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悼念与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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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憔悴。”
辛西娅看着海伦眼睛底下很明显的黑眼圈说。
她们现在在爱琳的藏书室里，有些模糊的晶光照着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海伦趴在藏书室的桌子上写作业。
“……还好吧。”海伦在写药学的论文，她不在意的说：“做了个奇怪的梦。”
辛西娅也在奋笔疾书，她在给家里人写信。
“梦？是个什么样子的梦？”
辛西娅停笔。
海伦在认真的写论文，没有听到，辛西娅也不在意。她的视线穿越层层书架，仿佛想要看到藏书室的尽头。
辛西娅把信件放入信封，她用胳膊碰了碰海伦，又问：“是什么奇怪的梦？”
“啊？……梦见了一头小鹿，好像想告诉我什么一样。”
辛西娅惊奇道：“鹿？为什么会梦见鹿？”
尤兰达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她怕影响的别人小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她之前被希瑞尔老师留堂补课了。
尤兰达：“对了……希瑞尔老师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房间……”
辛西娅莫名其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尤兰达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
直到晚上要睡觉了，尤兰达从隔壁宿舍抱着被子过来了。
海伦跟乔都一愣。
乔反应很快，“辛西娅还没回来？”
尤兰达脸色苍白，“辛西娅没事，她收拾行李要回家一趟，是她兄长……可能去世了……”
辛西娅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今年六年级，已经前往西方布尔坤要塞，二哥今年五年级。
海伦茫然：“啊？”
乔很冷静：“消息是从前线传来的么？”
尤兰达双手摇摆，被子掉落在地上，她慌乱的抱起来，“不是辛西娅的大哥……是她的二哥，昨天白湖守夜的高年级都没有回来，听说是被森林里的冰原巨狼吃了，里面有一个守夜的高年级是辛西娅的二哥，我……自己有点害怕，就过来了。”
海伦茫然状态，听到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点头：“好啊，你跟我一起睡就好！”
她下床接过尤兰达的被子铺在床上。
“……被冰原巨狼吃掉的了……”
乔轻声叙述。
白森林位于凡阿林东部，占地面积十分辽阔，穿越森林再往东便是极冻冰原，森林中确实是潜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的生物，冰原巨狼也是其中之一。它是由冰原狼进化而来的，生活在寒冷之地，能杀死它的起码必须是四阶魔法师咏唱的攻击魔法。
这些内容在魔法基础上都学过。
“但是还是感觉怪怪的……”海伦喃喃。
乔安静的思索，“是因为之前守夜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我听说高年级的守夜任务路线还是很安全的，反而老师的巡夜任务很危险，守夜的范围——是不会出现这么危险的生物的……”
这应该不是意外。
乔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
海伦迟疑：“是说……可能是有人策划的么？”
乔一顿，她点点头。她微微皱眉，怕这个猜测吓到尤兰达跟海伦。
尤兰达汗毛竖起。
海伦很懵，她觉得周围有点冷，就披上了外衣。
“我觉着，既然我们都能猜出来，老师们也能。”海伦说，她裹紧外衣，“只是……辛西娅知道么？”
……
“她会知道。”乔说。
海伦左思右想睡不着，终于忍不住爬起来伏在书桌上给辛西娅写信。
她斟酌着用词，打了两三张草稿才开始动笔。
但是海伦并没有辛西娅故乡的地址，第二天她特地去找了希瑞尔老师询问辛西娅的地址。
“我想给她写信。”海伦直截的说，“我很担心她，希瑞尔老师你知道辛西娅的地址么？”
希瑞尔老师点点头，他把辛西娅家的地址给了海伦。
可等到寄出去的时候，海伦却又后悔写的太委婉。
内心膨胀着烦躁的情绪，不断地放大、放大。
她从藏书室里借阅了《魔法生物图鉴》，闲暇的时候总是翻翻。
辛西娅回家的第三天，海伦突然说，“我想去白湖看看。”
“当然，是在白天。”她补充。
一年级是不能独自进入位于森林中央的白湖的，只能在外围活动。
尤兰达担忧的看着海伦，“还是不要这样做，这样不是违反校规了么……”
“并没有规定不能一年生不能进入森林中央，《爱赛德琳》只写了「不建议一年生独自在森林里游荡」……我想，我们结伴而行就没什么问题吧。”
说到这里海伦有些犹豫，她并不确定乔跟尤兰达是怎么想的。
“……要是不去就算了。”
“白天的话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乔思考，“但是自从发生了守夜的意外事故之后，白湖那边就被封锁了，你是想去白湖附近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发现。”
“……还是想去看几眼。”
“你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
“就今天把……正好休息日，早去早回。”
尤兰达一点都不想去！她很害怕，万一真的遇到危险的魔兽怎么办？但是海伦跟乔都去，两个人都在，她就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我……也去！”尤兰达硬着头皮说。
“……”海伦一顿，“如果不愿意去就不去好了，没关系的。”尤兰达很胆小，海伦并不想勉强别人。
尤兰达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没事……反正就是去看看，而且，大家都一起。”
定下时间后，三人便准备各自的东西了。
海伦去交易所买了一把匕首，以及一些有毒的草药。她小心翼翼的涂在匕首上晾干，还买了一些急救的药品。
然后……认真的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了。
明明也觉得很害怕，但是出发的时候就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之前海伦也见过辛西娅的二哥，她记得名字叫格兰特，跟辛西娅眉眼间特别像，他们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琥珀色，但是格兰特给人一种特别安静清冷的感觉，可能是他总是不笑的缘故，而辛西娅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的。格兰特言辞不多，但他还是很疼爱辛西娅这个妹妹的。总是给她从伊礼带一些小零食，以及一些自己制作的炼金物品。
三人顺着开学是进来的路走出去，做了一段地下的火车。从窄长的山洞里出来的时候，海伦下意思用手挡住眼睛。
“好久没见阳光了……”尤兰达感慨。
海伦放下手，揉揉眼睛。乔打开指南针看了一眼，随后放回口袋。
“走吧，我记得这附近岔道很多……要注意路标。”
森林里的雪很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而雪下面是厚厚的冰层，再往下才是森林的土地。
森林外围的冰并不是很厚，越往里走植物越少，很多都是矗立着的树木早已干枯。但是走过了着荒芜的一段路，往后的树木却渐渐茂盛起来。
“哇！”尤兰达忍不住感慨，“好漂亮……”
眼前的呈现的是一片银色的森林，白银的树干与枝桠，枝头上还有今早的落雪，连同地上的花草也并不是覆盖了白雪，而是本身就是很浅很亮的蓝。
放眼望去，整片森林几乎与雪同体。
“「白森林」……原来真的是「白森林」……”海伦走近后，轻轻将手放在白色的树干上，即使她带着御寒的手套还是有阵阵寒意袭来。
“冰树。”乔拍拍身上的粘上的雪花，“估计在顺着这条直道走一段路就到白湖了。”
三人又继续出发，整个森林仿佛只有她们脚下传来的吱嘎声。越往里走，随着冰霜植物越来越茂盛，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更加寒冷。
“「…………呦~」”
海伦忽然一顿。
“怎么了？”尤兰达担心的看着她。
“没有”海伦迟疑的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冷。”
可能……是错觉。
“「呦呦~」”
乔跟尤兰达回头看着又停下的海伦，她低着头沉默着。
“海伦……”乔呼唤。
海伦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虚”的手势，她的嘴冻得有点发白。
“你们……”海伦的脸色很差，“有没有听见什么动物的叫声？”
乔握紧了法杖，警惕的看着后面。尤兰达紧张的看着海伦：“什么动物？”
“像是鹿。”
“我没听见。”乔说，“别在这里久待，我们快去快回。”
海伦快步走，她的脸色依旧很难堪。她牵住乔跟尤兰达的手，现在她的脑海里全是呦呦声，吵得她头都要裂了。
就在海伦觉得自己快要敲晕自己的时候，终于到白湖了。
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是透明的蓝，湖边有小舟和木屋，整个画面被日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宁静平和。
尤兰达：“完全想象不出冰霜巨狼会出现在这里……”
乔：“毕竟是森林……野兽出没很正常。”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海伦，“需要休息一下么？”
“不用。”另海伦感到些许不安的是，随着她们越接近湖边，鹿鸣声也渐渐变小，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不过……”乔观察四周，“我还以为会封锁这里呢……”
现在站在湖边，海伦忍不住摘掉手套碰了一下湖水。
“好清澈的水……不过感觉干净的有点吓人。”尤兰达自言自语。
海伦戴上手套，叹了口气。她小声说：“不过不封锁……我们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发生的，白湖四周……”
“那边的几位同学！你们在湖边做什么？！”
三人迅速转身，紧绷着身体。木屋门前站着一个老师，他微皱眉，推了推眼睛。
“琳尔奇同学、乔苏惠娜同学、奇里同学，为什么你们三个一年级会出现在这里？！”
“塔克老师……”尤兰达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是这样的……”
“……我们跟已故的格兰特前辈有过些许交往，因为听说前辈身亡的消息……想来此地悼念他。”乔祈祷，“愿他的灵魂得到往生。”
塔克老师依旧皱眉看着她们，“那也太危险了！总之先给我进屋！”然后又表示怀疑：“你们年纪差这么多？怎么认识的？”
海伦：“我们跟前辈的妹妹辛西娅-利来森是朋友，前辈经常回去探望辛西娅。”
“哦，好吧”塔克老师推了推眼睛，暂且相信了她们的说辞。
小屋的地上铺着毯子，房间中央凹进去一个方形，里面燃烧着柴火。海伦她们直接坐在地上，她摸了摸地毯，毯子居然是热的。
塔克老师给她们每人都倒了一杯热茶。
海伦一口气喝完，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回暖。
“话说……塔克老师，白湖四周不是由学生站岗负责的区域么？”
塔克老师又给海伦倒了一杯茶，“你们真的是不知轻重！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还要来这里悼念……”塔克看了一眼海伦，“自从出事以来已经换成老师站岗了……换班的彼得老师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去！之后再说惩罚的事情……”
“但是……”海伦反驳，“《爱赛德琳》里面只说一年级不能独自来白森林中央……”
“恩？”
……为什么塔克老师的慈祥微笑会这么吓人？！
海伦还是无视乔使的眼色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塔克老师喝口茶润润喉，打算对三个学生进行爱的说教。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
“请进！”塔克老师高声说。
“塔克老师！”来的人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他气喘吁吁：“彼得-凯斯老师死了！他的尸体在冰霜植物区发现的！您快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悼念与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