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炎皇》染***社

2、梦里不知身是客

　　冥冥之中，命数早已定，神鬼莫测，天机之玄妙，人世造化，弗能自知也，逆天改命，其由如人意？紫霄天人，尚有五衰，神龟虽寿，仍存尽时。自古人生于世，何有所求？命途漫漫不可测，梦里不知身是客。
　　“娘...”女孩慢慢的睁开眼睛，炫白的光亮刺得她瞳孔发痛。一声毫无意识的呼唤，震醒了身边哭泣的女人，“玄儿，你醒了。”女人瞬间破涕为笑，冰凉的玉手按在女孩的面颊，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好渴”女孩看着面前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眼中看向墙角的水缸。
　　女人的指尖寒气萦绕，凝成一个精致的冰杯，抬手向着水缸一指，清亮的水柱，便飞向杯中，接着，她的掌心升起一点金光，原本冰凉的清水，也变得有了些温度，不至于寒了肠胃。女人将冰杯递到女孩唇边，看着她慢慢喝干，眼神中充满着母性的慈爱。
　　“娘，我怎么....”女孩抹干嘴角上的水渍，声音中带着虚弱与疲惫，眼神中充满着迷惑，仿佛面前这位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是一位陌生人。
　　“玄儿，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娘去厨房吩咐，给你做点好菜。乖乖躺下，在这里等娘，一会就回来。”女人亲切的拍拍女孩的肩膀，起身便走出小屋。
　　目送女人走出去，女孩连忙翻下床来，跑到书桌旁的镜子前，细细的看着自己的面容，美丽的瞳孔震颤着，身体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是哪儿？血月门吗？不对，我已经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女孩发狂似的抓住自己长长的头发，头皮上传来的刺痛，是她冷静下来。
　　女孩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紫金狼毫笔，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抚摸着，这支笔自己用了二十年，这种手感，绝对不会错的，女孩抓起墨石，在砚台中狠狠磨了两下。沾着浓墨写下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玄”字，笔力雄健，筋骨丰满，入木三分。典型王氏书法的风格。
　　“看来没错，我真的重生了。”女孩看着镜中满头大汗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啊。”少女口中念叨着《滕王阁序》，打量着这间自己不能再熟悉的小屋。但想起前世的种种屈辱，女孩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恨。拳头猛地一砸桌子，笔筒中粗细不一的毛笔弹跳出来，滚落了一地。
　　“呵呵，造化弄人啊。”女孩靠在椅背上，语气中透露出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沧桑。“看来苍天有眼，不让我九泉含恨，让我再活一次，逆天改命，冲破桎梏吗？”
　　“玄儿，你怎么起来了。”女人的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杯盘罗列，飞禽走兽，应有尽有。香气扑鼻，甚是惹人腹中饥饿。
　　“谢谢娘。”女孩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的美食，才觉得腹中空空，霎时馋虫攻心，不顾礼节大快朵颐。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女孩顺滑的头发，看着桌上的餐盘一个个变空，心中甚是欢喜。“玄月，等你身体痊愈，可一定要好好读书，等考上了举人，那些人就不敢欺负你了。”女人说到这儿，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滴落。
　　“娘你放心，我不但要考上举人，还要高中解元，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少爷小姐们，都叫我一声老爷！”女孩美美的打了个饱嗝，眼神中充满着坚定。“不过，孩儿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让我习武么？”
　　“习武？”听到这两个字，女人如同遭到了雷击，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好似自己面前坐着的女儿，成了强敌。“你的身上没有元力，这样习武只会压榨自己的身体，并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
　　“娘！”玄月急促的呼喊打断了女人的话。“我....”但她却欲言又止，在她的记忆里，皇宫的崇阳门前，刀光闪过，自己的宗门被满门抄斩，血浆的腥味还在玄月的口鼻间环绕。宣读圣旨的太监，尖利的叫喊声，仿佛犹在耳边。哪个人间地狱般的场景，使玄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扑进母亲的怀抱中大哭起来。
　　“玄儿，别哭，这孩子是怎么了？”女人连忙拍了拍玄月的脊背“有什么心事，告诉娘。”
　　“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昏迷至此，我为什么会受欺负，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玄月猛地一抹眼泪，冲着母亲大喊道，“因为，我没有力量！我一个女子如果去考功名，儒家会承认我么？母亲，我想你明白，当今朝廷打压天下万教诸派，即使上古太清宫，血魔宗，这些正宗大派都在劫难逃。娘，让我习武吧。相信我，我一定行的，等我考取功名，到边疆去建功立业，让我血月门，融入朝廷，以免...”
　　“够了！”女人把玄月推出怀抱，眼神中透露着刺骨的冰寒，“那个昏庸的朝廷，还想力压天下宗派？我血月门中有不少被朝廷逼上梁山的好汉，昏君当政，奸臣勾结，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而你却甘愿当那朝廷鹰爪，为虎作伥！”
　　“这....”听到母亲的话，玄月差点昏厥过去，“血月门掌门冷月，头生反骨，刺杀重臣，大罪当诛，连其九族，三月三日，玉崇阳门外斩首示众，以警示天下，吾皇乃九州之主，上承三皇之道统，下启五帝之明治，任何宗派，染指龙庭，就是如此下场！”
　　“不——”玄月大口喘着粗气，“母亲不是那样的人，这个悲剧，我不要再重演了！”玄月站起身，看着窗外凋零的枯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今皇上年老，但我相信，不久新皇登基之后，我真的担心他会....”
　　“唉，孩子，你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使我宗免于灾祸？帝王心术，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当今儒家势大，娘只想你有了功名之后，能求个平安，即使未来，我宗门覆灭，皇帝是否会看在三公的面子，保你性命，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娘多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啊。”冷月看着女儿单薄的背影，心中百感交至。
　　“砰！”玄月猛地在冷月身前跪下，膝盖砸在青石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如同滚滚闷雷，精巧的臻首生生磕下，洁白的额头撞出一片刺眼殷红。“母亲，儿心俱鸿鹄大志，还望母亲成全孩儿！建功立业之求，精忠报国之心！”
　　冷月缓缓站起。身下的座椅瞬间爆炸，化作无数冰凌，洒落了一地，冷月轻轻地踏出一步，整个小屋摇晃起来，巨大的威压，使跪在地上得玄月脸色涨红，胸膛猛烈起伏着，眼前的母亲好像化作一位远古魔神，只需一抹意识，就可以将自己抹杀。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再大的功名，我都成全你！”冷月声如洪钟，仿佛要将这多年的愤懑倾泻出来，“站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在强大的威压下，喘气都是困难，更别说站立，“啊——”玄月双目通红，玉臂上青筋暴起，十指紧紧扣住地面，口中发出震天的呐喊，头上的汗珠哗啦哗啦的流下，“我还要逆天改命，不能碌碌无为一辈子了！”玄月收去双臂，脊背被压得完全拱了下去。
　　“站起来，站起来。”玄月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咔嚓，咔嚓。”她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被压出刺耳的摩擦声，玄月猛地一挺腰杆，强大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一条巨大的苍龙破体而出，狠狠地与这无形的力场相撞。
　　“糟了！”冷月看着一层层的力场被攻破，气势瞬间暴涨，环绕着寒气的拳头，将苍龙打的四分五裂。
　　【本章由染歌文学社清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