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海边来》南左

73、七十三章

　　等乌无把孩子带过来的时候，自己那一来一回也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而已，待他开了门，玄关处的鞋子已然是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叶倩自己，以及那个乌无的大箱子，留下来的，只有压桌面上一张白纸。
　　叶倩不愿意让自己爱着的人看到自己最丑陋时的样子，宁愿一个人步入孤独黑暗之中，不！那可能就是一种光明。
　　所以，因为期待着不久后的新生。她写给乌无的话一样很短，不过寥寥几个字，却将叶倩所有的等待写出，更是对另一个人的回忆。
　　乌无反复念叨，似乎一时间不认识白纸上的字一样，只是念着念着突然地笑了，笑得眼泪慢慢流出来，憋了那么久，如今终于不必再忍着。
　　他低头看了看孩子，又亲了亲三次小的脸，喃喃自语地说着，
　　“我会等你。”
　　而这时，窗外又风起了。

　　叶倩走了，在自己看得到的一段日子不回再回来，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乌无想去看看她，但又不敢，毕竟当初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也不要乌无陪伴，现在还是让她好好地在那儿吧。
　　在余后空下来的时间里，乌无带着她的孩子一起等。

　　慢慢地，生活倒是安逸了下来，只有三次小仍不适应没有叶倩抱的日子，时不时地哭。
　　那总像是在提醒乌无别忘了另一边的人儿，也是在断断续续的思念中，已经好久不见的原非第一次联系到了自己，她似乎是来解释一个过程的，或者一个答案。乌无提出可以自己去见她，意料之外，对方拒绝了。很多电话里都说不清的事，话筒中看不到彼此的神色，所以连一开头都是一段冗长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和叶倩有关，对吧。”
　　他猜出来了，语气中带着笃定。那头也是沉默，之后才叹了一声，
　　“我瞒不过你。”
　　“错了，是你压根就没瞒过我。”
　　总是无所保留地在背后注视着他，默默地看着，永远不敢走到前台。原非的失意，更是叶倩的得意。
　　她突然害怕了，又一阵谨慎的声音，
　　“你会怪我么？”
　　“不，相反的，我会谢谢你。”
　　如果不是原非的推一步，或许一切的结局都会被改写，叶倩可能无法还能这么“尊严”地活着，更得不到乌无的原谅，他等着她，那也是原非的失败，然而，真的是失败么？
　　原非说，
　　“我突然不恨了。”
　　“恨谁？”
　　“你和叶倩。”
　　话里轻轻的，听不出一丝恨意，乌无淡淡一笑，
　　“原非，你从来没有恨我和叶倩，你只是在渴望一样东西，”
　　后半句停住了，对方看来也是猜出来了，她不问下去。
　　“虽然这样，可我从不后悔认识过你们。”
　　“我也是，谢谢你一直收留我和叶倩。”
　　原非似乎没有听进去，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我去看过叶倩了，也都告诉了她，叶倩没有怪我，她跟我说，出来后还是朋友。”
　　“她也把头发剪短了，她说春天很快就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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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冬天已经到了那么久，春天还会远么。
　　因为所有的新生的力量，一直都在蓬勃。
　　叶倩的生命力开始展望，就像乌无知道叶倩在离开前辞了职，也更清楚她把那个曾经拖自己下水的“朋友”也举报进了戒毒所，只不过不在同一个而已。
　　原非带来了叶倩的话，也是说给那个“朋友”听的。
　　“我相信，你最后会感谢我的。”
　　可得来的，还是对方最歇斯底里地咒骂。

　　她说完了语言，突然安静了，那端静静的时候，满儿都是风声，大得出奇。
　　乌无心里疑惑，
　　“你在哪？”
　　“海边。”
　　原非的声音被越来越大的海风吹散，她藏在风里喊了起来，
　　“乌无，风来了。”

　　这一天，海边微风起，这一刻，等风也等你，这一秒，能认识有多好。

　　我独自行走到海边，苦等风来也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