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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凤兮凤来 ...


  •   “玄鸟,我觉得你实在很不够朋友。”

      一通不大和睦的寒暄之后,夙沧在幻境中信手招了把椅子坐下,仪态庄重然而口齿尖利如常。

      “你我本出一脉,我不过比你多长了八个脑袋,就算嫌弃我丑陋可憎,也不用如此冷漠吧?”

      “…………”
      九天玄女仍是紧绷着脸容,几乎要将五官都给抻平了。

      “好了我闭嘴就是。”
      夙沧懒懒靠上椅背,一手托了脸颊歪过头看她,“别不理我啊,难得来人界一趟,我还当你有什么体己话要同我说呢。”

      “……”
      玄女低垂眉睫,片刻沉吟之后终是松了口风:“不错。除却代天授命,本座确实还有一言告知于你。”

      夙沧点点头将身前倾,笑得有些暧昧:“这个‘告’是警告?”

      “是忠告。”玄女又板起面孔,“琼华离经背道,恶念丛生,诸天仙神如何不知?此事神界自有处置,你天劫初过,即便心有打算,也不必劳神再去趟这浑水。”

      夙沧敷衍般地“哦”了一声,声色不变,只淡淡抚着掌道:“那你们神仙倒还会做点实事,也不算尸位素餐。我只是好奇,你们打算何时出手,如何处置琼华?”

      玄女摇头:“天意高远,如何能测。”

      “高远个屁。你直接问伏羲不就是了?”
      夙沧斯斯文文地举袖掩面,然后扭过脸向地上啐了一口。

      “神界替天行道,非是出自天帝意旨——”

      “替天个屁。”夙沧又啐一口,“你叫天一声它应你么?那你叫吧,正好我也要问问它,为何偏不肯放过太子长琴。”

      “…………九凤,这笔旧账你要翻到几时。”

      而且你翻的根本就是隔壁棚的账本啊!——当然这个槽玄女是吐不出来的。

      玄女早知鸿漓对天界乐仙倾慕已久,后来长琴被贬不知所踪,鸿漓忿怨之下将满腔心血都付与人界,性情渐趋乖僻,最后同样是不得善终。

      想不到时隔千载,这自称“沧隅”的新生凤鸟仍是对昔年旧案耿耿于怀,凤来与凤,也算一桩孽缘。

      玄女正有心相劝,只听夙沧啧啧撇着嘴又道:
      “罢了,他的事我自会打算。现在我只想问你,你们准备几时收拾琼华,今天?明天?”

      “休要胡言。兹事体大,岂在一朝一夕?况且眼下琼华尚未侵扰神界,吾等纵有心惩戒,也是师出无名。”

      “所以要等他们飞到门口噢!?”
      夙沧长声一叹,接着痛心疾首地扶住了自己额头。
      “那还真是好棒棒,到那时幻瞑界应该已经被剥皮剔骨可以下锅煲汤了。然后你再把他们的尸体和琼华放在一起,正好煮个鸳鸯锅是不是?”

      “人妖相争,神界原不该横加干涉。”玄女不为所动。

      “好好好,你们爱干涉不干涉,爱什么时候出手呢,就什么出手,我不会多嘴强求。”

      夙沧也不与她争辩,挑挑眉毛重又拾起了那副好脾气的笑容,秀逸五官如画舒展,看上去端的是一派温和。

      她就这么安详微笑着,和颜悦色地、客客气气地道:

      “那么我也一样,爱什么时候出手,就什么时候出手。神界很酷哦是不是?那麻烦你转告伏羲,叫他好好待在天上玩儿蛋去,少他妈再来多管人间的闲事。”

      “……九凤!?你————”
      九天玄女悚然变色,夙沧这番直指天帝的冒渎之词委实不堪入耳,她身为部属也无法坐视。

      “我什么我。上古时九凤本可位列仙班,却自甘堕落,宁在人间为一大妖——这不是早就有过的事么?萧规曹随,子承父业,你爱怎么说都行。我虽非鸿漓,这点小情绪倒是跟她一模一样。”

      话落时夙沧已拂袖起身,顺手在脸上一抹换回了少女形容,兀自笑道:“嗯,要同故人相见,果然还是这样好些……否则琴姐只怕要吓得不轻。”

      “等等!”玄女扬声喝住她,“九凤,你这便要走么?你——究竟意欲何为?”

      夙沧翻起眼看天:“没什么,替你们赶一赶非法移民罢了。不过……玄霄师弟心志坚定,届时若无法令他死心,我也另有考虑。”

      “……另有考虑……”
      玄女语声停顿,眼底有道怀疑的光闪过,“他若不听,你待如何。”

      “你问我?”
      夙沧夸张地瞪圆了眼叫道:“玄鸟,亲爱哒,你是琼华派的开山祖师奶奶耶!如何教训门下弟子,这不该问你自己吗?我又不想教玄霄归附天道,我只想泡他啊!!”

      “…………”
      九天玄女背过身去不搭腔了。

      夙沧便也回身,抖抖衣衫向她抛下句话:“琼华之事,将来若需劳动你们大驾,可别太欺负了我那师弟。他原是个好苗子,只不过……时运不济罢了。”

      说来算去,玄霄半生求仙而不得,无非就是投错了门道。这世界既有隔壁棚乱入,天墉城、太华观都不乏修行圆满的前例,怎么就想不开来了琼华呢?

      都是命啊。

      “别太欺负他。”

      其实夙沧没她嘴上说的那么自信,天威无量,她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天命来时,如此为他竭力一挡。

      她救不得昔日水边清影,留不住篁山千百性命,至少这一次,不惜代价,不计后果,定要力挽狂澜。

      “因果相报,天意自有裁夺。”
      九天玄女冷冷应道,言语间面目生硬,是天界公务员惯常模样,犹如高台神像一般的端庄与漠然。
      这漠然最后还是有了一线松动,伴着夙沧举步她也高声:“九凤,本座还有一事问你——”

      夙沧没有回头:“爱过,不悔,豆腐脑还是咸的好,当然保大,男朋友和爸爸掉进水里我选择救姐妹。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
      玄女毕竟修为精深,只稍一停滞便飞快地接了下去:

      “……红尘风景,当真让你如此眷恋?若现在重拾仙心,你还能可回头。”

      “我不会回头。”这次夙沧答得更快,“九凤十世凄迷,如今侥幸得归,自是要贪恋一回人间暖热。你们这三十三重离恨天,当真是太高、太冷了。”

      其实成仙也没什么不好,这点她当然明白。九天玄女不算个讨人喜爱的仙人,但紫胤真人是仙,应龙是仙,为非作歹的狐三太爷是仙,悬壶济世的息妙华也是仙……如何行事,其实只在自身。

      而夙沧之所以放手不再求仙,不过是抱了一点“同甘共苦”的孩子气。太子长琴已永去仙籍,玄霄前路未卜,她身负业债不在他们两人之下,若是一不小心真登了仙,未免也太不够朋友,好像在反派boss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这就是她的理由,无聊到让人瞠目,她也绝不敢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因为真是太蠢了。

      但对夙沧来说已经足够。

      无论好或不好,她都要和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黄泉碧落生死作陪,仅此而已。

      “那么,我走啦。”

      她大大伸个懒腰,高举起手向身后伫立的玄女招了一招,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与长琴告别。

      “好好守着你在伏羲手下的一方天地吧,九天玄女娘娘,我可要回去享受我的缭乱红尘了。”

      “……好自为之。本座仍是希望,能与你在九霄之上再见。”
      九天玄女无论如何也看不惯夙沧这副浪荡嘴脸,但念在同宗之谊,最终还是清清淡淡地冲她说了这么一句。

      “不不不,我想你我最好是别再见了。”
      夙沧忙不迭地回道,见玄女微有愠色,便又双掌一合郑重其事地向她解释:

      “讲真啊,若有朝一日我现身于九重天上,怕是要为了哪个凡人来大闹天宫呢。”

      言罢她便纵身,没给玄女留任何驳斥余地,果真是深谙了装完逼就跑之道的精髓。

      唯留一道璀璨虹影,割裂幻境中无边黑暗,紫电青光一般直奔人间而去,不转折不停步,当然也永不回还。

      所谓“爱过、不悔”,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

      白虹破空那一刻篁山如昔宁静,褐衫黄袍的青年正举手倾杯,眯了眼看杯中一线清冽的酒浆如泉飞洒,最后无声地浇入沟壑。

      “今日风和景明,天地开阔,令人见而忘俗……沧隅若能在,想必亦会十分欢喜。”

      长琴素来不爱酒水的辛辣气味,但和草木清芬混在一处倒是刚好,酸爽明快,很像那位两年未见的故人。

      两年未见,于他不过转眼;旁人为夙沧惊慌疑虑,他也浑似漠不关心。

      “不关心”只因为从容,从容则是出于深信——深信她吉鸟自有天相,必定能够化险为夷。没根据没理由,唯有这一缕心念堪比磐石坚定,数年如一日的毫不相疑。

      一如夙沧往日,明知他千般业障心性成狂,却从来也不肯疑他。

      世上的确该有这么种单纯明白的关系,无关爱恨相许,却紧密胜过唇齿相依。夙沧为长琴钻营的苦心不曾虚掷,而长琴两年来耐心守候,如今终也等到回音。

      “……那是……!!”

      那分明是九凤遗骸所在的方向,转瞬间已是炎浪冲天,分毫不输两年前大火焚城的长夜。

      如果他亲在现场,便能看见森然横斜的白骨之上一丛丛腾起赤焰,似血更似春阳,一旦穿过了凛冬就是不可阻挡。

      “那是……”
      与此同时,身在篁山另一角的云天青与夙琴同样是目瞪口呆,不由地仰天喃喃自语。

      “那是凤凰呀。”

      从他们身后传来道柔美的少女声线,正是巽芳公主红衣艳艳,交握着双手两眼放光地站在一边。现下她远比夙琴所知的“巽芳”要年轻,清丽面容无比生动,满是小姑娘头一遭看见新奇事物时的惊喜。

      “我在蓬莱典籍上看到过,凤为火精,是中原传说里的神鸟对不对?”
      说着她便扬起洁白的玉手向天一指,“——你们看,那团火里就有只大鸟啊。”

      夙琴举翅扶额:“小芳啊,女孩子不要随便说‘大鸟’,不然等下男神会骂我们带坏你………………咦咦咦咦大鸟朝这边过来了?!!!”

      “啥?!”
      云天青猛地蹦起三尺,一看那陨石轨迹果真是指向自己而来,“那我们还看什么热闹,快跑啊?!”

      “那怎么行!”夙琴高吼回去,“我可是发过誓的,沧沧醒来我要头一个在她跟前!!”

      云天青急得满额冒汗:“那万一要是鸿漓姑奶奶呢?夙琴师姐,我可以陪你不要命,人公主可也在这儿呢。等下要有个磕着碰着,别说欧阳先生那边没法交代,蓬莱国都该把我们抓去斩首示众了!!”

      “可是蓬莱没有斩首……”

      “管他有没有啊大小姐们!!”巽芳说完云天青就一把拽起她手,“我们可不可以边跑边说?!”

      结果自然已是太迟——云天青方才左手姑娘右手鸡地踏出两步,就只见头顶华光流照,那团天火已经逼近眼前,正像飞机寻找降落跑道一般地盘旋不已。

      过了片刻它终于找准落脚点,然后“砰”地一声撞向夙琴他们三丈开外,轰然压倒了大片树丛。

      “……”
      云天青松了口气,“看来姑奶奶还没有发狂。”

      “……沧沧?”夙琴不大确定地拿翅膀抱着天青头顶,“是沧沧吗??”

      “…………”

      周遭一时寂静,但见满地尘硝间缓缓地有道人影立起,同时传来个咝咝抽着凉气的声音——

      “哎唷我去脸着地了。”

      夙琴:“………………”

      云天青:“………………”

      夙琴道:“我能肯定,那绝对是沧沧。”

      云天青道:“是啊,一定是夙沧师姐,不会错的。”

      那的确是夙沧,装完逼跑太快忘了整备刹车的夙沧,这会儿她刚灰头土脸地打扬尘里钻将出来,就被一人一鸡箭也似的冲上前扑了个满怀。

      “沧沧你可回来啦!!天啊这两年你吃了多少苦?!咋个头发都白了呢?!”
      夙琴率先蹭了她一身鸡毛,如果能化人形,她多半会把眼泪鼻涕全都抹上夙沧肩膀。

      “你……就是方才天上的大鸟吗?是少恭说的那个?”
      巽芳倒还沉静,但眼底也是熠熠生辉,克制不住地想要伸手去碰她一下,“那大鸟真好看,你还能再变一次吗?”

      “慢、慢慢来,一个一个问……”

      夙沧一下竟也乱了阵脚,左顾右盼思绪纷然,最后目光定格在云天青呵呵苦笑的脸上。

      她叹了声气。

      “……小青天,我本来以为自己再次登场会很帅的。现在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放心吧夙沧师姐,”云天青真诚地凝视着她,“我们从来没期待过你能有多帅,人回来就好,姿势不重要。”

      “我期待过啊!”巽芳想也不想就道,“而且方才那景象真的很美,少恭说他从前是古琴之灵,凤来琴鸣时有凤来飞,翩然舞于云上……我一直很想看一次呢。”

      “亲人啊!!!”
      夙沧热泪盈眶地一把揽住她肩,一边猛烈点头一边又加重语气强调道,“谢谢你这么配合我,虽然我们才只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姑娘你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我才是你亲人啊!!!一睁眼就勾三搭四你是泰迪吗?!”
      夙琴愤慨地扬起翅膀向她后脑扇去。

      “冤枉啊琴姐。”
      夙沧一闪身避到了巽芳身后,探出脸一本正经道:“黛眉杏眼,雪肤花貌,三句话里提了两次少恭,我就算再傻也能猜到……”

      她随手在巽芳肩上一拍,满面的正气凛然:“这小妹妹是我嫂子啊!我们本来就是亲人不是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我以往和少恭取笑都叫他琴爸爸。”夙沧不理会琴姐在旁吐槽,亲昵无间地拉起了巽芳两手道,“不过妹子这样年轻可爱,我真不好意思叫你阿妈……”

      “最好你是有脸叫啦!!!”

      巽芳却是毫不介意地任着夙沧装傻充嫩,一律都微笑相对:“嗯,我也听少恭讲过。他说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还和我一样是沉不住的小孩脾气,我若见了你定会喜欢。”

      “又是‘少恭说’。”夙沧不禁感慨,“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他现在也的确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一言尚未落地便已被人接住:

      “——如此沧隅便放心了?那却真是知足。”

      夙沧闻声回过头去。

      回头她便看见了那人。

      “若换作在下,除非亲眼见你欢闹如初,否则……可是决计不能放心的。”

      就好像他早已在那里一样。
      就像一直都等候在那里一样。

      风动而人不动,唯有衣袂与束起的漆黑发丝一同飘摇,这是夙沧头一次看见琴姐描述过千百遍的、古剑宣传画上那幅欧阳少恭的形貌。

      “先……”
      她张开口却忽然发觉无话可说。和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呢?她对玄女喋喋不休,是因为两人心念相左,总也无法彼此体谅。但对着长琴是不需要的,她要讲的话、要开解的心结早在两年前就有了完美收尾,如今再见,已是如她期望中一般圆满的后日谈。

      于是她眨着眼微微地笑了:
      “你好啊,先生。”

      “我的确不坏。”长琴一样是笑着应她,“沧隅可好?”

      “好啊我好得飞起。”夙沧用力点头,“毕竟是以鸿漓消失为代价才回到这里,如果我不能过好,岂非对不起她的成全。”

      长琴只笑不语,笑罢上前,极其自然地伸指挑起了她额角一绺碎发。

      那碎发底下是魔纹安静地蛰伏,姿态极尽阴郁,仿佛一尾高高扬起了利刺的毒蝎。

      “看来她并未完全消失。”长琴道。

      “她给我留下了不可消解的心魔。”夙沧简略坦白,“从今往后我若有大悲大喜,难再压抑魔气,或许便会被吞噬心智……不过,我想是不会有那一天了。”

      毕竟她已经走到这里。尝过百苦,渡尽劫波,仍是保得初心不渝。
      此后能再动摇她的物事,虽然并非没有,但也不会太多。

      “鸿漓消失之前,我曾经听见她的声音。”夙沧想了想又道,“她说我是个蠢蛋,寄望于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又祝我跟她一样求而不得,不成其好——这算是傲娇吗?对了,还有……”

      “还有?”这姑奶奶还可以再恶毒一点吗。

      “还有就是对你说的。”

      夙沧仰起脸注视着长琴,正色一字字道:

      “她说你确实变了,但变得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反正在她眼里,你还是和当年榣山水边的仙人一样好看。”

      ——可惜她已不能再亲眼看到你了。

      也许双凤和鸣会是个很美好的故事,然而没有也许,他们缘灭在缘起之前。

      夙沧说着便觉得伤感,旋即一个纵身化出了袖珍版的白凤原形(当然隐去了八个脑袋以免吓着姑娘),轻飘飘落上长琴肩头环住他颈脖。

      “所以我要看着你,替自己也是替她,看你过得好了我才放心。等此间事了我陪你走一趟乌蒙灵谷,以后纵是天崩地坼,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到你和芳芳。”

      “如此……那么多谢。”

      随着对答那段伤感也沁入了长琴眼底,抬起眼他仿佛看见当年。

      当年——当年他一人一琴端坐榣山,眉宇间清平朗阔,指下流动沧海龙吟。她自云海间划破一道长痕,闻声清啼相应,是一抹短促却又鲜明的惊鸿照影。

      她是异鸟九凤,他是凤来琴灵。

      隔过千年万年,久到桑田都已变成沧海,久到他们都在漫长煎熬的时光里改换了性情。醒转时虽已面目全非,所幸终要相见。终是还能相见。

      凤来凤来。

      有凤兮,归来。

      ……

      “……话说沧沧,你是不是忘记了谁?两年前你很惦记的那个谁……”
      夙琴提醒道,语气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幸灾乐祸。

      “哦。冻了没?”

      “………………哇你冷酷得让我感觉要冻了。”

      “?你们在说谁,为什么会被冻起来??少恭你知道吗?”

      “巽芳,这你却不该问我了。这个人我既不知道,也不认识,更没有兴趣。”

      “太、太冷酷了,你们还真是亲人哪都这么没人性……话说在前头,我可是要回去救玄霄师兄的啊!不能让他冻着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咦九天玄女戏份为什么这么多?因为她还是boss啊!(x)和玄阿姨撕逼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虽然玄阿姨其实没做什么但古剑伏羲形象就咳咳咳那样吧隔壁棚的锅也归她了(喂
    鸿漓到最后也没提顾长别,结束了不想提没必要。戴着两百块白毛的总裁回来也把大家都撩了一圈就是不提霄哥(x)最后小青天承担了全文的良心……小巽芳用的人设比较像晴雪XDD毕竟小嘛
    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嫖少恭了,因为我觉得到这里我已经写完了自己能写的最好的少恭,有关少恭的最完满的感情。以后大概也很少有他跟女主关系这么好的设定了吧哈哈哈毕竟古剑时期他就是个混蛋啊(x)古剑我还是会写的也许……
    PS:这文不会很长了,接下来就该杀回琼华抢亲啦(喂
    感谢上周露小毛,十三昏鸦,终期於尽,还有春娇十四亲亲的好多雷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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