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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穿越了才懂得知识面的重要性正如反派在便当前两集才会后悔 ...


  •   我真应该趁年轻多看几篇修仙文的,夙琴在一个月内第三次被打发去思返谷后如是说。

      我也这么想,被第四次打发去思返谷的夙沧附和道。但修仙文大概没法帮助习惯晌午起的我们赶上早课。

      你讲得很有道理,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待在这里。夙琴说。

      是的,掌门说天道有常,我想我们也是天命注定才起不来床。夙沧说。

      哎沧沧我觉着你悟性特别高,将来必成大器——至于能不能早起这就不是个事儿,毕竟天意难违啊。夙琴说。

      “你们两个很有想法,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拿天意当错过早课的借口。我想师尊应该也有兴趣听一听夙沧这番见解,师妹你说是吗?”

      夙瑶立在两人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

      “…………”

      原本盘腿而坐的夙沧二话不说就“嗖”地一屁股旋转了180度,双手撑地冲眼前绿着脸的夙瑶“咚”地一脑袋扣了下去:
      “师姐饶命!师姐大恩大德,夙沧永生不忘!师姐有任何吩咐,夙沧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九死不悔!”

      夙瑶语气沉冷,连眼睫都未抬一下:“词又换了一篇,背得还挺流利,练过不少次了吧。”

      “师姐,这些话都是我教夙沧师妹的,一模一样的我也能不带喘气儿说一遍,您就当我也说过了吧。师姐啊~”
      夙琴紧随其后,张开胳膊作势要去抱夙瑶另一条腿。与圆脸双鬟、仿佛把“野”字挂在头顶的小师妹不同,夙琴生得肤白貌美颜值高,单从外表上看就是个极标致的古典闺秀,一看便可以做修仙文女主角的那种。

      不过在夙瑶眼中一样是熊孩子就对了。

      “休得胡闹!”
      夙瑶哪有心思同她们闲扯,不耐烦地将袖一拂,“同一出戏唱上这许多次,你们不嫌烦腻,我也听得腻味了。夙琴、夙沧,你们两人入门以来非但不思进取,反而尽将心思用在嬉闹取乐、搬弄口舌上,哪有半点求仙问道之诚?若是无心留在琼华,何不早早离去!”

      见夙瑶这回是真动了肝火,姊妹俩匍匐在地偷偷对视一眼,彼此都摊了张苦瓜脸出来,心知这一遭天雷地火可不容易熬过。

      “还在那挤眉弄眼!我看你们当真毫无悔过之心!”
      夙瑶越发疾言厉色,但也许是吼得累了、也许是彻底对这两个屡教不改的顽劣后生断了念想,她一时不再冲两人进行咆哮式教学,停下话头顺了顺气又道:
      “罢了,你们自甘堕落,我告诫再多也是枉然。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师尊又新收了两位弟子,天资……皆是不凡。”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中隐隐已有落寞忿忍之色。

      “喔~~”夙沧相当配合地拖着长音感慨了一句,立刻又一脸庄重地眨巴着眼追问道:“所以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这你都不懂,一定是他们长得很帅,跟貌美如花的你我很是相配啊。师姐这是学红娘给我们拉郎来了,不愧是我们的亲亲好师姐啊。”
      夙琴笑嘻嘻地勾起师妹肩膀,开启现代人天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啊,原来是这样!……咦,修道之人也可以成亲吗?”

      “那当然,不然哪来的什么双修之法,交合渡气……”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不对,琴姐你不是没看过修仙小说?”

      “但是我看过古装剧和布袋戏——”

      “你们都给我住口!!”
      有那么一刻,夙瑶实在很想揪起两人发髻将她们的头摁进山壁里。好歹她刚上山那会儿也是主攻高冷路线的琼华一枝花,现在非得跟更年期妇女一样天天叨逼个没完,抬头纹都多了好几道,还不是为了管教这俩孙子?

      “好吧,看来琴姐猜错了。我就说嘛,夙瑶师姐看上去也没那么爱管闲事。”
      夙沧不以为意地吐了下舌头,这令夙瑶眉间的皱纹越发深刻了。

      但她身为师姐必须时刻保持清正庄严的气度,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抑下胸口翻腾的怒火:
      “我知晓你们两人是带艺入门,平日以捉弄派中修为浅薄的弟子为乐,只是碍于道行平凡不敢对我和玄震师兄下手。但新来这两位弟子师尊也是青眼有加,你们切不可胡作非为,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到时候惹出祸端,可不是坐三天思返谷就能了事的。”

      她一语未毕,夙琴和夙沧早已埋着头叽叽咕咕咬起了耳朵:

      “意思就是对方有后台,不能随便搞?”
      “但他们是男的耶,男子汉大丈夫,踩了坑难道有脸面去向掌门告状?”
      “话说回来,师姐这不说还好,一说根本就是给咱们插flag吧……”

      夙瑶冷不丁将嗓门提高了八度:“夙琴!夙沧!你们仔细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
      夙琴立即高举两手缴械投降:“我就知道师姐待我们最好,舍不得我们不知轻重惹了贵人,落得个被逐出师门的下场。”

      “你倒还晓得自己不识轻重。”
      夙瑶面色缓和了几分,正待再作嘱咐,只见两人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

      “为了与新师弟搞好关系,师姐您看不如提前放咱们出去迎接师弟,联络一下感情……”

      “这等美梦,何不留到天黑后再做。”

      …………

      …………

      夙沧与夙琴终于出得思返谷时,两人已穷极无聊地打了三局抽乌龟,以树枝画地下了两盘五子棋,还前前后后共做了五轮广播体操《初升的太阳》来活动筋骨。

      能干的都干了,除了反省之外。

      “天也黑透了,沧沧我先回房啦。夙瑶师姐死活不肯再让你我同住,咱们难得分开,你不用太思念我,毕竟我心中最思念的不是你而是七度空间。”
      两人一同回往剑舞坪,夙琴在自己新搬入的弟子房前站定,半开玩笑地跟夙沧挥手告别。

      “可是琴姐,我们相隔还不到一条街啊,我什么要想念你?”
      夙沧回报她十成十的认真表情。

      “……不不,这里应该吐槽‘为什么我还不如七度空间啊?!’才对吧。”

      “七度空间不是琴姐老家那边的东西吗?它离我们那么遥远,琴姐惦记也正常呀。”

      “…………咦,这么一说还真是。”

      ——理所当然地,夙琴上昆仑山学艺前还不叫夙琴,夙沧也不叫做夙沧。

      当时夙沧还有“顾沧隅”这个不明觉厉又内蕴几分zhuangbility的名字,上有兄姊下有弟妹,一家子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幸福得格外普通,她的生活也仅与平凡市井少女有那么一点点,确实只是一点点的不同。

      直到某年某日,平素同她亲好的邻家阿姐思琴不慎落水,救回时已没了气息,却在家人哀哀啼哭着准备后事时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噗地呕出一条小鱼干来:

      “卧槽,我只是下了个盗版啊,至于吗?!”

      这泄露天机的一句话,唯有当时年幼懵懂、尚不知生离死别为何物的沧隅耳目清明,听得一字不差。

      事后她百般缠着琴姐求一个解释,思琴不胜其扰,一个人身在异乡——如果异界也算异乡的话——又寻不着人交心,苦闷无聊,最后索性心一横将前因后果向沧隅和盘托出。
      沧隅心思纯朴,虽不知穿越为何物,也就一心一意将这个“琴姐”当作从天而降的小精灵看待,毕竟天上人间,言谈见识有所不同也是难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谈笑间沧隅逐渐从“琴姐”口中得知,她是打一个名叫“秦皇岛”的地方而来,听地名多半与千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始皇帝有关,和她幻想中的精怪身份也挺相配。又听闻琴姐此前正苦心研读一本名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艰深秘籍,有时梦呓间都会喃喃默念“五三大法好”,与传说中那些修仙客所使的“五灵X宗”、“三X朝元”依稀有几分相似,便越发对琴姐的高妙来历深信不疑了。

      琴姐本人也看得挺开,自认为天生我材在哪个时代混都没差,参军能当女诸葛,入宫便成武媚娘。但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地方没Wifi又没爱派,连七度空间和抽水马桶都没有,根本满足不了现代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再者医疗卫生水平也比较落后,摊上个小病小伤都怪吓人的,就算不得病万一她心血来潮想生孩子呢?古时候难产死亡率好像不低吧?

      经过一系列利弊权衡,她觉得还是想法子穿回去算了。

      “嗯,既然这是个仙侠世界观,要学会通天入地打破次元墙的本事,看来也只有上山修仙了。”
      就这样,琴姐动起了远赴他乡学艺的念头。

      “……鲜,虾?”

      “是仙侠。顾名思义啦,武侠就是学武功做侠客,人能飞檐走壁、舞刀弄枪,但是不能长时间滞空或者放射离子炮;仙侠呢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大概就是做侠客变神仙,修行得当的话,起码能够带你装逼带你飞吧。”

      “那我也去!我要做神仙我要飞!!”

      “同去同去,来次狗。”

      “狗!!”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两人此去经年,一路且行且探,踏过了万水千山,餐风饮露,尝遍了人间冷暖——至少在穿越前很少出远门的琴姐眼中是这样。若放在现代,说不定还能出版一本旅行手册叫做《穷游中国》什么的。

      总而言之,在旅途末尾她们终于找着了通向昆仑琼华派的门路,虽然入门试炼颇经一番坎坷,总算也是功德圆满,心想事成。至于过程……这不是自己打仙四就知道了么,反正也没人想听。

      “我总觉得琼华这试炼关卡设置跟单机游戏似的。也许它真是个游戏。”

      事后,得掌门赐名“夙琴”的琴姐如此评价道。

      “那,琴姐你玩过这样的游戏吗?”
      夙沧问。其实她觉得自己叫夙隅还比较好听,但瞧那掌门真人年纪一把白发三千,哪有心思顾及小姑娘的审美。

      “没印象,我是玩儿日系的。”

      “……日?日谁?”

      “日你妹啦。”

      …………

      而今正如夙瑶所言,夙沧、夙琴入门已有一月之久,渐渐厌倦了山上清修日子,便按捺不住地开始上房揭瓦了。除去贪睡误事之外,两人偷跑下山、练功走神、变着法儿作弄门中弟子的劣迹也不在少数,亏得教习她们的夙瑶不愿与黄毛丫头一般见识,掌门与派中长老又不至于纡尊关心几个末位弟子的修为,因此她们虽然三天两头被夙瑶打发去面壁思过,倒也没闯出什么大祸来。

      说到夙瑶,夙沧只知掌门师伯收徒极是严格,座下现今也只有首徒玄震与夙瑶两人得其亲传。她和琴姐虽与夙瑶同列“夙”字辈弟子,但地位与能为都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夙瑶只将她们视作不成器的小辈。然而眼下掌门又新收两名弟子,根骨资质似还胜过夙瑶几分,后生可畏,也难免她心中自伤了。

      (其实夙瑶师姐人倒不坏,就是有那么点不好通融……如果师弟也跟夙瑶师姐一样脾气,那我还是站在同性一边好了。琴姐也说过“世间最美莫过于断臂山下百合花开”嘛。)

      夙沧正专心思量,忽然有道着蓝衫的挺拔身影自她鬓边一闪而过,惹得她不禁回神多瞧了两眼。那人仿佛没注意到她正傻站在剑舞坪中央,像个兔子似的三两下就蹦到一间弟子房前,叩着门板以略带些轻佻的活泼语气低低唤道:

      “师兄~是我,天青,开门啊~”

      (……句尾那道波浪线,与我们平时跟夙瑶师姐打哈哈的口气好像。)
      夙沧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就向那人走近了几步,一面暗自琢磨这算不算是琴姐所说的臭味相投。

      房中之人似乎答了些什么,却不见他开门露面。门外那青年闻言满面懊恼,却还不肯死心,一双乌漆漆的眼珠子兀自嵌在眼窝中打转,更是像极了她俩平日在夙瑶面前挖空心思找借口的小样。

      短短数瞥之下,夙沧已果断将他视作了同道中人,这时不加思索便挺身而出:
      “小哥,约……我是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咦?!”
      青年似是狠狠吃了一惊,猛地瞪大了两眼转过脸来,见她装束又长长呼出口气:“原来是师姐呀。我今日在山里四处乱闯,还当自己惹上了什么不大好的东西……不知这位师姐怎样称呼?”

      “我叫夙沧……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师姐?”
      夙沧这才定睛打量青年面貌,只觉他五官轮廓开阔潇洒,眉眼间神采飞扬,七分侠气里透着三分痞气,很有些暖洋洋的亲切之意。但无论怎么看,他都比自己还要年长上些许,同她先前所设想的“小师弟”可是差得远了。

      “那当然,我今日才刚上山,这山上的姑娘自然都是我师姐了。哎呀,等一下!”
      青年蓦地眼前一亮,像是眼尖的鹰隼瞄见了草丛里穿行的野兔,径自负起手来津津有味地绕着她兜起了圈子。
      “莫非……师——师兄你是男扮女装?琼华派还有这么好玩的练功门道?那我定要说服玄霄师兄试上——”

      “——云天青!!”

      青年正说得眉飞色舞,只听平地里一道断喝利箭般自房中射出,立时将周遭空气都冻结大半。那声音低沉凛冽,乍一听仿佛被寒冬里夹杂着雪粒的朔风抽了满脸,直引得人皮肤和鼓膜都隐隐生疼。

      “?!”

      那挨骂的“云天青”倒是早早吹着口哨掩起了耳朵,夙沧反应不及,仓促间向后一闪便跌了个屁股墩,尾椎骨登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你室友中气够足的,吓得我都坐地上了。”

      夙沧丝毫不觉得在师弟面前摔成个王八有何丢脸,坐直了身子就大大咧咧向云天青伸出手去:
      “来扶师姐一把。虽然大家都说我长得英俊,但我的确是你师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穿越了才懂得知识面的重要性正如反派在便当前两集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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