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韩酉时

11、以后也不会问

　　张谨诺因为穆氏的出现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二婶”礼貌地喊了一声。
　　“回屋去吧！”穆氏依旧是那一张冰山脸，但语气却有些柔软。
　　张谨诺点头请示，便回了房间。
　　私生子，多年以前的事情，这似乎都是这个家里异常平静的原因，也是这个家里不愿提及的伤疤。张谨诺凭感觉这样想。
　　张谨诺越想越不对劲，抓起电话按出自己熟悉的号码。
　　“怎么了？”波澜不惊的男音。
　　“你知道张家有个私生子的事情吗？”她开门见山地说。
　　那边没有回应，错觉让她以为是掉线了“苏自凉？”
　　“嗯”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没回答我。”
　　“……没听说过。”他犹豫地回答。
　　挂了电话，苏自凉倒了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西北方向的一幢豪华别墅的三楼窗户，灯光通明的窗前站着一位正在思考的女人，夏天的晚风吹动女人精炼的短发，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张谨诺。
　　而三楼张遗墨书房中，看起来像仇人一样的父子俩的谈话还在继续。
　　“爸，如果你执意要让你所谓的孙女继承家产，就别怪我像当年一样。”
　　“逆子，你敢。”张遗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面对财产已经被蒙蔽成了这样，气的身体发抖。
　　“如果你想让一切公之于众，早在十几年前你就可以这样做，但是你没有，不就是因为你只有我一个血脉了吗？我是最像你的，所以你想什么我都清楚，之前敬仰你，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执迷不悟，现在，我再也不会像当初一样了。”
　　张遗墨听他说出这一番话，心痛的不能自拔，是他的错，本来就是他的错，他现在除了悔恨当初就没有别的。只是想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孙女，她还小，也许等些年。等到她有能力对付自己儿子的时候就会好。
　　他清楚张安限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面对现在的局面，他只能用缓兵之计妥协。
　　“好，我老了，已经经不起你的威胁了，不过我有条件。”
　　“您说”见父亲退步，张安限自然喜出望外。
　　“从明天起，公司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你处理，我会安排小诺出国深造，但是在她回来之后你必须安排她进公司，其他的事情就你处理吧！”
　　“好。”
　　夜晚，一阵敲门声扰乱了张谨诺的睡梦。
　　“爷爷？”
　　“小诺，爷爷想了想，决定……”
　　张遗墨走后，只留下张谨诺一人对着月亮惆怅，越想越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拿出手机。
　　“睡了吗？”那边接电话接的很慢，她试探着问。
　　“没有，刚才在洗澡。”苏自凉回答，他不懂深夜她为什么来电话“怎么了吗？
　　“刚才张遗墨来到我房间，他说想让我去外国深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明明我明天就可以进公司的。”张谨诺越说越气愤，明明自己的报仇计划有望开展，却又被阻断。
　　苏自凉听她说着，脑袋快速转动，想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张安限的名字，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脑海里“你先去，等我为你安排。”
　　张谨诺听着，默默点头。
　　那一晚过后，张谨诺再次踏回故土已经是三年多后了。
　　苏自凉开着自己的路虎行驶在越来越偏的路上，终于在一处烧成灰烬的房子前停下。这里早早就站了一个人，现在正是冬天，那人一身黑衣傲立雪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有一种与冬天的孤傲融为一体的感觉。
　　张谨诺转身看向苏自凉，眼中的坚定和决然又一次震撼了他的心，就像七年前。
　　“为什么约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张安限已经将我安排在了设计部，明天就去上班。”
　　“嗯，电话里你已经说了。”
　　“你呢？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把张氏搞成现在的样子，总要告诉我原因吧。”张谨诺故作轻松的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反问。
　　“三年来我虽然人在国外，但是国内的消息我一点也没有错过。三年前张氏易主，实权落在张二手上，但不知何时H市崛起了一个新的珠宝帝国NY，NY公司自创建以来就一直迎合大众口味设计出超越张氏珠宝样式却比其廉价的商品。”
　　“而张氏又因设计稿屡遭遗漏而一蹶不振，NY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而这一切除了你能做出还有谁？”
　　“这就是我为你铺好的路，你只要进了设计部，我停止攻击，张氏的人自然会认为是你的功劳而慢慢归于你这边。”
　　苏自凉对于她知道这些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总是能超乎自己的想象。
　　“苏自凉，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外，不知道你任何，所以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帮我？”
　　她定定的看着他，他也是如此，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不再是自己眼中的小女孩了，她已经长大了。
　　她突然一笑，继而转头接着看那片灰烬“我当初没有问过你，以后……也不会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