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海边来》南左

31、第三十一章

　　如果乌无没有碰到叶倩，那他会娶袁媛么？也许会吧，但他更倾向于不会。乌无待她如亲妹妹，小时候爱粘着自己的女孩子，总是靠得太近。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了，反而没了旖旎的念头。
　　母上是喜欢她，但仍会尊重他的意思。
　　他想，爱情不是喜欢，需要一个距离与陌生。
　　喜欢比爱多一个字，爱比喜欢多一份情，一切都已冥冥注定。
　　两个男人想着彼此的心事，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过话。

　　阿斌吸着烟，一根接一根，而乌无用双手拉住窗台下的栏杆，用力后仰，似乎能瞧见最远处的点点灯光。

　　冷风吹进来，终于把盘旋在半空的烟雾散去，却也带来了声音。
　　“你要说什么？”
　　烟快要燃尽，在嘴里叼了最后一口后，便用手拧灭，白色的石板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印子。
　　“她跟你说了什么？”
　　“谁？”
　　“念斌，别跟我装傻！”
　　乌无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远处，又弯身仰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袁媛，她告诉了你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
　　又抽出一根点上火，口中淡淡的苦涩，吐出在胸腔徘徊了一圈的烟烬，却也带不出笼络在脑海的忧愁，似乎是被呛着了，剧烈咳嗽起来。
　　“念斌，帮帮我，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了！她这么说的对吧。”
　　烟顿在半空，侧过脸的眼里，说不清的震惊，而后又苦笑地露出酸涩。
　　“能那么了解她的，也就只有你了。只是，你为什么不爱她？”
　　“阿斌，爱情不是商品，无法买卖，或给予。”
　　他何尝不替他难受，阴差阳错的爱恋，明明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可你那么熟悉。她也。。。唉！”
　　念斌为她强求，但痛得还是自己。
　　“阿斌，那苏欣也等了你那么年，你也了解她，你为什么不娶？！”
　　“你。！！”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伤口，平时不去碰，也就不会疼，久而久之，也便忘了。
　　或许还会在梦里碰到，还是想起，那种钻心的痛。任别人一戳，也就醒了。
　　空洞洞的感觉，似乎是生生地挖去了记忆。
　　“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聚会，至于那些，以后再说。”
　　乌无伸出手，代表他不舍得的那份友谊。
　　“去他娘的，喝酒去！”
　　紧紧相握，三个人都笑了。

　　57

　　聚会也快落尾声，有人提议去KTV唱歌，马上得到了一大堆人的响应，其中袁媛最为兴奋，拉着一旁乌无的手摇了摇。
　　“乌无，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我得带她回家，太晚了我爸妈就该着急了！”
　　他不动声色地撤离，远了她一些。
　　“你在怕她？”
　　“没有！她怀孕了！太晚对身体不好。”
　　像是在解释，又如是告诫，轻轻拿起椅子背后的衣服，披在叶倩身上。
　　“抱歉了！我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也好！路上小心点。”
　　一大帮里人，也只有念斌应了他，袁媛却是满眼怒火地瞪着叶倩。
　　“嗯！先走了。”
　　“我也要。？。”
　　“行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唱歌。”
　　班长打断袁媛的话，而那头，关门声落。

　　出来后，果然冷了许多，乌无替她紧了紧衣服。
　　“冷么？”
　　“还好！”
　　叶倩小脸红通通的，可能是在里面被热的。他掏出手机就着屏幕的亮光看了看，
　　八点多，还早。
　　“要不要出去走走？！”
　　虽说是个提议，但有十成的把握，她已经快几个月没出去了，憋在家里肯定难受。
　　“好啊！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叶倩指了指，前方六百米，又正好在回家的途中。
　　“听你的，走吧！”

　　即使是在冬夜，可仍有很多人在，大街两旁开着商铺，像一个主动脉，两边分别裂着很多分支，通往各处。
　　她欢欢喜喜地看来看去，或拉着乌无的手到另一边挑挑选选，看似很好的兴致，但乌无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他不说，今晚要好好陪陪她。
　　“我想吃这个！”
　　叶倩指的是一个露天商铺中的烤肠，表面油汪汪的，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显现着诱人的光泽。
　　“老板，来两根。”
　　“好嘞！”
　　送过来时随手抽了一张纸巾，裹在竹签下面，而后才递给叶倩，她看了咽了咽口水，待抵到口中
　　“欧！”低头吐了起来，乌无赶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面前的老板看得一阵紧张。
　　“我说兄弟，我这里的烤肠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的，是我老婆怀孕了，闻不得油烟味。”
　　他笑了笑，解释道
　　“恭喜啊！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真是让人羡慕。”
　　“欧欧欧”叶倩吐个不停，把在那里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似乎胃空了，才直起身来，拍了拍胸口。
　　“老板，水来一瓶吧。”
　　一边给钱，一边接过拧开送到她口中，
　　“咕噜咕噜”“欧”
　　烤肠也吃不了了，便要了个袋子装在里面，
　　“谢谢了！”
　　微微一弯身，老板报之一笑，只是突然觉得那个女的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他们两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可夜还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