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紫之章 不灭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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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没有人声，在混沌虚无之间游荡……
强大的力量？真是可笑。
难道世人竟不知，只有虚无才是‘道’么？
栖身于此，便算是被彻底的湮灭，没有人会知道。
原来，消失的感觉是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去，那是我生命的脉动。
“霓虹花，霓虹花……”等待消失的时候，偶然听到清脆的声响。
小巧美丽的人儿，凤眸轻掩。
虔诚的表情令我为之心动，朱唇中不断的传出对我的呼唤。
我的光明，就在前方。
奇怪？我竟已挣脱束缚了么？
没有。刹那的芳华，只是陨身前的诱动，真正的毁灭现在才开始。
然而，我竟忘记告诉她：我不叫霓虹花，我的真名叫做……
嘡！嘡！嘡！
玉石相击的声音自舍心苑传出，虽然现在还是清晨。
“你们在做什么？要打架去外边打，不要打搅我睡觉！”胡思思身着睡装，边揉着稀松睡眼边拉开房门，向正在院子里面交手的两道身影大吼。
只见，被冬雪覆盖的庭院中央，两道疾风般的身影交错跃蹿，正打的难舍难分。其中一人手持碧翠的长箫，另一人手中拿的是一把镶着金边的折扇，攻守间互不相让，一来二往，招式相当。正是这两件不是兵器的兵器，互相撞击吵的胡思思不能入眠。
“你们还不停手？”胡思思语气激怒，好像一只会随时扑上去的狼狮，可惜只有胡思思自己这样认为。
“好了，我们不打了。”手持长箫的人，停下攻势，掠到胡思思身边。满脸关怀的神情尽显，却说此人不是苍熠是谁？
“哈……想不到，你这么怕我们家的小祖宗！”胡思燚真的觉得自己小妹，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可爱。大笑间，手持金边折扇一身锦衣的胡思燚也走到胡思思身边。
“哪里有什么怕不怕？现在我们确实打扰到了别人。”苍熠一脸恭谦的辩驳。转身拉着胡思思走进了屋子里。
“那我们的切磋怎么办？”胡思燚不死心的追问，也进了屋子。
苍熠倒是很‘贤惠’的去将房门关上，坐在一旁绕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兄妹斗嘴。
“二哥，你们要打架去外面打，不要打到让我去救你们就好！”胡思思瞪了胡思燚一眼，嘴中说着风凉话。
“上次是意外，好不好？你怎么总是记在心里呢？人家苍熠都不在意了。”胡思燚想起了几个月以前，苍熠受伤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你是说我心胸狭窄么？”胡思思语调阴阴的说，一双凤眸恶狠狠的盯着胡思燚看。
“呃……思思，你知道二哥不是这个意思的。”被胡思思用那种眼光扫射，胡思燚犹如荆棘缚身，十分不自在。
吱哑——
房门开了，身着淡蓝色衣裳的乐茗走了进来。
此时，胡思燚心中真的是万分感激乐茗，解救差点被胡思思‘看死’的自己。
“少爷，夫人让你去大厅待客。”乐茗显然是来传话的。
“知道了，我这就去！”胡思燚起身，这要出去，回首问了一句，“知道是谁要来么？”
“好像是杜家的杜绝非老爷，携同杜若蘅小姐和杜皓兰少爷。”乐茗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不会吧！该来的，始终都要来。”胡思燚转身看了身形僵硬的胡思思一眼，又望向一旁的苍熠，眼神无奈。
“乐茗，我们走！”胡思燚叫上乐茗，两人朝胡家的正堂疾步走去。
“思思，你不是想见杜若蘅么？”苍熠紧紧握住胡思思冰冷的小手。
“可是，我……”胡思思是很想见到杜若蘅，但是却又有些莫名的害怕。她好像在害怕自己会失去很多东西一样。
“你在害怕么？”苍熠感觉到了胡思思的颤抖。
“我害怕？我怎么会害怕，只是太激动罢了。”胡思思出言狡辩。她是在说服苍熠，也是在说服自己。
“真的么？思思，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苍熠揽住胡思思，让她正视自己。
“你不是听过我的梦想了么？我想要……”
“不要说了，我不需要听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想，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苍熠厉声打断胡思思的话。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够要什么，我还有什么。”胡思思喃喃低语。
“那我告诉你，你真正想要的不是杜若蘅的友情，一直以来你只是利用她而已，你们之间根本就是相互利用。你真正想要的是通过杜若蘅来证明，你是自由的。我说的对么？思思，你看着我的眼睛。”苍熠毫不留情的说破了胡思思的心事。
“我在利用她么？呵呵！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好像也在利用你。”
“是啊！我从来都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可是，我甘心被你利用，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苍熠的语气忽然温柔下来，柔的让任何人难以招架。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不要说了。”胡思思双手掩耳，拒绝收听苍熠的声音。
“我就是要说，因为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明白，你的行为究竟多么伤害别人，更加伤害你自己。”苍熠一反常态的逆着胡思思意思，将她的双手自耳朵上拉下来。
“你一直都在反抗你的祖母，可是你根本不自觉，李诗画对你说的话根本已经深入你的骨髓。你虽然表面上在和她作对，可是你的心早就已经顺从了她的意思，你的心早就已经在拒绝任何人了，对么？”苍熠残忍的说着胡思思的心事。其实他也不想看到胡思思伤心，可是他就要走了，他不能让胡思思继续生活在自我欺骗当中。
“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这难道竟是妄想么？”胡思思无奈的说道。
“思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令你伤心。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再继续这样下去。”
“没什么，你说的对。或许，我真的也在利用蘅蘅。”
“你如果想要自由的话，就应该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你心中的束缚，而不是这样自欺欺人。”
“我真的可以得到自由么？”胡思思痴痴的望着苍熠，等待他的答案。
“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一定可以的。”阳光般的笑容展现在苍熠脸上，这笑容仿佛安心剂一样的安稳着胡思思的心。
“你会帮助我么？”
“当然……会的。”苍熠语色略顿。
“小娘子，你真好。”胡思思心情大转，开玩笑的给了苍熠一个大大的拥抱，向他表示感谢。
或许，胡思思还是没有明白苍熠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已然下定决心要挣脱束缚，为了自己名为自由的梦想努力。
“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苍熠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默默的说着。
这是某种灵魂的契约，然而苍熠却注定要沦陷真心。
胡家的正堂，坐北朝南，里面的装饰虽显古老，但也因此蒙上一派古香古色之气。
这是杜绝非第二次来到胡家，因为他知道想要让杜若蘅回去，只有胡家才有这种移空破形的力量。
“杜伯父近日来可好？”胡思燚身着锦衣，步伐稳健的迈入正堂，一派主人之风。
“不算很差就是了。”杜绝非保持着生意场上的那一份狡猾。
“今日，杜伯父来，可是为了和我大哥定下的那件事？”胡思燚开门见山的说道，嘴边挂有淡淡的笑容，很是迷人。
“确实如此。希望胡夫人可以助我儿孙，重回故土。”杜绝非虽然口中说得是请求，但他眼中那分傲然之气，却给人无限的压迫感。
“这件事，家祖母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了。两日之后，刚好是朔月之日，我边设法将杜小姐和杜少爷送回去。”胡思燚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只要小女回去就可以了，皓兰就不必麻烦了。”看着胡思燚身着古装，杜绝非真的觉得胡家人才辈出。单是纵横商场的胡家大少爷就让杜绝非刮目相看，没想到胡家的人，个个都这么优秀。
“请问杜伯父，这是为何？”胡思燚不解。
“这是小女的意思。当天还请胡家帮忙！”杜绝非将自己身上的重担成功的转移到了胡思燚身上。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事要告知杜伯父。”
“请讲。”
“杜伯父的二公子，现在正在胡家做客，不知是否要相见。”胡思燚说完话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这位驰骋商场的前辈身形不稳，情绪激荡。
“他……还好么？”如果说刚刚的杜绝非还是精明的生意人，那么显然在谈到苍熠的时候，他变成了这世间最慈爱的父亲。
“前日我们互相切磋的时候，受了点轻伤，已被家祖母治愈，现在一切安好。”胡思燚有意避重就轻。
“我能看看他么？”
“好，我马上让人请他过来一叙。”
慈祥的父亲要求见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这决算不上是一个过分的请求。
所以，胡思燚答应了，即使这不在祖母的计划范畴之内。
其实，胡思燚也是有着私心的，他害得苍熠大伤，差点失去光明，所以他也希望苍熠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面。
“不必！”意外的是，杜绝非打断了胡思燚的安排，“我只要去看看他就好，还请你当天也一并将他送回去，不要让他在这里逗留了。”杜绝非的话语重心长。
“家祖母早就有如此打算，苍熠他自己也知道两日后他就会回去的事情。”胡思燚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原因，可以阻止一个慈父去认自己的儿子。
“他叫苍熠么？在送走他们之前，请不要让他和犬孙接触。”杜绝非无奈的走出了胡家正堂，回到自己的厢房去看杜若蘅的病情。
推门而入，杜若蘅正安静的坐在那里，神情似有好转，脸色却颇显苍白。
“爸爸，你来了。”杜若蘅看到杜绝非的到来，起身相迎。
“你的病还没有好，不用起身了。虽说这里是胡家，但在我面前不用如此多礼。”杜绝非审视四周，没有见到杜皓兰的身影，开口问道：“皓兰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他去帮我找思了，我想在临走之前再见思一面。”杜若蘅神情平淡的说着。
“哦，见过思思你就早点歇息吧！两日后，你便和苍熠启程。”
“苍熠？他也是那里的人么？”杜若蘅想起了崖边上面的苍熠，他确实是来自异界，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和思思的一时贪玩。
“恩，他是皓兰的亲弟弟，也是我的儿子。”
“苍熠，苍……我怎么如此糊涂，他便是姓苍，我早就该猜出来的，他竟然是……”杜若蘅被这个消息震撼的不轻。
“恩，不用再说了。两日后，这事情便也结束了。我先走了。”杜绝非迈出了大门，消失在杜若蘅的视线中。
“祖母，您真的要帮杜家么？”身着锦衣的笑面少年置身胡家宗堂内。
“当然，如果我不送他们回那边的话，万一那边来人接他们回去就不好了。这样倒不如，我帮助苍熠完成他的使命，而他也紧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事成之后立即走人，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帮我好好开导思思。”美妇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异常精准。
“您就不怕思思会跟苍熠一起走么？要知道，那丫头发起疯来，我们都拦不住他她的。”笑容又爬上的胡思燚的脸庞，好像他就算遇到天底下最大的麻烦，也还是会笑出来一样。
“思思的力量源自那霓虹花，可是你知道么？可是，她竟然用胡家的缚魂索来拴住那霓虹花，她是注定逃不出胡家的掌握的。”美妇人像是沾染了锦衣少年的笑意，嘴边挂着得意的笑容。
“当日我与苍熠对战之时，恐怕也是祖母帮助我，脱离咒术的吧！为的是要让思思平安么？”胡思燚竟然有些嫉妒起自己的妹妹来。为什么胡家所用的赌注全都押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胡思思身上？难道真的是因为天命么？
“你也是我的孙子，我当然也关心你的安全。当时，我不知道和你对战的是苍国的二皇子，否则也不会将他重伤至如此。不过，苍熠能够保全性命，完全应当多感谢那霓虹花，否则就算我有通天之能，恐怕也无可奈何。毕竟，当时我着实已经使出了杀招。”美妇人暗叹苍熠的运气之好。
“那苍熠的眼睛呢？”锦衣少年好奇的问。
“他的眼睛也是霓虹花的力量吧！其实，我当时只是好奇思思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闯出胡家的墓室，所以我故意说苍熠的眼睛已经回天乏术，好让思思在我面前一展大能。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够得到霓虹花，可是这霓虹花只能运作七次，不知还有几次啊？凭思思那种性格，想必，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两次了吧！”美妇人的推断之能，果真了得。
残雪零落自树梢，飘飖不定的在空中戏舞。
胡思思紧跟在杜皓兰的后边，她终于鼓起勇气去见她的蘅蘅了。
回头冲自己身后的苍熠一笑，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多亏了苍熠的那翻话，才让她翻然悔悟之前的种种，她完全没有资格责怪杜若蘅，只因她们其实是同罪而已。
胡家的厢房，蘅蘅就在里面，胡思思神色冲动的抢进杜若蘅所在的屋子。
“蘅蘅……”
“是思么？你能原谅我么？”见到胡思思风尘仆仆的冲进来，杜若蘅从心底的高兴。
这样的情景，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们还是无忧无虑的整人搭档、探险伙伴。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早就想去找你了，只是一时间提不起勇气。蘅蘅，你会怪我么？”胡思思低头心虚的说道。
“不会啊！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我们又和好了。思，你知道么？这一直是我心中一个未了的心愿。”杜若蘅拉着胡思思的手，这曾经是她们友谊的开始。
“蘅蘅，听说你生病了，真的么？”胡思思看着神情憔悴的杜若蘅，心中一种愧疚之感尤然而生。
“我的病已经没什么了，你不用担心。”杜若蘅眼睛不眨的说着谎话。看到一旁的苍熠，心中忧患重重，生怕他和杜皓兰在胡思思面前相认。
“蘅蘅，你看，他便是我们那天召唤来的人，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探险了。”胡思思向杜若蘅介绍苍熠，回想起来了他们最初召唤苍熠的目的。
“恐怕不能了。”杜皓兰的声调打破了胡思思梦想的气氛。
“臭小兰，我和蘅蘅才不要听你的呢？”胡思思淘气的说道。
“思，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后恐怕都不能再一起探险了。”杜若蘅不忍心打破胡思思的美好梦境，但她更不愿意欺骗胡思思。
“什么意思？你的病不是快要好了么？”胡思思忽然间真的好像听不懂杜若蘅的语言。
“我是快好了，可是我也快走了。”杜若蘅平静的说着。
“走？去哪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你是不是要抛下我自己去玩？”胡思思假设着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我们去的地方，你不能去。”杜皓兰对胡思思可谓是无情到了极点，一再打破她的梦想。抑或，这才是对别人的诚实，虽然往往实话很伤人。
“你们？为什么你们能去，我就不能去？”胡思思目不转睛的盯着杜若蘅问道。
“是的，那个地方我们都能去，但是却唯独你不能去。你可知道，其实我们都是来自那里的人，我们能去是因为我们要回去。而你，却不在这个回去的范畴之内。”杜若蘅狠心的话，刺痛了胡思思的心。是什么使得她的蘅蘅变得如此狠心？
“你们走吧！你们走吧！我才不稀罕呢？”胡思思大吵大嚷的摆脱心中恐惧。
“果真如此最好。”无情的六个字出自杜若蘅的口中。
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如此面对胡思思，可是她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他们是真的要走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胡思思不敢相信的屡步后退，撞上了一面肉墙，赫然是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苍熠。
“还好，我还有你。”胡思思□□的说着，感激的看向苍熠。
“你错了，他也要和我们一起走。”杜若蘅的话，直锥胡思思的心。
“什么？不可能的……”胡思思不敢相信的看着苍熠的脸。
苍熠的脸无暇，妖冶，摄人心魂，乍看上去会让人误解他是女子。可是，此时他的表情木然，没有半句解释之辞。
“你难道一直没有告诉思，你终究是要走的么？苍熠。”杜若蘅语气冷然。
“苍熠，你说过自己会帮助我的。你告诉我，你根本不会走。”胡思思把希望完全放在了苍熠身上。
这一点令胡思思颇感安心，因为每一次自己向苍熠寻求答案的时候，苍熠从来没有令自己失望过。所以，她相信这次他也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已将太多的信心都放在了苍熠身上，导致她竟然没有想到，苍熠或许有一天也会对她说出伤人的实话。
“对不起，我……”苍熠语塞，不知要怎样向胡思思解释。
如此的几个字，震的胡思思心痛如麻，天地仿佛刹那间竟已灰飞烟灭。
好熟悉的话语啊！这句话岂非在美人林中她也对苍熠说过。
果真风水轮流转，呵呵，古人诚不欺我也。
胡思思不愿意再听到下面的解释推脱之辞，索性奔出门外，逃离着伤心之地，远离这些令她伤心之人。
“蘅，你这是何苦呢？”杜皓兰伸手抹去杜若蘅脸上的晶莹水珠。
“呵呵，早晚会有这样一天的，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思、对我、对苍熠都好。”胡思思走了，杜若蘅疲乏之态尽显。
“两日之后，我们再见！”苍熠看了一眼杜若蘅和杜皓兰，转身走了出去。
苍熠明白杜若蘅刚刚的那一番激辞是为了他好，可是他还是看不惯胡思思伤心，看不惯胡思思离去时的神情。
两天了，胡思思失踪两天了。
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杜皓兰，那个总是跟在杜若蘅身边颇具王者气质的男子。
这两天里，胡家的人，上上下下几乎把化羽森林翻了过来，也没有找见两人的踪影。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失踪是偶然碰巧，还是早已谋划。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的失踪都是挡不住杜若蘅回去的决心。
而苍熠，只能在被众人的蒙骗下，乖乖的和杜若蘅启程回去。
不管如何，这是他的使命，他必须完成。
不过在这艰难而又欣喜的过程中，苍熠却是遗失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美人林中，桃花纷落。
这里的花好像任何时候都不会枯萎。
不管冬夏，美人林的花雨总是润饰着古老的森林与神秘的传说。
“该启程了。”锦衣少年提醒着身边即将远行的人。
“知道了，如果思回来的话，帮我告诉她，‘水畔契约，今生难忘。生不逢地，情丝永系。’”苍熠交代完了之后，转身走到杜若蘅身边，等待胡思燚施法。
“我会记住的，如果见到思思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她。还有……”胡思燚的语塞停顿。
“有什么话，想说便说。”杜若蘅在一旁，早就看出了胡思燚的心中，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却说不出口，索性助他 ‘一口之力’。
“我是想说，他们在搜索的时候，在宗堂外面发现了思思的缚魂索，已然断裂，被抛在宗堂门边。”说着，胡思燚从怀中拿出一条鲜红夺目的小细绳。
这正是胡思思经常戴在项间的那一根，苍熠大骇。他绝对不会记错，他还帮胡思思戴过这装饰之物，怎么会没有印象？
只是胡思思如此贴身之物，怎么会断裂在宗堂门边，这让人着实不解。
却见一旁的杜若蘅忽然夺过胡思思的缚魂索，放在鼻间轻嗅。
“怎么了？”胡思燚与苍熠同时开口。
“这绳子上面有兰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香气……莫非他们此时在一起？”杜若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倘若杜皓兰真的和胡思思在一起，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能在胡家的地盘上，让胡家人这么彻底的找不到，难道他们上天入地了不成？
胡思思和杜皓兰平常的交情，并不是很好，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搞失踪？
若是胡思思自己的话，玩点失踪的小把戏，杜若蘅还自信可以预料。
可是，她此时若是和杜皓兰在一起，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瞬息间，杜若蘅已在脑子中将整个事情，思考了一遍，仍旧不能寻获任何蛛丝马迹。
“你们的时间到了，该走了。”胡思燚谨慎的提醒。
“等等，能不能把思思的缚魂索给我。”苍熠语气中肯，认真的争取缚魂索的所有权。
“好吧！反正这缚魂索已经没有用处了，你要喜欢送你便是。”胡思燚见到苍熠对胡思思的用情，不知该喜该愁。
“你们站好了。我要开始了。”胡思燚沉声道。
杜若蘅和苍熠并肩站在了一株分外妖娆的桃花树下，花瓣飞舞，落而不凌，笼罩着他们的所在。
“……破空移形，宙宇方楔……”
“……不静不动，不明不灭……”
“……神魔隐遇，小径初通……”
“……魂魄聚随，异界通行……”
美丽的桃花树，如擅舞的美人一般，扭动腰肢，狂乱而舞。
美人桃，是它的名字，同这片林子里面的所有桃树一样，它没有什么不同，有的只是容易让人遗忘的相同。
狂舞，卷落飞花无数。
沐浴在着一片迷人的花雨中，胡思燚转身出了美人林。
他似以遗忘，遗忘着刚刚树下的人，遗忘着刚刚树下的事。
如果说，还有什么没被遗忘，那恐怕就是人心中的梦想与追求。
与天同老，与地同荒，永远都是神话传说般的故事。
这正如传说不灭，不灭传说……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紫之章 不灭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