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狂神》沧海如何飞越

21、通往神界的道路

　　杨帆正跟吴此侠在后山上面对面的闭目打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稚嫩的脸上，冒出阵阵汗珠子。
　　“不好，你师父在找你了。”吴此侠突然睁开眼睛说道。他说得太突然，把正沉浸在闭目修神中的小杨帆惊醒。杨帆一听说青舟子正在找他，猛地起身转过头，万丈深渊赫然出现在眼前，恐高的杨帆一惊，倒抽一口凉气，还好没迈腿出去，要是掉下去就麻烦了，别说掉下去了，就是现在他都感觉脑袋晕沉沉的了。
　　吴此侠看出了杨帆的反应，问道：“怎么？恐高？”
　　杨帆点点头：“一般的高不怕，可是这--也太高了吧？我们刚不是坐在草地上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自己来的。”吴此侠道。“你师父来了，赶紧走。从这里跳下去。”
　　“啊？从这里跳下去？要跳你跳吧。”杨帆转过身就想跑。吴此侠揪往他，往哑穴一点，然后就把他推了下去。
　　“啊--”杨帆想大声叫，可是怎么也叫不出声音来，身子急速下坠，眼前景物模糊闪过，天玄地转般，便没了知觉。
　　这是后山背对着青梗殿的悬崖，终年云彩飘飘，崖边长满了参天的百年古树，所以即使杨帆掉下来也很难被青梗峰的弟子们看到。等得杨帆快要掉出云雾的遮挡之际，吴此侠梭一下，幻作一道光影极速飞下，把杨帆接住飞速飞往青梗峰的静修院，“碰”一下，光影快速地穿过静修院里的房间并顺势把门带上，吴此侠把杨帆放在床上，拍拍他的脸又掐掐他的人中。小杨帆迷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好困，还想再睡一会，糊乱的用手拔拔吴此侠的手，翻个身又想睡去，吴此侠使劲的往他的屁股上去了一巴掌，杨帆彻底醒了，一下从床上蹦起：“啊，好高，好高啊。”然后感觉不对，仔细看看，原来在床上了。
　　“高什么高？有上天入地高吗？其实你不是恐高，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多跳几次崖，就没事了。”吴此侠很认真的对他说道。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怎么进来的？待会我师父可要来了。”
　　“你这是真心替我着想呢还是要轰我走呢。”
　　“真心的，我可不想我师父把你捉了。刚刚和你玩盘坐，蛮好玩的，不过我好像是睡着了，还做了梦，在那梦里我仿佛进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真好玩，好多营火虫。”
　　吴此侠往他的头上轻敲：“臭小子，那不是梦。神子就是神子，悟性这么高。我教你一天，好过你师父教你一年。好了，我走了。你师父要是问起来，你知道要怎么说没？”
　　杨帆犯傻道：“怎么说？你会真的把我师妹抓了吗？”
　　吴此侠很严肃的把手做成一把剑状：“只要这青梗峰里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不但要把你师妹捉了，还要把她，哦不，你们青梗峰全部咔嚓。”
　　好吓人！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杨帆点点头。
　　“那你还会捉我去陪你玩吗？不，我意思是，你还要我陪你一起玩吗？”
　　“那是当然。从今天起，你每天都得学。断一天得重修三天才能补得回。你师父来了，我走了。”
　　吴此侠说着呼一下幻做一道光影闪出，到了门口又折回来道：“对了，明天你抽空带只你师姐做的烧鸡来给我，她做的烧鸡好吃，就当是拜师费了。”说完呼一下化作光影闪了出去。
　　“烧鸡？”别说带带只了，就是一块肉都不可能。要知道他现在是戒荤期。杨帆四昂八叉的躺倒在床上，折磨了半天，也提心吊胆子半天，终于可以歇会。
　　“碰！”门一下被撞开，一道光影飞入。
　　“又怎么了？烧鸡没有。”杨帆说着从床上坐起。
　　“帆儿--”
　　“师父。”
　　两人都很惊讶。
　　“什么烧鸡？你在和谁说话？刚刚我明明来两次这里，可是都没见你。你去了哪？”青舟子很严肃的问。
　　“我--我--”杨帆一时不知所措，是说还是不说好。
　　你要是敢让青梗峰上第二个人知道，我就把你小师妹捉走--吴此侠的话仿佛就在耳边般回响。杨帆伸了个腰打个哈欠对青舟子道：“师父，我刚想睡觉呢，这里安静。”
　　“那你刚刚到哪了？”
　　杨帆指指屋角的一个大缸：“师妹老粘着我，我就想着办法躲开她，就藏起来了。”
　　青舟子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小杨帆摇摇头：“师父，难道你连徒儿的话都不信了吗？这静修院好，安静，要不这样，以后我就一个人住这里吧。”
　　青舟子还是不太相信，他刚刚在外面寻找杨帆，分明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气场在周边如果是他感觉出了问题，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那这个人，绝对是当今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
　　青舟子没有回答杨帆，在屋里转了转，去那揭开那个缸盖，然后又盖了回去。走回杨帆面前道：“怎么突然想一个人住这里？平时跟你师兄他们睡的时候一到打雷下雨你都怕，现在要一个人住这，不害怕么？”
　　杨帆摇摇头：“不怕。师父，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小，肯定怕打雷下雨了。”
　　“那你现在就不小了？你一个人睡这边，离我们寝殿那么远，不行，我不放心。”
　　“师父，我都八岁了。我长大了。”
　　杨帆说着用手摇摇青舟子的手故意撒娇道。
　　“等你再大点先再说。走吧，回去吃饭吧。都什么时候了，饿了没。”青舟子说着把杨帆抱下床。
　　“嗯。饿了。师父，我想吃烧鸡。”
　　“不行。你都已经戒荤了。”
　　“不能吃，那闻闻总可以吧。你叫师姐给我弄只烧□□。我放在这里，天天闻着。”
　　青舟子往杨帆头上轻轻一拍：“臭小子。”然后牵着小杨帆往外面走去。在就要出房间门口的时候，侧着脸看了看那个缸子，那是个装了半缸黑珠沙的缸，里面黑不溜湫的，而杨帆的身上，却是干净的。这屋子，唯一能藏人的也就床底下了，但是一站在门口，正对门口的床底下，就已经一目了然。
　　“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到现在都不会御剑飞行。”小杨帆边走边抬起头问青舟子。
　　青舟子牵着他的小手继续往前走道：“没有啊。笨指的是头脑。修真之人，只讲材质。头脑笨的人，早在入门前就已经被拒之门外了，何来笨之一说。”
　　“那师父，如果我头脑很笨，那你就不收我了，是吗？”
　　青舟子停住脚步，摸摸他的头：“傻小子，问题是你不笨啊，只是有时候每个人的悟性不同，所学的效果也就会慢一点呈现。”说着又牵着杨帆往前走。
　　“悟性不同，那就是笨呗。大师兄老说我笨呢，说我不会御剑。对了师父，我刚刚做了个梦呢。”
　　“哦，什么梦，说给师父听听。”青舟子表示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想，小孩子的梦，无非就是过家家，打打闹闹。
　　“我梦见师妹会御剑了，然后带着我到处飞。然后突然师妹真气不足，我就掉了下去，但是掉到一半，我就停在了半空，站在上面感觉就像站在地上。”
　　“梦都是不真实的，没事，不用怕。又没摔着。”
　　两人说着走着，已经走出了静修院。
　　“可是我发现我不用剑也可以飞呢。师父，飞起来，是一定要用剑的吗？能不能不御剑，然后像站在地上不动一样，悬停在半空中啊？”
　　“当然不行了。”青舟子又停住脚步低下头看着杨帆道：“剑乃飞行之根本，当修真之人与剑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达到了人剑互通的境界，便可以借力发力御剑飞行了。当然并不是说没有剑就飞不了，就像你学的凌空步。但是仙剑因为通了灵性，所以能畜力，能载力，亦能发力，在长途跋涉的飞行中，可以当助力工具，让飞行之人省下不少真气，明白吗？”
　　“师父，你说我能不用剑，能学会飞行吗？我是说除去凌空步。我在梦里的时候，也不知道师妹怎么会说我是木质之躯，她说我这辈子都无法御剑呢。还有，就真的没有人能不靠仙剑，悬停半空吗？”
　　“木质之躯？只是你小师妹在你梦里的无稽之谈罢了，至于悬停半空，那只是传说，据说只有成为神，才能不用靠剑飞行。”
　　小杨帆很是疑惑：“可我们不是神道吗？师父你是不是神？”
　　青舟子又摸摸杨帆的头，站直身子往前走，呵呵笑道：“师父当然不是神。我们充其量，只能称为仙，神道其实就是仙界，这所以叫神道，只是比喻为去往神界的道路上的仙界的统称。”
　　杨帆走上前去拉着青舟子的手一起往前走，又问道：“那真正的神道在哪里？就是那个神界，它在哪里？”
　　青舟子摇摇头，停下来抬头看着天上：“为师也不知道。自古以来，神界只是传说，自神道有史料记载以来，从来没有人去到过，一切都是口口相传下来的，他们说，天有九重，神界，就掌管着那九重天，也掌管着人间道的日升月落。”
　　“我们神道的人，就没有人想要去那里吗？”
　　“当然有人想去啊。修真之人谁不想去。蜀山的白眉真人，大部分时间都是闭关修炼，虽然对外说是修炼破解魔道血海狂沙的方法，但是其实我们各大门主都知道，他是想参透天机，找出前往传说中的神界的方法。太行峰掌门玄空真人也曾闭关参悟，但是都不得其解。”
　　青舟子说着又牵着小杨帆的手往前走。
　　很多年以后，杨帆都会不经意的想起类似于这一幕的场景：魁梧强大的师父牵着弱小的他，一次次走在青梗峰上。那些场景，感动又温馨，但每每想起，心中却又是如此的刺痛。
　　毕竟经年以后，经历过沧海化为桑田，经历过时过的境迁，很多美好的事物，再也回不到从前。经年以后，当美好变为曾经，天人两隔之时，留落心中的，只能是那深深的遗憾与愧疚，还有那再也抹不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