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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安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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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看着对面并排着坐着的夏尔和索菲,脑海中不由想到之前凯瑟琳的玩笑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哥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于是,海蒂放下了手中的刀具,看着对面脸上带着笑意的夏尔说:“哥哥。”
夏尔抬眉,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小妹,这个少年这十几年来,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当年在奴隶市场上脸上的凶狠了,他变得愈加有风度,着实是一位富家少爷的模样了。唯一没有变得,恐怕就是他对自己的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妹的爱护吧。听到海蒂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不由放得更加柔和了,“嗯?”
海蒂放在桌布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哥哥毕业有什么打算?”
“这还用问吗?你哥哥会回来的。”海蒂的话音刚落,夏尔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安德烈带着笑意地回答。“你哥哥他还能上哪?”安德烈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他笃定自己的这个养子会回来跟他一起经营这个偌大的农场的。
海蒂看见夏尔的表情有些为难,她心里一紧,慌张地开口:“哥哥,是吗?”
不仅是她,就连索菲也专注地看着这个男子,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要是夏尔留在多伦多,那她也可以跟家里说说,是不是也能够不回去,留在加拿大。
一时间,桌上的氛围好像凝固住了,安德烈也抬起了头,安静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子。
“呃……”夏尔没有想到突然小妹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深|水|炸|弹|,现在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探讨了,现在好像已经延伸到了所有人身上。“海蒂,我……”
“不要说!”海蒂突然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夏尔的话,这个小姑娘预感到她亲爱的哥哥下面的话绝对不是她想要听到了,她现在还想要假装保持一个好心情,“别说了,哥哥,我们先吃饭吧。”说完,海蒂便低下了头,像是要把食物全部塞进自己的肚子一样地吃饭。
安德烈默默地在心底叹息一声,然后静悄悄地离开了座位,这个年老的男人,想要一个人在门外抽根烟静一静。
夏尔看着海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确实是没有打算留在王子岛,甚至,自己要去哪里,说不定还不能由自己决定,因为,他已经提交了参军报名申请表。
索菲也知道大概是这两兄妹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只好默不作声地吃饭,什么也不敢说了。
“我吃完了。”海蒂放下手里的餐具,然后就“哒哒哒”地上了楼,也不管下面的人是什么反应,就不上了楼。
索菲同夏尔面面相觑,然后,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夏尔,你怎么打算的?”这个女孩子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期待,希望这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子能够告诉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就算以后千万难,她都愿意为了他克服,然后一起走。
夏尔当然不知道自己带回家的这个女孩子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思,他听了索菲的问话,面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因为之前家人之间的尴尬和不悦,他说:“其实,我已经填报了自愿入伍的申请表了……”
索菲毫不掩饰脸上的震惊,还有心底的失落,“你……”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却不知道这可时刻真的说什么好了。你怎么这么鲁莽就决定了自己今后的道路?可是,她又不是他的谁,站在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夏尔不明白自己的好友脸色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样差。
索菲压住了心里那点难过,强笑着说:“哎,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你之前怎么都没有说?”
夏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站起来帮着收拾了桌上的残余物,然后说:“之前我怕给家里人说了他们补同意嘛,再说,其实,我也是回来前一天才拿到通知书的。”
索菲深吸一口气,然后随着男子的话点点头,“嗯,原来是这样。”
夏尔在厨房,回头一笑,“是啊,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后来因为回来这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忙碌了一阵子,也就忘了。今天要不是海蒂提起,我还不知道多久给他们说呢。”
索菲笑笑,然后道:“你不要上去看看吗?”她指的是海蒂。
夏尔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其实,当初考虑要不要参军最大的变数就是在于海蒂。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得知这个消息后,到底会闹得怎样不开心,只是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打算。夏尔考虑过了,虽然回来肯定这一辈子他大概都会衣食无忧了,加上在安德烈手下经营的农庄生意很好,规模很大,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是一代“土豪”,但是,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吗?
夏尔在回来之前想了很多,他想要不一样的生活,想要建功立业,想要给他妹妹最好的环境,想要自己能够完完全全地保护那个孩子,想要自己有能力,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目标就这么一个,所以,他选择了放弃这两年的相处,就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所以,这一次,他才这样瞒着家里的人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
夏尔对着索菲点点头,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就走了出去。他不是第一时间找到海蒂,而是找到安德烈。
他的这位养父,是他这一辈子中最尊敬的人,这次的决定,他知道肯定是伤了这位老人的心了,这个多年来,他们周围的孩子没有谁向他这样读书到现在的,更莫说他仅仅是个养子的身份了。安德烈几乎是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就连生活差不多都是他自己安排的。所以,第一时间,夏尔觉得自己应该找的人是安德烈,他要同他好好谈谈。
安德烈就在门外抽着雪茄,他心里是觉得很低落。他知道,夏尔是个好孩子,甚至,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在读书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夏尔当年是他们这一代的孩子里最聪明的,成绩也是最好的,所以,他一直念书到大学。
这样的孩子,确实是有资本在外面闯荡一番,说不定还能干出一番事业。只是,安德烈心里知道,是自己舍不得。这一份亲情啊,终究是成了一种牵挂。
“爸爸。”夏尔突然出现在在他的身后,把安德烈吓了一跳。
“你怎么出来了?”安德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给夏尔留出了一个位置。
夏尔顺势就坐在了他的左手边,父子两人并肩着坐着。夏尔默默接过了安德烈手里递来的雪茄,他拿在手上,并没有点燃。“您觉得失望吗?”他说。
安德烈看着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平心而论,我是希望你留下来的。但是,夏尔,你也长大了,自己能够做决定了。从小,你都一直是有主见的孩子,不然。”安德烈停顿了一下,脸上突然挂起了笑容,像是在回忆过去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一样,“不然,你看,我现在就不会多一个小宝贝了,不是吗?”
“海蒂……”夏尔轻喃道,他知道安德烈说的小宝贝是海蒂。那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也是他做了这么大决定的原因。
安德烈好像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继续道:“不过,夏尔,你这样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自己报了名,是不相信我们吗?”大胡子大叔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他的年纪不小了,自己一个人经营着这么大的一个农场,有的时候其实也会觉得心力交瘁,但是他又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常常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承受着。
“爸爸,我是怕你们不高兴。这次报名,我也是想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路来,你看,就算是我失败了,背后还不是有您吗?等几年,我就会回来的,您放心好了。”夏尔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就像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安德烈这样做的一样。
安德烈知道,他的这个孩子是已经下了决心,就算是他反对,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反而无端在孩子心理添堵,还不如不说,就由着他去吧。安德烈念灭了手里的雪茄,然后伸手按住饿夏尔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有力的大手,笑着的时候,老人的脸上都有数不清的褶子了。“
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夏尔这是明白,自己尊敬的这位老人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他的眼眶有些潮热,他不是没有看见安德烈已经斑白了的头发,甚至,他心里都有那么一瞬间的饿动摇和犹豫。但是,想到以后,他想要让家里的人都过得更好,所以,这个年轻的男人在没有看见的地方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了这位老人的好心和成全。“爸爸,谢谢!”他有些含泪地说。
“快去看看你妹妹吧,她听说你回来了,就急急忙忙地从老远赶回来,但是你今天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还不知道她有多伤心。”安德烈催促地说,他知道这俩孩子之间深厚的感情。
夏尔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他抬头看了看二楼的小窗,他的妹妹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