。“大商朝龙虎道尊的绝学。大商国破后，此拳法便失传了，没想到高祖皇帝神通广大，居然把这套拳法编辑在册。”
　　“你想学吗？”方阙看着玄月趣味盎然，便试探的问道“大小姐真是眼光狠辣，这拳法乃是天下第一炼骨神功，练成之后，骨若金刚，凡铁刀剑难伤，更是大开大合，拳势霸气雄浑，刚才听小姐作诗，豪气干云，练此拳法，再适合不过了。”方阙说的满嘴飞沫，很是激动。
　　“我真的可以学吗？”玄月欣喜若狂，一把扑进方阙的怀中，泪水倾泻而下，打湿了他的衣裳。“师父，您是玄月命中贵人，待到日后玄月高中金榜，定百倍相报。”
　　玄月退出方阙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洁白的额头上一片殷红。“投我以桃，报之以李，雪中送炭，如此大恩，玄月必生当犬马，死当结草，刻苦习武，我不但要做文状元，还要做武状元！”
　　“有如此大志，师父知足了。”方阙抚摸着玄月顺滑的长发，嘴角扯起意思如释重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