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嘴》苍久零

2、2.殿下饶命

　　去朝露殿的第一个晚上，那里的掌事太监并没有让我做晚膳，而是让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干活，“慕容姑娘，小的倒不是担心您的手艺，只是……殿下实在是难伺候，他的口味您还不了解，不如先观察几天？”
　　正愁着怎么不用当差，这下可好，以后的一段时间都不用怕了，就算他们做错的事，把饭菜做的一塌糊涂，三皇子都不会怪到我的头上。“是，多谢公公指点。”
　　不就是观察他们做饭嘛，这有什么难的？无非就是站在一旁，看他们切菜、炒菜，想想就觉得不是什么苦差事。
　　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些年，手艺或许比不上御膳房的总管，但也算得上拔尖，上次我做的水晶燕窝羹还换来了皇上的夸赞，赏我了两根黄瓜。旁观这种小事，怎么会难倒本厨娘？
　　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说三皇子的宫殿是阎罗殿一点都没错，虽说小厨房远离三皇子的正殿，可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的死亡气息却萦绕在所有人的身上。炒菜的，切菜的，洗碗刷碗的，每一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好像三皇子随时都有可能从哪个小角落里窜出来，赏他们一点重罚。
　　忙碌的厨房里，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跟不上这种快节奏的我，自然也插不上什么手，坐在角落里嗑瓜子，不时再把瓜子皮倒进灶台里就成了我一天的工作。
　　至于揣摩到的“三皇子的口味”……我只了解到一条：做菜多放盐。
　　不管是做什么菜，厨娘还有公公都会往做好的菜肴里多放上几勺盐，稍稍品味，只要有抿嘴皱眉恶心之状，这菜才算是对了三皇子的胃口，才能不被三皇子责罚。
　　“慕容姑娘，这几年您也知道了三皇子的口味了吧？”
　　“知道了，今天的晚膳，就交给我吧！”
　　当了好几天闲人了，也到了要我大显身手的时候！要再不露点真功夫，我“御膳一枝花”的名头，还真得叫人给抢了去。
　　“姑娘倒不用都做，只需做一碗燕窝就好。早就听闻姑娘燕窝做的好，上次您做的水晶燕窝羹据说可是一绝啊！”公公讨好似的对我伸出大拇指，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铁定会拿到主子的打赏。
　　我捋起袖子，掸了掸站在身上的瓜子碎屑。“成！交给我吧！奴婢绝对不让公公失望！”
　　离晚膳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做燕窝也不是什么费时的功夫，但毕竟是我在三皇子宫里第一次下厨，早点做好也早点安心。
　　以前在御厨房干活的时候，就觉得那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什么器皿都是金制的，就连银筷子的后面都还嵌上两块珠玉。可今天，当我拿起调羹的时候，那份量……真不愧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泡燕窝，炖燕窝，准备调味料，一全套做下来也就用了两刻钟。看着那盅晶莹剔透的燕窝，真心不想往里面撒盐……
　　“一勺？还是两勺？”拿着盐盅，我犹豫了。戳了戳旁边烧火的小太监问了他一句。
　　他瞥了我眼，又继续往灶里塞木柴，“我哪知道？我就是一烧火的。”
　　想要再找个人问吧，但看着一个个的都那么忙，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仔细想想，每次他们放完盐都会尝尝味，变脸=难吃，应该就是这样了。
　　一勺，两勺，三勺……一勺勺晶莹的盐加进去，立刻就融得不见踪影，大概加了七八勺，燕窝的细丝上才有了些未融的结晶。
　　拿勺子搅拌下，剔透如雪的燕窝反射烛火的光，在小小的品上一口……“我了个亲娘四舅姥姥”这咸死人不偿命的味道，三皇子一定喜欢！
　　“传膳！”内殿里，公公的一句话，那些刚做好的菜肴就被那些宫女如水似的给端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盘子的瓜子才嗑了几个，三皇子的贴身太监就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慕……慕容姑娘，殿下想……想要见您。”他战战兢兢的说着。
　　完了完了，一定是盐放少了，一定是！都怪他们没告诉我份量！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跟着小太监往正殿走，一路上，见他比我还要害怕，三番五次的绊住脚，拿着拂尘的手都在发抖。
　　正殿灯火辉煌，旁边站满了舞姬，同样也是个个花容失色。稍稍抬头观望，三皇子正坐在殿中央喘着粗气。
　　“殿下，人带到。”那小太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动作很是老练。
　　“拖出去斩了！”三皇子冲着殿下的侍卫一挥手，随即就有两人走过来用刀鞘把我架起。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三皇子的正脸，果真是一副“阎王相”。两眼大得吓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又插着两撇剑眉……说是被他吓死，也不足为奇。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我还没出恭，不，不对，是我还没出宫，还没嫁个好男人，还没生个娃，怎么能就这么因为一道菜死了呢！
　　“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