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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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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安小佳搬到安南家住了。虽然他有点不情不愿,坚持只搬了一些日常用品过来,大部分东西还是放在宿舍。因为这样看起来才不像被包养。
安南笑他“包养?”伸手捏捏人家脸“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就你小人家这姿色,这身材,这脾气…”说一句啧啧一声,一脸不屑。
安小佳大怒“滚!小爷哪儿不如别人了!!”摸摸脸捏捏手臂,气咻咻的上下打量一下安南,泄气了。如果要比姿色比身材能在安南面前保持自信的,可能也只有自己家陛下了。半晌,小安子重整河山凑过去放狠话“哼!等我有钱了,第一个包养你!!”
脸上肌肉抽搐,安南表情很怪异“嗯。多谢抬爱…只是等你飞黄腾达了莫要忘记今日之誓才好…”
严格说来,安南也是沐白的房客,虽然此人从来没有交房租的概念。他们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全市最好的别墅区,三层洋楼有红色的屋顶。安小佳以前没来过,站在屋外望了半天,忧心忡忡问安南“虽然房子很好,但是,你被人包养还是很痛苦吧?”
安南无力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小佳,你脑子彻底坏了。”
一层是客厅、厨房、书房还有一间车房,从前安南玩乐队的时候曾在这里排练,现在放了一些健身器材。二层是卧室和小客厅,三层有个大大的露台和一个小套间,现在是沐白的书房。沐白本也想分出一间来给安南作工作室,被他不冷不热的拒绝了,反正他有灵感的时候在哪里也没区别,天才是不需要闭关修炼的。
对于两个人来说,住这样的房子委实是太大了些,客房还有很多。房子的主人沐白同学推荐楼梯左边那间给安小佳住,有巨大的落地窗视线开阔风景也好。安南却笑笑否了,理所当然的把一堆行里安置在了自己房间。
安南的房间是全楼最简明的一间,空间很大却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排柜子,唯一的装饰是深紫色的三层大窗帘和地上黑白纹的地毯。
为了安小佳住的舒服,安南特地去百安居转了一圈,米色的双人沙发,线条简洁的写字台等等一系列家俱被填充进房,甚至还有一只圆形的鱼缸。
沐白站在自己房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工人上来又下去,那间原本空荡荡冷冰冰仿佛没有人住的屋子一点点丰满起来,真实起来,渐渐的竟有了一丝安定的味道。这是安南带回来的第一个人…
安南打量屋里的新局面,觉得差不多了,给安小佳打电话。那边正上课,安小佳作贼似的嗯啊几句,只不忘最后吩咐“晚上吃批萨吧,沐白做那个简直绝了…”
这小子,就知道吃。收了线安南转身却撞见沐白依在门边,白着张脸,虚虚的样子。
沐白最近情绪一直不对,好像自从上次从他家里回来就没恢复过来,虽然他极力掩饰却气色越来越差。安南是有点担心的,却只字不问。朋友并没有自以为是在别人生活里指手划脚的权力,如果他需要个依靠来找自己,那OK;如果他希望自己去解决,那也OK。在安南心中,朋友只需要保持一个关切的态度就够了。其实在他印象中并没有谁真正需要他来依靠,他自己尚在迷途,又哪儿来的多余的力量去介入别人的人生。
“喂,晚上做批萨吃吧。”安南往楼下走,挑染成紫色的头发在阴阴的光线中明明灭灭。
“喔。”软棉棉的语调一点点灰掉,你不爱吃那个的吧…moku,你究竟在做什么…
安南做的army look系列的应征作品入围是理所当然的。他本人没认为有什么大不了,完全不动声色。系里老师却乐疯了,国际赛事啊!教授打电话来问“要不要给学弟们来个汇报演讲之类的?”
电话是打到沐白手机上的,安南接都懒的接,夹了夹眉毛示意沐白秘书给回了。
入围之后的正事赛事是要上T台的,要作的准备太多了。别人介绍了一堆野模给安南,看了几轮,他就觉得头要炸,挥挥手把一屋子闹哄哄的男人请了出去。
安小佳窝在沙发里拿着设计图比划着表情很丰富“我也觉得不好。要么流里流气要么傻吧吧的”凑到安南面前,小安子自发的抚平人家眉间的皱褶“难道必须要肌肉男?难道必须要傻大个??”
安南反手握住在自己眉间忙活的手放到唇边轻咬,嘴里含糊不清“别想那些了,不会搞砸的。我还要养你吗…”狭长的眼眯起来在安小佳脸上暧昧的转一圈,一扫刚才的浓闷,变得流光溢彩婉如宝石。
红着脸梗梗鼻子,安小佳瞟向门边,门正缓缓合上,含糊的还可以看到沐白的背影。安南这大痞子,随时都能发情,在家里动不动就凑上来全不顾及沐白也在一边。人家看不下去每次都走开,他还不知道收敛。这室友也太招人烦了吧!!
Moku大人何时把别人的感受放在心上过,况且他和沐白谈过了,有共识。
是沐白先找他谈的。自从安小佳来了以后,安南的作息时间转到了正常人那一档,每晚十二点睡。但他并不需要一般人标准的八小时睡眠时间,只要一半就够了。所以一般他睡饱起床是凌晨四点左右。
那天他醒来小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安小佳的无敌踢被功,然后下楼找牛奶喝,自从安小佳来了以后床头柜上的温牛奶就消失了。安南没想到这个时间会遇上沐白,他依在沙发旁边,是等人的姿态。
递杯牛奶过去,沐白少有的局促了“我想知道,你和安小佳…的关系…”
安南挑挑眉“他是我的爱人。”
语气很平淡。虽然沐白看得出他们亲密无间,现在如此直白如此肯定的听到答案还是有种身心被振动的恍惚“可你们,不是堂兄弟么?”沐白声音干干的,问的艰涩。
“不是。”安南顿了下,笑了“不过,就算是,又能怎么样?”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是啊,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只要是moku决定要的,无论什么阻隔着都不能怎样。自己明明知道却还要去确认一次,仿佛只有亲耳听到才够刺痛才够残忍。
沐白那晚再也没睡着,他知道自己这次谈话是不明智的,是一种逾越,moku最不耐的就是解释。他的行为准则里,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把握和第三人无关,解释更是无从谈起。
那个人就是独到如此地步,唯一例外的人,好像就只有安小佳。他咬过一口的巧克力,安南会非常自然的接着吃;睡衣拖鞋都可以混着穿,安南一只蓝鞋一只白鞋走得贻然;东西被安小佳乱动,手机玩来玩去,也不介意;安小佳在设计稿上偷偷写“安南大坏蛋”,他还觉得挺有趣。
Moku并不是不能攻克的堡垒,只是自己被坚拒在外而已。这个认知让沐白沮丧又不甘,越来越无法平静下来,无法看那两个人并肩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
可是,他又没办汉不渴望。沐白,你在逐渐变成一只怪物。
沐白站在走廊里肩头僵硬,他们两个现在正在那间屋里,也许在亲吻也许只是聊天,可他什么也听不见,又好像能听到许多声音。沐白觉得失望汹涌而来。对自己失望。他,很幸福,不是吗?
“喂,沐白。”门开了,安小佳蹦出来,毛耸耸的刺头“走吧,冬儿学姐约了我们去划船!好久没见我们锦户陛下了…”
安南在后面打他“原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不,找个机会把锦户办了呗,咱俩一起。”
安小佳气的直生烟“我呸!!你敢!!”转过身去摩拳擦掌“竟然消想我们陛下,看我灭了你!!”
两人闹着,沐白错过身径直往外走了。苍白的脸在发间惊鸿一现。
那,是什么表情?安小佳学冬儿学姐扣扣脸…阴郁的,隐忍的,竟是泫然欲泣的味道。眼花?…神经无比粗壮的安同学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