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怪才》经琢

71、第七十一章：选择

　　京都东郊，夜已过半。李甘部长深信过了今晚，树远行设定的计划就会全面取得胜利，遍地开花。这也使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各种安排有条不紊。严局也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协助着李甘的各种命令执行。
　　但，别墅内，刚刚还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这会儿异常紧张。陈曦挂掉手机后站起，左手轻轻一抖，一根钢丝突兀出现，并牢牢地把于馨的右手和陈曦的左手困在了一起，手法熟练。同时，左手握着一颗手雷，拉环已经被拔掉……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给在场的人任何反应时间。
　　陈曦面无表情地说：“各位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手雷经过改装，我只要撒手就会爆炸。”
　　茉儿收起了蛊虫，没有任何抱怨，而是满脸失望地说：“放了于馨姐姐，我跟你走！”
　　郭荃也起身，叹口气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那我跟你走！放了于馨。”
　　卫文竹跳了起来，指着陈曦大声说道：“你不是跟他们一起的吗？你们不应该是朋友吗？他们对你这么坦诚，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时的于馨却很淡定，优雅地站起了身说：“一定要这样了么？”顿了片刻，看陈曦低下头没有说什么，就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陈曦暗淡地说了声：“对不起！”就又恢复了冷漠。
　　屋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屋外的人，李甘领着一队人进屋来，看清了发生的事情。没有暴跳如雷，而是语重心长地说：“其实，远行他们，乃至我们都知道你和那个人的关系。甚至我提议要对你进行严密的防范，但远行、于馨和茉儿他们都拒绝了，他们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李甘搓着手痛心疾首地说：“他们！这样做有错吗？！”
　　陈曦依旧低着头，但眼中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一闪而过，复又归于淡漠，开口道：“还请李甘部长把刚刚俘虏的人放掉，并安排两辆车在外边，我们自己开走，不要派人跟踪。”
　　李甘盯着陈曦看了一会儿说：“这都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绝不能让于馨受到任何的伤害！”
　　陈曦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深深地点了点头。李甘大力地一挥手：“放人！”旁边的严局也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去安排车了。
　　片刻，陈曦和于馨走出了别墅，五名俘虏也被押解到了院子里，院子外就是两辆越野车。闪电特种部队的队员分别把五个俘虏的手铐打开，并咬着牙退到了边上。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染着满头的黄毛，一脸的猥琐，是他们的头儿，黄毛吩咐道：“去！把两个车检查一下！”剩下四个人就分别去检查车里的设施。黄毛眯着眼睛看了眼陈曦，又看了一眼甜美而端庄的于馨，十分嚣张地吹了声口哨，小小的眼里聚起了令人恶心的玩味和□□。
　　待车检查完毕，陈曦和于馨向一辆车走去，黄毛也跟着他们俩，并先两人一步上了车的后排，意图把于馨夹在陈曦和他中间。
　　于馨见状，皱了皱眉头，就要上另一辆车。但陈曦没有动，他瞟了一眼黄毛，冷冷地说：“滚一边去！”
　　黄毛嗤笑了一声，没有动，说：“老子想坐哪，谁管得了？再说，这个妞很不错哦！小子你想吃独食，那……”
　　黄毛还没说完，陈曦右手奋力一甩，两把飞刀“唰唰”直接深深地刺进了黄毛的手臂和大腿。黄毛嚎啕大叫：“你小子竟敢这么对我，你……”黄毛的声讨立刻停住，因为他看到陈曦的右手掌上寒光一闪，又出现了一把飞刀。
　　陈曦没有任何表情地抬起右手所持的飞刀，冷冷地说：“再废话，这刀戳中的，就是你的脖子！”
　　黄毛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开门下了车，并走向了另一辆车。陈曦用自己的袖子把于馨这边座位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才主动坐到了原来黄毛所坐的位置，让于馨坐在了干净的一边。待所有人都上了车，两辆越野车呼啸而去。
　　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一个如幽灵般的身影，在车启动的刹那，飞速地钻到了车底，并攀在了车的底盘，这人就是凭借优秀的成绩，刚刚被选拔进入闪电特战队的柳缘，这是他进入特战部队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因为任务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和大伙见面。这会儿的柳缘，艰难地攀在了车底，咬牙切齿地想：“不管你这个混蛋走到哪，我都像以前一样阴魂不散地跟着你！”……
　　闪电特种部队队长悄悄对李甘说：“车上有跟踪器。”
　　李甘微微点头，命令道：“派人远远地跟着，别被发现。”闪电特战队队长领命而去。
　　于馨安静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一丝清冷爬上了眉梢，幽幽叹气道：“难道，你和我们终成路人了么？”
　　陈曦依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冷漠地看了一眼于馨，也把目光投向了无边的黑夜，回了一句自己也觉得很无聊，却也很苦涩的话：“我没得选。”
　　陈曦这几人在中途又换了次车，以更快的速度驶向了更偏远的地方。
　　终于，车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外停了下来，厂子里一间空旷的厂房传出了微弱的灯光。四周寂静而荒凉。陈曦和于馨下了车，和另五个人走入了厂房。
　　厂房很宽敞，那破碎的玻璃和墙上斑驳的裂痕说明此地废弃已久。文子涛悠闲自在地坐在一个摇椅里，旁边跟着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持着枪械。
　　文子涛看到陈曦进来，就对他笑笑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又看向了于馨说：“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于馨轻描淡写地说：“这个糊涂的恩怨，却扯上了这么多的糊涂人，也让很多糊涂的人死去，值得吗？”
　　文子涛摇摇头：“很多事情，如何开始和为什么开始，已经不重要了。反而如何结束和怎样结束得更完美是我的终极追求。”
　　于馨摇摇头，说：“我接受不了不明不白的因果。”
　　文子涛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女娃很有意思，和树远行一样有意思。”
　　对话的当口，黄毛等五人已经走到了文子涛的身侧，而陈曦和于馨还与文子涛对面而立，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文子涛看了看黄毛一瘸一拐的腿和胳膊上被血浸湿的绷带，好笑地说：“怎么？又管不住自己了？”
　　黄毛抓了抓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猥琐的微笑说：“少爷，您还不知道我嘛！就这点儿嗜好。”
　　文子涛点了点头，对后边摆了摆手，立刻有两个大汉架着个少妇来到文子涛面前，并把少妇扔在了地上，少妇一脸的惊恐，嘴里不停地求饶，脸上的妆容花了，露出了些岁月的痕迹，头发也凌乱不堪，但，还有些风韵犹存的韵味。
　　少妇的后边一直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眉清目朗，但，眉目间似有抹不去的忧愁，眉头紧皱，跟在少妇身旁，或者说是护在了少妇的身旁。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求饶，而是冷峻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文子涛低下头转动着他手上的玉扳指，玩味地说：“现在，你可以任选一个人去解决你的问题。”
　　黄毛舔着嘴唇，搓着手，一双小眼睛在少妇和于馨之间来回打量。陈曦已经将绑在于馨右手上的钢丝收回，正冷冷地盯着黄毛。
　　文子涛又慢条斯理地补充：“没有被选中的那个人则交给其他人处置！”在场的其他几个匪徒，面露不为人知的微笑。
　　于馨满脸厌恶地看着文子涛，还有一丝的不敢相信。而陈曦则大声地叫道：“少爷！你抓她来，不是为了逼迫树远行吗？不是做人质么？怎么用这么……这么下作的手法！”
　　文子涛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继续转动着他的扳指：“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父亲！”陈曦同样疑惑地盯着文子涛，他一时不敢相信，在自己眼里一直很骄傲的少爷，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这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文子涛见陈曦对自己的感慨无动于衷便继续说：“和生存相比较，骄傲又算得了什么？我没想到树远行他崛起得这么快，在我还没有办法对付他的时候，他却似已经无坚不摧了！既然他本身我无法摧毁，那我就从他身边的软肋下手，让他永远生活在悲痛和痛苦中！于馨是他最大的软肋，而另一个软肋嘛……”
　　文子涛看了看正跪在地上求饶的少妇，不慌不忙地说：“也许是他心底的刺，也许是他心底的伤，但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文子涛指向了少妇，继续说，“这个女人就是树远行的亲生母亲。如果她也因为树远行而死的话！那么……成佛成魔，谁人得知？！”
　　文子涛的话一出口，厂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于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妇和少妇旁边的少年。“是了。”于馨心里想，“刚才就看这个少年觉得有些面熟，原来是因为有几分像远行哥哥。”
　　陈曦在惊诧的同时，也觉得心凉，似从来不认识文子涛这个人般。
　　少妇哭声和求饶声戛然而止，脑袋一片空白，心很痛。她记不起树远行是谁，也忘了这个人长什么样，甚至回忆不起自己和这个人有过什么交集，恰恰这些就是心痛的原因……
　　跟在少妇身边的少年先是迷惑和沉思，片刻后，竟面露鄙夷地看向了文子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