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爱（GL）》妙楼逸士

10、你是要走的

　　一个星期前我断然不会想到自己会和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在家中的沙发上看《驯龙高手》，更加不会想到自己也会很喜欢这个动画片。看着电影里人物间简单直白的情感，加上些轻松的对白，偎在小文的身边，好像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安心。
　　不知不觉电影播放结束，我居然有些意犹未尽。小文回过头看我，很是无厘头的问：“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笑了，已经习惯她跳跃的思路，说：“你做给我？”“可以啊，没问题。”“好，那等下我换衣服，我们一起去超市。”

　　我和小文一起走在沃尔玛的食品区，小文推着车，我走在边上对小文发号施令：“小文买几个苹果吧，再拿两个橙子，草莓别忘了。”我看着小文很有逻辑和条理的把选好的食材放到推车里，忽然觉得她无比可爱和好笑：“你把菜在车里码得那么齐干嘛？”小文笑着解释：“没办法，常年呆在实验室的学生都有些强迫症。”
　　走着走着，想起我已经没有印象上次在超市食品区采购是什么时候。奋力的回想，也只是几个和伊安在超市的片段，只依稀记得自己在过道里走着，或者站住不动，而伊安推着车把该选购的东西选好。
　　我是该有多么的未曾用心。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小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好像感到了我的游离，只是看着我并没说话。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准备晚餐时，小文把我赶进了卧室，说有人看她做饭会紧张，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呆在卧室看书。听见小文说“开饭！”以后，走到客厅，发现小文煎了牛排，做了沙拉和烤土豆，甚至还准备了些覆着巧克力的草莓。每一样都很美味，吃过饭我倒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真感谢那些教你做饭的视频，”我和正在收拾残局的小文说。
　　一切都收拾完毕，小文走过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小文，你真是个暖心的孩子。”“才大我几岁，你就叫我孩子。”小文说。“你有男朋友？”这几天我们的对话都有些天马行空的，我这才想起我一直没问过她。“没。一直都没。”小文很平淡的说。“真的？”“嗯，没什么必要骗你的不是。”“那哪个男孩子找到你可是他的幸运。”小文笑笑，很真诚的说：“你也是的。”
　　我这才意识到，小文从来没问过我任何有关私人的问题。尽管她已然觉察出我生活中的危机，甚至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希望和意念。这是她的礼貌，还是已然全盘皆知？
　　“你不想问问我什么？”我问小文。小文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半晌，“凯西，开心点。多结识些朋友，不忙的话多出去走走。”
　　不知为何我听出了离别的意味，而同时也突然想起，小文只在这里几天而已，周二她就要返回卡尔加里了。我是一直知道的，可在这个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我的心里全是震惊。
　　过了周末我又该独自面对空荡荡的一切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上这个孩子的？

　　我只是嗯了一声，起身进了卧室。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自压抑鼻腔升腾起越来越浓的酸意。原来觉得生活会开始好转的念想只是错觉，明明一切都没变。我的心头也从未有过阳光罢。

　　昏昏沉沉的，我竟然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走出卧室，看见小文正看着电脑里的什么。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神情并不似早上那么专注。“实在对不起，刚才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小文抬起头，说：“没关系的。我本来想着晚饭后拜托你送我回宾馆的，现在看来只好再赖在这里一晚啦。”我点点头。其实，你一直在这我都不会介意，只会欢喜。

　　周日的早上还是小文做了早餐，酸奶加了些谷物和各种梅子，很可口。吃过早饭忽然意识到没有借口再继续把小文留在这里了，所以说：“我送你回去吧，你也该整理下准备返程了。”“嗯，谢谢。”
　　开车回宾馆的一路，两人无话。我只和她接触了几天而已，为什么我的心又皱作一团。抵达宾馆，小文理好东西，说：“凯西，真的谢谢你，在蒙特利尔的这一个星期因为你变成了段很美好的经历。”我说：“该是我谢你。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鼻腔里的酸意开始显现。小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便笺，上面写着一串号码：“这是我在卡尔加里的号码，如果你去卡尔加里一定要联系我。”我接过，对她说谢谢。“自己照顾好自己，凯西。那我走了，再见。”小文打开车门，利落的走出车厢，关门离开。
　　我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着小文走远。我庆幸自己抑住了升腾的泪水。当小文消失在后视镜里，我发动车子返回住处。到了家里，整个人有种被抽空了的感觉。我实在没有力气去决定压抑或者释放自己，只是走进卧室倒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四点多。从卧室走到客厅，开始为晚饭发愁。按照老样子，叫外卖吧。可忽然又觉得想起那些食物就有些没有食欲。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冰箱，不知道昨天买的食材有没有剩余，说不定可以做些什么。这个时候却看到冰箱上面留有一张便笺，是很潇洒的中文字体：“冷藏室第二层，昨天做的意面。小文”
　　打开冰箱，看到我最大的那个食物收纳盒里满满的都是意面，足够我吃两到三顿。一瞬间，今天压抑过的所有泪水终于汹涌的滑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