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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鸡血石 ...

  •   搬家公司离场后,严子豪说自己还要回公司处理事务,下午直接去机场。说完把钥匙交给练宁,顺带还有猫爷的生活费,以及预付给他的工资。

      虽然合同就放在背包里,练宁还是觉得一切顺利到不真实。

      记下日常照顾细则,送走严子豪,偌大的房屋瞬间安静下来。关门落锁的声音荡起隐约回声,练宁这才发现屋里东西少得可怜。

      与其说是为了出差收拾东西,不如说是为了清场。

      刚刚生出这个念头,便见吃饱喝足的猫爷踱着方步跳上沙发,爪下按了一把专用梳子,冲他叫唤:“喵。”

      练宁赶紧抛开杂念,翻出小抄找找找:“……每日梳一次毛,动作一定要轻柔。”

      他照顾了黑子好几年,却从没帮它梳过毛,平时最多用手理一理。第一次上手,不免有些紧张,生怕扯掉了布偶绵软厚密的毛发。

      猫爷倒是十分配合,盘在他膝头任由打理。随着练宁手势渐渐熟练,一双蓝中泛紫的猫瞳越眯越细,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丝毫不为主人的离去感到失落。

      虽然喜欢它的安静温顺,练宁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耳朵:“没良心。”

      等一年之后,自己离开,对它而言也是无关紧要吧,大概还不如猫食碗及时端到嘴边重要。

      猫爷偏头看了一眼突然闹小情绪的练宁,一脸包容,眼睛却眯得更细了。

      接下来两天,练宁在整理→搬家→整理中度过。虽然严子豪热情地让他随便使用房间,但从小最怕给别人添麻烦的练宁不会脸皮厚到真把东西都搬过来,除衣服笔电之类的日用品外,只带了几本常看的书。

      其间练国强来过一次,传话兼帮忙。练宁按照同父异母弟弟的要求,和练国强一起,把一些新人不用的东西归置到向邻居新租的车库里。

      一转眼,到了小长假最后一天。下午,练宁再次回家,想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刚翻出一包开袋的腌菜扔进垃圾桶,门铃忽然响了。

      开门一看,居然是段朗。

      “嘿嘿,意外吧,我给你送鸡血石来。你今天可要——”段朗晃了晃手里的提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老天,你这是把房子卖了?”

      屋里只剩下几件家具,没有半件生活用品,不带丝毫人气,难怪段朗惊讶。他原本琢磨着朋友搬家是不想上下班来回奔波,周末还是要回来住,谁知今天见了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没卖,只是租出去了。”和段朗交情不错,加上他知道一些练家的情况,练宁便没隐瞒,大概说了一下经过。

      听罢,段朗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你说过,当年就是你后妈拦着你爸,死活不让他付抚养费。怎么突然变大方了?”

      “大概是儿子要结婚吧,不想多事,免得不吉利。”虽然练国强每次对他提起小儿子都是你弟你弟地喊,但在练宁心里,从没把那个迄今见面不到十次的年轻人当做自己的亲人。

      段朗觉得有道理,但心里依旧不踏实。想来想去,合同也签了,房租也付了,实在挑不出错来,便说道:“要是他们再有要求,你多留个心眼。对了,你租的房子在哪里?我当年也是这个季节租的房,折腾了十来天才好,已经算快了。你动作比我更快,别是去了城中村吧?”

      老同学的思维还是那么跳跃,练宁不禁失笑。刚想回答,忽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误怕猫爷指定食谱上的活虾卖完。

      新家来历离奇,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练宁说道:“我有件急事要办,回头再跟你细说。”

      “哈,本来想找你一起吃个饭,看来得改天了。”段朗耸了耸肩,递过提袋:“还做梦吗?这个拿上,摆到新家客厅,我让那老板到道观开过关,不但安神,还可以镇邪祟。”

      “谢谢,回头我请客。”练宁原以为鸡血石是普通把件大小,没想到入手还挺沉。一时间也来不及细看,道过谢直接拎在手里,和段朗一起下楼。

      临出小区时,黑子拿头抵在他脚边喵喵喵地叫唤,又拱又蹭,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看门大爷酸溜溜地说:“小东西舍不得你,干脆抱到你家好了。”

      段朗插嘴道:“大爷,我们小练不养猫。他小时候养过一只,感情特深,分开后再不想养其他的。”

      大爷说:“胡扯,你看他衣服上粘的是什么。”

      “哟,还真有猫毛。”段朗帮练宁挑去肩膀上的几根白毛,不以为意:“准是逗其他猫时弄上的。”

      白毛像蒲公英似的飘啊飘,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落在黑子鼻端。

      黑子尾毛一炸,不敢再纠缠练宁。抖掉白毛,依依不舍地小碎步跑开,缩在门房木槛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练宁。

      练宁腾出一只手摸摸它的头,许诺道:“我会带好吃的回来看你。”

      “喵呜!”

      搭地铁去到新家附近的指定超市,成功抢到最后一斤活虾。又顺手买了毛巾香皂之类的小东西,再加上其他菜,练宁两只手几乎快拎不下。

      进了新小区,小保安拦住他:“练先生,今早有人在你们单元电梯里发现个箱子,请看看是不是你的。”

      今天只有练宁搬东西进来,保安等了他大半天了。

      练宁艰难地转头一看,发现还真是自己的东西:“谢谢你,我现在不方便,稍后再下来拿。”

      “我帮你送上楼吧。”说着,小保安抱起了纸箱。

      两人聊了一路。走到单元楼下时,练宁想起件事,便问这位新结识的小保安:“我看其他楼层都有两户人家,为什么7楼只有一户?”

      刚来那天他以为这是传说中的一楼一户,但离开时无意估了估墙长,觉得无论从墙壁还是外观来看,严子豪的房子都不可能占据整整一层楼。又到八楼和六楼看过,确认都有两户人家,不免更加奇怪。

      保安抓抓头:“我以前问过,但队长也不知道,听说交房时就是这样了。”

      练宁更奇怪,进楼前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齐刷刷的窗户队列里,位于顶层的七楼,左面那道光秃秃的墙壁格外突兀,脑中不由闪过封闭密室之类的字眼,久久挥之不去。再结合自己搬入过程,顿时觉得更加玄幻了。

      刚刚上到七楼,保安忽然接到队长的急电,把箱子放在门口便匆匆走了。练宁费了点周折才打开房门,之后第一件事是把活虾送厨房,放水装盆。

      草草擦干手,他继续拿其他东西。

      大概是嗅到味儿,猫爷不动声色地踱了出来,蹲在壁柜上无辜地看练宁忙进忙出。配上惊人的颜值,颇有点玉人笑倚楼的意思。

      当练宁将最后一个提袋拿进屋,猫爷突然弓起背脊,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浑身上下的厚毛都炸了起来。

      练宁一回头,便看到一只饱满的棉花糖杵在面前。

      “你怎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鸡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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