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白眼狼》桃子苏

23、【一念即死】

　　若说刚开始裴仲言这名字还半点也不为人知，从那皇榜张贴上以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还没过了下午，一整个福来客栈的人都知道了，这会试的榜首就住在这里。

　　福来客栈的人原先虽然待他们也不错，不过自从知道裴仲言中了榜首，魏子书也榜上有名后，那就更是殷勤的不得了了。

　　先不说住了那么多天的房钱要全部退还给他们，就连以后的房钱饭食也不要钱了。

　　开玩笑，这会试榜首是谁想拿就可以拿的么，这掌柜的是个人精，要他说啊，这既然能拿了会试榜首，就算是以后拿不了状元，至少也是个榜眼探花什么的，那可是要当官的料，若是真的叫他中了状元，那他这福来客栈以后可要跟着沾光了，光是状元曾经住过的客栈这就能让他增色不少了，要不然以后干脆改名叫状元楼好了，掌柜的兴冲冲的想，然后这房钱自然是不能要的了。

　　这福来客栈多年以后果真改名叫状元楼，并且裴仲言曾经住过的房子在几度翻新之后竟然还在，而且前去居住的学子络绎不绝，其风头竟仅次于一品楼之下了，不过一品楼进的大多是王孙贵族，这状元楼进的则都是学子，倒也互不干涉，都做的风生水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知道裴仲言这个名字的不仅仅是京城里的百姓，还有朝中的大臣。

　　太傅是最先看重裴仲言这个人的，现在又见他果真不负所望，真真是高兴不已。

　　同样将目光放到裴仲言身上的还有醇王府。

　　“会试榜首不是出在鄂州宣州？”

　　“回王爷，是的，那榜首出在浒城。”

　　“浒城？有意思，你们已经前去看了么？”

　　“未曾，那人除了客栈哪里都不去，我们也就没有前去。”

　　“嗯，知道了，若是得空了去看看，看看能不能为我所用，若是可以就帮他一把，若是不可以......”

　　“明白。”

　　福来客栈门前也多了不少想要去拜访结交裴仲言的人，掌柜的得了裴仲言的吩咐，谁来都说他不在，不管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反正就是不让进，来人没办法只得先行离去，一直到了晚上，这福来客栈才算是清静了些。

　　裴仲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早有准备，外面吵嚷不断，他就趴在床上翻着书喝着鸡汤，不胜惬意。

　　魏子书坐在一边与堇色下棋，一人执了白子，一人执了黑子，你来我往的杀了许久，然后魏子书败下阵来。

　　“堇色这棋艺简直是一绝，我看哪，也只有仲言能与你下上几盘了。”

　　堇色抿唇还未说话，就听到裴仲言开口道，“有个人棋艺比起我要好的多，我与他下，也常常......”

　　“常常什么？”

　　后面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来，魏子书略有些疑惑的看他，却见他脸上温和的神情迅速的褪了下去，“没什么。”

　　魏子书不懂，不代表堇色也不懂，只需要看看裴仲言刚刚脸上的神色，他就知道，裴仲言到底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谁。

　　昭仁殿内。

　　“老臣参见皇上。”

　　正是之前那个年迈的朝臣，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褪下，得皇上召见就赶紧来了这昭仁殿，双膝正要打算跪下去，就被一双玉白的手扶了起来。

　　“老师不必多礼，起来吧，我找你也不是为了什么要事，就是想问问你对这裴仲言到底还有何看法？”

　　贺兰舜一手扶起太傅，另一手上拿的却是一卷软纸，细看正是他看过的那份裴仲言的卷子。

　　“皇上怎的也注意起他来了。”

　　贺兰舜看看手里的软纸，上面工工整整的字答的也是一字不差，“他可是会试的榜首，想要不注意也难。”

　　朝臣闻言也笑起来，“上次还与皇上夸下海口，说他比那些个才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如今他得了这会试榜首，也算是没辜负我的期望。”

　　“看来老师是对他格外满意了。”

　　“那是自然，想想上次让我这样满意的学子可就只有......老臣唐突了，请皇上恕罪。”

　　他也是无意提起，只是看着贺兰舜瞬间黯淡下来的眸子，他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无妨，能得老师这样赏识，想必是个人才，再过几日就是殿试了，我也想看看能让老师这样称赞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臣微一鞠躬，“皇上看了，必然也不会失望的。”

　　贺兰舜转身，抱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的一只纯白的猫，“既然如此，就辛苦老师跑这一趟了。”

　　朝臣又是一鞠躬，“为皇上万死不辞。”

　　准备走的时候看到贺兰舜手里的猫，白色的猫在贺兰舜手里格外的乖巧，不时的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舔贺兰舜的手，朝臣又在心中一叹，他早就知道不是皇上忘不了傅丞相，而是他在强制自己不能忘。

　　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他从不相信这些，这时候也不由得想，若是皇上真如传言所说的这样薄情就好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却还要活下去，他看着这孩子长大，不想他以后余生都像现在一样，再无笑意。

　　“老臣告退。”

　　朝臣走后，昭仁殿内就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

　　贺兰舜毫无形象的后退几步倒在软榻上，圆绒从他手中一跃而下，趴在他的颊边。

　　玉一样温润白皙的脸，却没有什么血色，眼睫微闭，半晌柔弱的颤抖一下。

　　“圆绒，他死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湿润的痕迹从眼角倏的一下滑落，白猫软软的叫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脸。

　　裴仲言的伤足足养了十几日才终于长了起来，可却也留下了一条狰狞的疤，据说是好不了了，魏子书与堇色都很是气愤，一想起那天的事情还有些胆寒，魏子书也终于把自己很早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仲言，我记得你是不会武的，那几个打手身强力壮的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你竟然也能制服，这也有些太神奇了吧。”

　　裴仲言笑笑，“子书莫不是觉得我受了这样的伤还是轻的？”

　　堇色闻言也圆瞪着眼睛看他，魏子书连忙摆手，“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记得你从未习过武才这样问的。”

　　裴仲言才终于正色起来，先是答非所问，“子书，我记得你似乎也榜上有名？”

　　“是啊，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入朝为官，若是不想，殿试你大可不必参加，若是中了殿试却不从官，你就是违抗圣旨。”

　　魏子书被裴仲言突然正经起来的脸色弄得有点紧张，“我......我还是想的。”

　　裴仲言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看清就烟消云散了，继而又笑起来，“既然这样，日后就与我一起学些防身之术吧，江湖险恶，朝中也未必不是一样，要自己保护得了自己才好。”

　　魏子书没大弄明白不过还是模糊的点头，反正裴仲言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他怎么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裴仲言有这样领导人的天赋呢？

　　“寄回去的书信里你说了么？”

　　魏子书摇摇头，“未说。”

　　“好，等过两日殿试之后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就不用我们自己送信回去了。”

　　魏子书不明所以，裴仲言也没打算解释。

　　“若是到时候有人从浒城过来，记得叫他带上些东西。”裴仲言勾起唇角，笑的灿烂却无端的让魏子书后背发寒。

　　“什么东西？”

　　“宋迎海私吞朝廷贡粮结党营私谋一己私利的罪证。”他说过，欠他的，他都会一一的拿回来。

　　“你莫要胡说了，谁会有这种东西。”魏子书大概想到了裴仲言想要做什么，只是他们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又山高皇帝远的，若是一个不慎那可是会祸害到裴魏两家的。

　　“我有，你只管派人去取就行了。”

　　他说过，他不是什么良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犯我一尺，我必还你十丈。

　　“宋迎海为官不仁纵容儿子危害百姓，这浒城的府尹，是时候该换个人坐了。”

　　魏子书看着裴仲言微微眯起眼睛说这句话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恭敬的怯意，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了？这当真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裴仲言了，就像是久居高位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露出身上的威严之气。

　　更何况，他认识的裴仲言绝对不会如此工于心计。

　　一场大病竟然会连人的神智都换了么？魏子书很是疑惑。

　　“子书，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酥香斋，哪日给你带些回来尝尝，我想你应该很喜欢。”

　　魏子书一愣，然后摇头叹气，想什么呢，就算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又怎么样呢，他是裴仲言，连他喜欢什么都记得的一清二楚的裴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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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了，每次写到贺兰舜都有点虐虐的，不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