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带来的爱情》阿忞

17、老者

　　厂子里的机器被朱文达毁了几台，工厂暂时停工，这日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李孝先提着公文包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沉闷的走着，心事重重。路边一位看似六七十岁，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喊住了他：“这位先生，我看你心事重重，是否有什么事发生了？”
　　李孝先看了老者一眼，再看看他面前摆的周易八卦图，便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了，心知肚明，李孝先没有与老者搭话，便要离开，他现在心情烦闷，实没有兴致和一个陌生老头闲聊。
　　老者对李孝先甚至有些无礼的态度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笑呵呵的道：“依我看，先生遇见的事也并非是大事，正所谓，破财消灾，破财消灾，至少人无恙啊。”
　　听了老者的话，李孝先停下脚步，回身盯着那老者看了看，老者微笑着面对李孝先的打量。
　　不似一般这个年龄的老人，老人看上去精神矍铄，神情爽朗，再加上他之前的那句“破财消灾”，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就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李孝先决定问个清楚，于是走回到老者身边，蹲在他面前问道：“老先生知道我遇见了什么事？”
　　“不知全部，却也能算出个大概。”
　　老者说的很有把握，像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他的这份自信不禁让李孝先有了兴趣，圣贤有怪力乱神之说，若不是祖上就流传了这样一个解不开的谜，经历新社会新思想教育的李孝先，也不会相信这些的，心有疑忌，便宁可信其有，也不敢冒险一试，于是问道：“老先生既是如此说，您老倒是算算我遇见了什么事？”李孝先并未对老者抱有多大的希望，心想他说的无非就是些会有无妄之灾什么的，捐钱便可消灾。
　　老者呵呵一笑：“先生，老头子说可不是白说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李孝先在心中轻笑，遂道：“当然，老先生若是说的对，我一分钱也不会少，若是说的不对……”
　　“放心，老头子绝不会让先生的钱白花。”
　　“请讲！”
　　老者认真的观看了李孝先的面相，尤其是他的双眼与额头，最后捻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道：“先生心思重，最近怀忧，饮食不畅，郁结于心。”
　　对于老者的话，李孝先没有多大的感觉，一个身具疲态的人，寻常的医生都能看出来，老者说的也只是表面，李孝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铺在老者旁边，然后坐在上面，老头给他说的虽是他们行业里的套话，与他却无妨碍，索性坐下来和他聊聊天也好。
　　见李孝先不说话，老者笑问：“怎么？先生不相信老头的话？”
　　李孝先笑笑：“老先生倒是说说，我因何事忧心？”
　　老者捻着胡须，望着李孝先微笑道：“一件红嫁衣。”
　　一石惊起千层浪，层层波向心间撞，没有了之前随意聊聊，放松一下的心情，李孝先大惊道：“老先生，您是司徒……”
　　老者微笑着摆摆手，阻止了李孝先的话，说道：“我只是个摆地摊，以卜卦谋生的老头，并非司徒家的人。”
　　红嫁衣，司徒家，老人爆出的这两个信息足以让李孝先对他刮目相看了，即便他不是司徒家的人，也一定知道封印之事，遂恭敬道：“敢问老先生是如何知道红嫁衣的？”
　　“我是受人之托，特来相告。”
　　“老先生能否告知受何人所托？”
　　“若是有缘，你们自会相见，他让我带话，李先生今日所遇见的事情皆是寻常，不必放在心上，所谓破财消灾，便是这个道理，他还让我转告李先生，你找了个好儿媳，一切顺其自然，不要操之过急。”
　　“老先生能否说的明白些？”老者说的这些话，看似寻常，却让他理不清，道不明，他被这事困扰了大半辈子，见到能够给自己指点迷津的人，便会贪心的想要知道。
　　“老头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也只知道这么多，愿李先生听取劝告，好自为之，一切顺其自然，我的话已带到，今日卦已满，老头子要收摊回家喽。”说着，老者便收拾地上摆的算卦的物什，准备离开。
　　“额。”李孝先从公文包里逃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老者道：“老先生，这是您的。”
　　老者摆摆手，拒收了李孝先的钱，说道：“老头只是个带话的，并非卜卦，所以，这钱不能要，李先生保重，切记一切顺其自然，莫要强求，老头子告辞了！”
　　“多谢老先生。”李孝先看着那老者的身影，心中倍感疑惑，不知老者对他家中的秘密知道多少，又是受什么人所托前来，难道是司徒家的人？李孝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但也牢记了老者告知的一句话，一切顺其自然。
　　回到家中，李孝先把在路上遇见老者的事情向妻子讲了一遍，和丈夫一样，林若英同样不明白老者所说的话，不过她细心的注意到老者说的另一句话。
　　“先孝，他说咱们找了个好儿媳，是说的丽欣吗？”
　　“我也曾想过这事，不过他说的没头没尾，我也不知道他对红嫁衣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看，会不会是司徒家的人托他来传话的？”
　　“十有八/九会是他们，只有司徒家的人才知道嫁衣的事情，他知道咱们娶了儿媳妇，一定知道咱们已经打开了封印，却未解开咒语，所以才会来告诉我们，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他们是怎么认识丽欣的？”不然，如何给出“好”的评价。
　　“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感知到了。”李孝先只能如此猜测，第一眼看见欧阳丽欣，被她身上散发的文静气息感染，或许是因为上过学，经受学校书本教育熏陶的缘故，把那与生俱来的端庄娴雅气质衬托的更为独特，第一眼，只是第一眼，他便想到了“嫁衣”的事情，私心的认为是个机会，便不想错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毁了一个好女孩的一生。
　　林若英像是看到了希望，对丈夫道：“孝先，这么说，咱们还是有希望改变的是不是，司徒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一切，当年的嫁衣是他们封的，他们也一定知道解咒的办法。”
　　司徒家的人若知道解咒的办法，当年就不会把嫁衣封印住了，不过，李孝先没有把心中话说出来，他不想这么快就浇灭妻子心中的希望之火，这火既然点着了，就让它燃一阵子也无妨，即便最后免不了被浇灭的命运，但，人总要有点希望，才能看清前方要走的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