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最终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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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澈下午到礼服店的时候嘴角还是有点乌青。
“司澈，跟人打架了？”晓棠试探着问。
“不小心碰的。”司澈随意答道，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嘴角。
连不经意的动作都很优雅，这个男人真的有种致命的吸引力，难怪阮稚这样爱他。晓棠叹服地想。
接下来大家都安静地试礼服，不再多说。在礼服店门口分别的时候，司澈叫住晓棠。“晓棠，阮稚会参加你的婚礼吗？”
终于开口问了。晓棠长吁了一口气。“会来啊！我的婚礼，她一定会飞回来的。”
“飞回来？”
“她现在在南非的父母身边定居啊，你不知道吗？”晓棠边说话边观察司澈的反应，那一刹时他有点失神。
“这样很好。有人照顾她。”
晓棠一阵失望。司澈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平静。她转身要走。
“晓棠，你知道阮稚在天宁寺许的愿是什么吗？”司澈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晓棠转过身，悲哀地看着他。“已经失去了才在乎，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司澈无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巧克力、玫瑰红、越南以及那个愿望，有关阮稚的一切，已经很远很远。
“你去我和阮稚以前工作的百货公司一楼的周大福柜台，问营业员阮稚以前每天都去看几遍的戒指是哪个，她们一定会告诉你。”
司澈在她们俩以前工作的百货公司的珠宝柜台看到了那枚戒指。营业员是这样对他说的：“阮稚以前每天都来看呢！害得这种戒指每卖掉一个我们就心惊胆战一下，就怕等你来买给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这可是阮稚的梦想呢！”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梦想，只有他视若无睹。
婚礼终于到来了。楼英和晓棠把场地选在了一个天目湖湖边别墅的草坪，自助式的婚宴相当热闹。司澈终于看见了阮稚。她穿着一件玫瑰红色的露背小礼服，明艳照人。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和她寸步不离。
“阮稚，好久不见。”他轻声地打招呼，目光不愿意离开她的脸，阮稚，还是像芭比似的精致。
“司澈！”她开心地和他打招呼，一脸的无忧无虑。她的伤已经好了。宗司澈你也该让她和别人幸福地生活，司澈痛苦地想。“Kevin，这是宗司澈。”她热情地向身边的男孩介绍司澈。
男孩却只是点头示意，很快扭过头去看别处。阮稚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就是阮稚的男朋友了吧。现在阮稚的世界已经是和他的完全不同，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场婚礼上。司澈苦笑了一下。
“阮稚！”有人在叫她，她答应了一声，就要走过去。
“等等！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司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只觉得，这样让她离去，她就永远离去了。
“等一下，我先……”
“几句话而已，可以吗？”司澈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开。
“好的。”阮稚看着他，不由得低下了头。“Kevin，我离开一下，你一个人吃点东西。”她温柔地嘱咐那个男孩。男孩颇为倨傲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司澈一番，走开了。
司澈心痛了。阮稚和他在一起，永远是可爱的小孩模样，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充满女性的温柔了，不过，不是因为他。
“司澈，你好吗？”阮稚看着他，突然有种抚摸他的脸的冲动。司澈，你的眉宇间为什么净是哀愁？为什么？和你爱的人一起生活不幸福吗？
司澈只是看着她，目光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脸上摩挲，却不开口说话。
“司澈怎么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司澈。阮稚扭过头去。
司澈从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丝绒盒子，拉开阮稚的手，放进她的手心。
阮稚颤抖着打开盒子，是那枚戒指。她的眼泪突然汹涌，滑过脸颊。
“对不起，可是，我还是要打扰你的生活，阮稚。”司澈低沉的声音居然也在颤抖，“回到我身边来！”
“司澈，你有多自私你知道吗？”阮稚倒退了两步，几乎站不稳。
司澈跨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我知道。”
阮稚就任由他拉着，无声地呜咽。
“对不起，阮稚。”司澈轻轻地拉她入怀，亲吻她的头发。
阮稚挣扎起来，拼命用劲抵开他的胸膛。“不，司澈，不！你爱的人又离你而去了，所以才又找到我，对不对？还是偶然在这里遇到，一时心血来潮？司澈，你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好不容易要把你忘掉，好不容易看到你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你却又来伤害我！”
“阮稚，你肯听我解释吗？”司澈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的泪水，沉痛地说。
阮稚扭过头避开他的手，不说话。
“我爱的人死了。”
阮稚震惊地看着他，眼泪凝在眼眶中。
“我爱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阮稚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大概你已经觉得恶心了吧。”司澈苦笑着，他的声音沉痛得让人不忍卒听。“我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时候，瞳生，我的妹妹，十三岁。后来，总之，事情就那样发生了。瞳生怀孕了，我被赶出了家门。我有九年没有见过她。我像个正常人那样读书、工作、恋爱。我还遇见了你。可是，我没忘记瞳生。如果我和瞳生不再相遇就好了，可偏偏又相遇了。就是那天，我离开了你，阮稚。我想放弃一切，带她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可是，她自杀了。她知道逃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不能成为一对爱人，她选择了死。”
阮稚良久没有说话，她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愕。
“我应该去陪瞳生吧。去追随她，实现我们无望的爱。可是，我不想死。我不知道死和痛苦地活下去哪种更懦弱，可是，我选择活下去。所以，我来找你，陪我生活下去。”司澈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完了，阮稚。”
“司澈，你到现在还爱她，对吧？”阮稚轻轻地问。
“对，我爱她。”司澈痛苦地说。
“那么，我呢？”阮稚梦呓般地嗫嚅而出。
“如果你给我机会，我想用剩下的人生来爱你。”司澈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司澈，如果我不答应，你还会和别人恋爱的，对不对？”阮稚突然抬起头看他，满是泪水的黑眼睛是那样闪亮。
司澈沉默了，良久，他说：“我会的。”
“会用剩下的人生来爱那个人的，对吧？”
司澈忧伤地看着她，不回答。
“司澈，帮我戴上戒指好吗？你剩下的人生，所有的爱，我都预定了。”
司澈紧紧抱住了她。
“我说过要等你的。我做到了。你也要陪我去越南旅行。”
“好。什么都答应你。”
“喂！”突然有人在他们身旁大喊：“你把我带来这里，又把我一个人扔在旁边，我现在要走啦！”怪腔怪调的普通话。
“Kevin！好了好了嘛！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中国菜，还有好多人可以陪你练习中文呢。不然你找新郎说话啊，他英语很好的！”阮稚羞涩地离开司澈的怀抱，对那个叫Kevin的少年说。
阮稚在南非认识的？司澈簇起了眉头。
“是我的弟弟。我爸妈在非洲生的。吵着要到中国来玩，来了又整天和我闹，烦都要给他烦死了。”阮稚压低声音对司澈说。
“哦！我听懂了！你嫌我烦！我回去告诉妈！……”
司澈和阮稚相视一笑，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最终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