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拯救白莲花》云上之城

44、王爷独宠神医毒妃(15)

　　相隔不到两个月，进宫的心情已经有了巨大落差，上一次，岳母被女儿的去向吓得肝颤，但两个女儿，至少风头无两。这一次，只有岳二跟随，而且又有了那样的名声，即便没人明说，脸上也是无光的。
　　所以，在贵妇、贵女云集等待的时候，岳母和岳二已经被戳了脊梁骨，还是低低议论而已，及至进入御花园，入了席，等皇后娘娘的时候，有些跟岳相不相上下位置的贵眷们，终于忍不住了。
　　首先发难的，是杨左相的夫人。
　　这左相其实挺奇怪，老大一把年纪了，家里却没女人能生出女儿来，一水儿儿子，应该高兴吧？不，他不高兴，他觉得自己怎么都该有个女儿，所以左一个妾，右一个妾，娶了，又生了几个儿子，总之都快凑成一打了，还是没有女儿。
　　于是杨夫人傲娇了，你看看，我杨家，那就是生儿子的命！可她也头疼，这儿子可不是她一个人生的，却都要娶妻，杨丞相就是再有钱，养这么多儿子也很吃力。幸亏当年杨夫人家底还算不错，而且随着孩子长大，有成家出府的，也能自己独立了。
　　京城流行一句话就是，宁做侍郎妾，不做杨家媳，说的就是丞相家。杨夫人本身嫁妆倒不少，可嫡子第一，庶子总得均分，丞相的钱，庄子，土地，铺子的收入总得拉拔一大家的生活，生下来分摊给儿子们，也不多了，所以，丞相之子，说的好听，家当真心不算多的。
　　杨夫人就特别喜欢给儿子们找那又有钱又家世低好拿捏的媳妇儿，一来不用花多少钱，二来还能填补一二，至于地位，杨老爷都是左丞相和太傅了，他家真不缺。
　　因其左相夫人的地位，皇后娘娘也要卖三分面子给她，而她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武将，一个文臣，都属于惊才绝艳之辈，皇后娘娘更要再卖三分面子，这一下子，耀武扬威的资本，都有了。
　　但以往再有面子，原本也不敢肖想岳家的女儿，两家家世相当，财产岳家可多了不止一星半点，女儿都是贵人命。
　　可这一切，从岳大被退了婚，两姐妹失了名声开始，就不一样了。岳相先是被减了权，岳大跟着变相离了岳家居然还定给了呈王，但荣誉却不属于岳家，更诡异的是皇上居然默许了。
　　岳二自从上次礼佛之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丢脸显是丢狠了，又不若岳大那样，还是风光被天璜贵胄追逐，私下里大家都听说过太子其实也对岳大上心的流言。因此这次听说岳家也要来，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思，只是杨夫人心思不同罢了。
　　以前不敢想的，现在不但要想，还要觉得配不上了，心下不舒服，总觉得不再让对方愧疚点，多出点嫁妆，杨家太亏。
　　茶过一巡，在座贵妇捉对说话聊天，岳夫人笑语温柔，面上不见丝毫憔悴，应对也很得体，杨夫人看着极为不舒服：“岳夫人好气色，这两个月来我以为你都累坏了，这乍一见，还是泰然自若，果然年轻好，年轻，恢复也快，哪里像我们这种，都老太婆啦”。
　　杨夫人出身武将世家，本身不拘小节，加之练武之故，本就嗓门儿大，这一众贵妇的聚会还算收敛了，可因为话题太有内容，导致全席静默。
　　岳夫人一路走来是花了大力气压抑的，作为萧家女儿和岳家夫人，她何时落得过这类境地？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她忍不得也得忍，多年教养让她不屑于去表现什么，却也必须得体大方，虽来之前就知定会有人为难，却没成想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这个粗妇，登下有点压不住气来。
　　何韵最近感觉功力似乎上涨快速，前世的感知程度这才半年多，就已经快达到了，整个人比之以前更加鲜嫩起来，更何况跟冷王有了首尾，更有了一种风流体态，因此从一堆贵女里一眼就能出挑，这已经让人妒忌。可毕竟这种宴会，贵女们还不敢太放肆，贵妇们也不好意思上来就拿姑娘说事儿，可看见这娘俩居然更见靓丽，自是不喜欢，这会儿见有人跳出来为难，暗里幸灾乐祸，都想看笑话。
　　有那些跟岳家还不错的，又不敢得罪杨夫人，只好也观望着。
　　何韵轻轻捏住母亲的手：“母亲最近也没什么操劳的，姐姐的事儿因她娘家没人，也需要帮衬一二，所以都移去了那边，韵儿自认还乖巧也不需母亲操心，倒是娘年纪的确算轻，保养也到位，等有空了，母亲可以给夫人简单介绍几个方法，放心，每天不必多麻烦就会有很好的效果。”
　　杨夫人气坏了，这个小辈怎么说话呢？！合着她是怕麻烦所以不好好打整自己才比人憔悴的？岳家心眼儿好才让着大姑娘的娘家？糊谁呢？！
　　“啧啧，这岳家的确家教堪忧，二小姐，我是在跟你母亲说话”带着鄙夷的神情，杨夫人心内更加不喜，这女孩子，算了，还是不能嫁给自己的嫡子，嫁给梁侍妾的那个胖儿子好了，好歹今年也捐了个功名，够了。
　　何韵不知这位夫人打着这番心思，只是她知道杨相明面上不偏不倚，其实是冷王的人，原本想着双方留点情面好相见，结果这夫人也够浑，这种摆明了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居然还咬着不放，人家看的可是两相的笑话啊！
　　岳夫人被何韵捏了手，再这么连消带打一通，气儿终于顺了，于是接了话茬：“杨夫人此话差矣，韵儿是怕我作为嫡母不好解释姝儿的事情，她这个做妹妹的到底不能让姐姐背了不孝的名声，至于家教，岳家和萧家，想必大家都清楚的。”
　　岳家对杨家，萧家对谢家，明眼人都知道谢家行伍出身，跟萧家百年大族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杨夫人被这母女俩一顿暄头噎得够呛，气得连小胖子都不想给了，到底想起人家好歹是岳相的女儿，不是街上烂掉的大白菜，这才缓了语气：“呵呵，今儿是皇后娘娘好心约我等来赏月赏花的，我看这花园里的花儿艳，小姐们比这花儿还艳，感叹两句罢了，岳夫人不爱听就当我没说，对了，我家杨修最近刚上任翰林院修撰，时常说仰慕岳相才华，我看这话是真，上次二小姐从庙里回来时路上惊鸿一瞥见着了也是真，想着都快相思成疾了，不若我这厢拉了老脸来说说呗。”
　　举座皆惊。
　　无他，就是看上了说媒，那也是要有冰人的，而且对方是岳相嫡女，这冰人的规格还不能太低。更何况，虽然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帮自己儿子拉亲家这种事杨夫人没少干，但对方怎么都比杨家低好几个层次，还有就是不会这么当着全席的面儿说出来，这简直就是把岳二小姐当庶民之女随意赏赐来相看了。
　　岳夫人气得脸都白了。
　　岳二毕竟从小养在深闺，何韵虽深知剧情，但除了岳二小姐本身所知的礼教之外，还真不熟悉其他东西，听了杨夫人的话只觉得可笑，这老太婆倒是脸皮厚，前脚得罪了人，后脚就为自己儿子说亲，想得倒美。
　　及至发现全场诡异的静默，再察觉身边岳夫人气息不稳，不必想其他的，也知道事儿不对了。
　　于是装出一副单纯懵懂的样子扯着岳母的袖子，问：“娘，那日回来我们都没出马车啊，男眷也就是几个家丁下人，倒知道老徐打发了几波登徒子，这杨修。。。是谁？”
　　岳夫人笑笑，轻轻拍拍她白嫩的小手：“杨夫人说得是她儿子，不是那起子登徒子，你自是不识，自小你就好静，没听说过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很正常。”
　　有人忍笑，有人捂嘴，有人顾盼装作没听到。
　　岳夫人有些后悔没想清楚就来了，那些流言本就会落人话柄，可她还是心急了一点，这么上赶着出来，碰到这个疯婆子，可如果憋在家里，今儿的宴会上又会怎么编排岳家不敢出门也很麻烦。幸得韵儿还算机灵，懂进退，只这个疯婆也不知哪个药吃错了，居然咬住就不放了，也让人憋屈。
　　气氛正尴尬，冷不丁门外太监叫了起来，皇后娘娘一行，到了。
　　听着太监的唱喏，何韵早就感觉到了来人，没显出什么意外来，周围的人却陆续显出异色来，甚至岳夫人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觉得不对劲儿，何韵拿眼神询问母亲，岳夫人只好边带着女儿行礼，边压低了声线：“不该这么多人。”
　　只一句，何韵就明白了，今儿的晚宴本就是小范围的，大家心知肚明皇后私人名义，应该是为了太子。可这会儿，淑妃，德妃，贤妃，太子，冷王，呈王，泽王，澜王和尚未封王的两个皇子悉数到场，何韵觉得，前面说了这么多，可她感知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在过来的路上，心下了然，这个，恐怕是皇上了。
　　周围的贵妇贵女们已经非常激动，毕竟一次性见这么多，这么全乎的皇家活人还是头一遭，更何况原本以为是要被太子挑拣结果来了更多“客户”的意外之喜？没昏倒估计都是心理素质不错的了。
　　低低的，压抑不住的讨论展开在何韵周围，现在她的能力，这殿上所有的耳语自不会逃过她的感觉，嗡嗡杂杂的讨论不外乎太子殿下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呈王爷前几天的壮举你听说了吗？天，那个就是冷王？听说很少回宫的，从没见过，没成想这么的。。不过德妃本身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等等。
　　听到议论冷王的时候，何韵抬头看了一眼，他今日正装白色滚金色搭边，全身上下只几粒翡翠扣点缀，束发用冠一色白玉，整个人无其他累赘，反更衬得人丰神如玉，眉眼间清淡如远山的神情冷冷的，却在看到她抬眼的时候，温柔下来，眼里续了笑。
　　何韵微愣一下，淡然低头，当作未见。
　　冷王那抹笑意僵在眼角，终冷了回去，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眉眼，紧抿了唇。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岳夫人的脸色脸色灰败起来，何韵不由心疼，岳母不说别的，对女儿那的确是爱之入骨，头一次这样表情，自然是因为上次名声受损的事儿，这事儿，她才是罪魁祸首。
　　通过两人牵的手，何韵渡了一丝劲气进入岳夫人体内，运转一周，舒缓她的神经，然后低声打预防针：“娘，只怕圣上也来了，是好事儿，您多虑了。”
　　岳夫人果然一怔，略一思索，正待细询，就听见太监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先前进来的所有人并未落座，随着又被惊了一跳的贵妇们，朝那抹明黄一起跪拜下去：“参见皇上。”
　　何韵随着岳母一起行礼，她感知的触角在皇上进入的时候，不必抬眼已经将对方眉眼看了个通透。
　　这皇上大约五十岁左右，飞眉短髯，眼窝稍深，脸庞棱角分明，身材高大挺拔，毫无暮气，倒显出一种沉淀自岁月的杀伐果决和居于上位的尊贵之气来，可何韵总觉得里头夹杂了阴鹫和不好相与，不过，这与她关系不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