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怪才》经琢

52、第五十二章：各有所求，各有所持

　　日本东京，叶康启雄正在自己宽大的餐厅里宴请着来自泰国的沙旺国师。偏西式的餐厅装修风格，以雍容大气的金黄色为基础色调。餐厅的四个大门分别由四个精神抖擞、身穿黑色西装的管家把守，身穿华贵和服的侍女踩着小碎步，在门口把菜送到管家手中，再由管家把菜盛到桌上，分给在座的人。
　　叶康启雄和沙旺国师的身后都分别坐着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子，当两人需要沟通的时候充当翻译。
　　叶康启雄四十岁左右，身材短小，脸上的横肉更是增添了几分凶霸之色，当微笑时，两颗小眼瞬间就迷失在了横肉里，还能让人感到一丝人气。但当他面无表情盯着你的时候，就如面对着一具处处透着阴冷的僵尸般，一张典型的僵尸脸。做事的手段也如他的长相，狠绝而阴险。
　　沙旺国师则给人感觉平和了很多，似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忽略的人。一件黄色的长袍披在身上，罩住了头，也兜住了脚，脸似永远隐在袍子的黑暗里，看不清长相也看不清年龄。但熟悉沙旺国师的人知道，如果有人看清了他的容貌，也就是此人命丧之时。死时，眼里只有恐惧和痛苦。
　　“沙旺国师。”叶康启雄笑眯眯地说，“通过可靠的消息来源，华夏国对其国内的萨满教进行了控制，并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对滇南的苗寨出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沙旺国师用沙哑地声音说：“虽然是这样，但华夏敢如此做，必有所凭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叶康启雄笃定地摇摇头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死敌。就像我们叶康家族的死敌就是萨满教；而国师你的死敌就是苗寨一样。其他人绝不可能像他们那样了解你，也就没资格成为你的对手。”
　　沙旺国师点点头，再次沙哑地问：“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
　　叶康启雄品了品酒，眼里慢慢聚起了杀气，狠狠地说：“我们合作。等，等一个最佳的时间。我们负责清剿萨满教，你们清剿苗寨，各报各的仇，不是很好吗？”叶康启雄阴鸠地笑了起来，“并且，这是我们两个家族扩大影响力和势力的绝佳机会。成功之后，亚洲，甚至欧亚大陆，又有谁能与我们抗衡？”
　　沙旺国师似对此没什么兴趣般，只是点了点头，嘶哑地说：“苗寨就交给我们。”说罢，起身准备告辞去休息，随行的五个降头师也跟着起了身。
　　叶康启雄起身送客，同时，很慷慨地说道：“沙旺国师，日本的影视产业，百分之八十都出自我们家族，这里边包括正规艺人，也包括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都耳熟能详的□□。不知沙旺国师有没有兴趣，不论谁，我们都能叫来，为您服务。”
　　沙旺国师的女翻译刻板着脸，一字一句地翻译，丝毫不见异样。沙旺国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和从容，只是婉言拒绝，并在出门时用参差沙哑的声音说：“叶康启雄先生若是有机会去泰国，可以尝试一下我们那里的特色，他们的服务也许毫不逊色。”
　　叶康启雄看着沙旺国师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油水不进！”
　　华夏东北，长白山深处的一片空地，是东北虎特种部队的临时扎营地点。营地里正在展开各种竞赛，有的在比拼俯卧撑，有的在比拼引体向上，甚至爬杆或障碍赛等项目。比赛双方，一方是手戴特殊钢圈的萨满教徒，一方是真正的东北虎特种部队队员。并且，两方的竞赛成绩都不分上下，这是东北虎特种部队的队员都没有想到的，这些萨满教徒除去了术法，原来身体素质丝毫不比自己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差。
　　在经历了初始的尴尬没多久，年轻的萨满教徒和东北虎特种部队队员就打成了一片，必定都是年轻人，年龄相仿，又争强好胜，也都对各自的身份很好奇。所以各种竞赛逐一展开，李甘和特种部队的负责人也乐见其成，给他们提供各种器材和场地，可以让他们互补不足。
　　李甘和郭教主正站在高台上，观望着下边的竞赛。
　　李甘慨叹道：“不得不承认，你所管理的教众都很出色，让他们直接去当兵也丝毫不比特种部队差！不论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
　　郭教主摇摇头说：“我没有去怎么管理他们，他们有信仰和约束，又身怀绝技，因此自信而富有责任和使命感，使得他们的心性善良富有正义感。就算会触犯到我们的教章，其实出发点也是好的。”
　　李甘笑了笑，说：“你们总游离在国家法制之外，对国家、对你们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郭教主叹气道：“但是，在日本和泰国，甚至欧洲、美洲的一些国家，也存在着这样的团体，他们可以通过不正规的渠道，来华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且危害很大，而我们和这些团体之间有着相互克制和监控的作用。不如这样说，在这个地球上，有个人人参与、人人都看得见的世界，也有一个很神秘也很微妙的世界。而如果这个神秘的世界发生了变化，那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甚至影响整个世界。还请李部长多多考虑。”
　　李甘望着远处的山头，声调平和地说：“郭教主还是心有不甘呀！你认为我们在做之前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吗？放心，我们有多种渠道，来获得是否有外部势力渗透的信息，也有办法来对付他们！”
　　郭教主皱了皱眉头，说：“最了解他们的人就是我们萨满教和苗寨，我是怕，当他们真正来到华夏的时候，会使得我们措手不及。”
　　李甘拍了拍郭教主的肩膀说：“放心好了，有东北虎特种部队在这里，定能保证郭教主及萨满教众的安全。郭教主还是安心地在这里体味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说罢，就告辞了郭教主下了高台，向营地外走去。郭教主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李甘走下高台后，严局和小李也分别跟上来，严局一边走一边观看着竞赛，轻声说：“日本和泰国那边，貌似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太怪了！”
　　李甘停下脚步很自信地说：“他们最好能够老实一些，不然，进了华夏，就别想出去。我们最新研制的摄像头必能捕捉到他们。”
　　严局摇了摇头，很沉闷地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甘严肃地说：“我们需要有必胜的信念，至少现在事情还在我们的控制下，将来也会！”
　　严局直视着李甘说：“你也看到萨满教众的表现了。让他们恢复以前的生活又能怎样？有他们在，外国的势力怎敢对我们乱来？而我们只要把握大的方向就可以了。”
　　李甘却摇头道：“这是股不可控的力量，如果将来由于我们的不作为使国家蒙受损失，那才是我们最大的失误！”
　　严局叹气轻声说：“我只怕，我们正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李甘没有搭话，而是率先走出了营地，并吩咐道：“明日出发去滇南，我们去苗疆！”……
　　苗疆云寨，各苗寨的寨主都聚在了一起，正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在滇南，已经发现了忍者和降头师的踪迹，都处于潜伏状态，似正在等待，而苗寨此时已经无暇去顾及他们。各个苗寨也派出了人前往东北，支援有可能发生危险的萨满教，其中就包括乌寨寨主的儿子吴柏然。
　　了解了现在苗疆面临的情况，树远行反而很冷静也很泰然。茉儿和小胖子都很大条，看到树远行很恬适，他两人就更恬适地呆在寨子里。
　　而于馨知道树远行心里的想法，不告诉各寨主自己的打算，正是为了让这出戏更真，让结果更快达成。用树远行的话，事情将在最坏的时候最快地好转。最让树远行担心的是东北那边，不能挺到他们前去支援，那这个结就再也解不开了……
　　这几天，树远行没事就钻入密密的树林，不知在做什么。柳缘和陈曦这日也请了假寻到了苗寨。树远行很诧异地问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陈曦冷静地扫视着苗寨里人心惶惶的人群，说：“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柳缘冷冷地扫了一眼陈曦，说：“不放心他，所以来看看你。”
　　然后两人开始紧攥拳头，紧锁眉头，深情对视，空气中都噼噼啪啪地有小火星在闪烁。树远行一看，赶紧劝道：“你俩儿继续，我在那边的屋里。完事了就去找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柳缘和陈曦只得各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屋里各寨主正在讨论对策，但都没什么头绪。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明显这个事情萨满教也干过，效果甚微；要么就暗度陈仓，让部分寨子里的人偷偷掩藏起来，但，先不说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就说如此做之后，蛊术依然见不得光，不能光明正大的存在，又有什么用？最终，似乎只有树远行的提议是比较合理的，让他们深刻了解苗寨和萨满教的重要性。
　　“那要如何让他们了解？”有人不禁问道。
　　“日本的忍者和泰国的降头师不是已经来滇南了吗？”树远行回道。
　　“他们来了，咱们也管不了呀！我们现在出苗寨都被严格控制，更不要说跟忍者和降头师斗法了！”
　　“也许，他们会主动来找我们呢？”树远行慢条斯理地说。
　　“你是说当我们被困住的时候？”那人若有所思地问道。树远行点点头。
　　“那岂不是很危险？”
　　树远行一摊手，说：“不危险怎么让他们了解得深刻？”那人顿时语塞。
　　“远行，你这么自信，日本和泰国会在我们被困住之后发难？”乌寨寨主问道。
　　树远行摩挲着下巴说：“因为这段时间，苗寨和萨满教的人相对集中，易于他们一网打尽。另外，东北的萨满教和滇南的苗寨，不论哪个点被清洗，都会使华夏的政府和具有特殊能力的团体之间，产生永远无法解开的矛盾。这才是最致命的！”
　　屋里的寨主们都点点头，同时，脸上也一片阴霾。
　　柳洪基给在座的人鼓劲：“各位打起精神，我们一起来面对这次危机！”
　　众人都眼神坚毅地点点头。
　　“人这么齐，或许……”树远行提议道，“我们可以举办今年的斗蛊大会。”
　　柳洪基微笑着点点头，说：“这个提议好，甚至要办得更热闹些！”
　　各寨主也面露笑意。
　　树远行最后补充道：“如果那位李部长刚巧来了，就由我给他当解说吧！我不算是土生土长的苗寨里的人，但对蛊还比较了解。由我做介绍，最合适。”
　　众人也微笑着点头，看着树远行，心道：有这个人在，似乎事情没自己想得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