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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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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儿,马蹄声逐渐响起,暮青找到散落在绿洲附近的马牵了两匹回来。
周边全是荒漠,失去主人的马只能在绿洲附近徘徊,不敢随意离开,是以暮青寻马并不艰难。
“运气好,没费多大功夫。”暮青见洛昭言看向自己,笑着招呼,“她醒了吗?你带她?”
洛昭言低头看了看,寒拾静静蜷在那儿,往前没有苏醒的痕迹。要不是看到她确实因呼吸有细微的起伏,手臂接触之处有明显的体温,洛昭言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
轻轻转动手臂,洛昭言将寒拾抱了起来,十岁小女孩的体重比洛昭言想象得要轻,她带着寒拾走到一匹马身旁,扣着寒拾瞬间出手压着马鞍跃了上去。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让洛昭言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将寒拾安置在怀中,让她尽量靠得舒服一些,伸手握住缰绳。
马因为突然的重量感到不安,但很快在洛昭言的控制下恢复平静。
洛昭言转头看向依旧站在那儿的暮青,微微皱眉:“暮姑娘,我们走吧?”
“嗯。”暮青立刻点头,走到另一匹马旁,犹豫了片刻将马鞍辔头等尽数扒了干净。
注意到洛昭言疑惑的目光,暮青不好意思地笑说:“我不太习惯这些。”说着便跃起稳稳坐在马背上,贴着马脖子揉了揉马耳。
马比想象中的更安静,似乎对暮青非常驯服。
“我好了。”暮青直起腰看向洛昭言,一脸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洛昭言点头,双腿轻击马腹,马立刻朝前小跑起来。
暮青则是拍拍马脖子:“马兄弟,走吧。”马竟似听得懂,一路跟在了洛昭言身后。
一路上,洛昭言小心护着寒拾,同时也警惕四周,以免还有四散逃跑的零落马匪偷袭,并没有心思与暮青多说。
暮青也颇为自在,悠哉地跟在洛昭言后面不远处,只目光时不时好奇地落在她们身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大约行了半日,有马蹄声靠近,洛昭言先是将手背于身后握住刀华长柄,在看清来人衣着后又放松下来,策马迎上。
马背上的人穿得严实,就连脑袋也由兜帽罩住,黑色的外衫上缀以暗红纹路,看上去年岁不大,但整张脸上看不出多少神情。
“藏锋。”洛昭言出声,眉目稍稍舒展。
“家主。”藏锋立刻下马,马背上置放着的包裹立刻露了出来,她并不急着说话,只目光扫向暮青,刀锋般的眼中透着警惕。
“这位是暮青暮姑娘,先前在绿洲相助于我。”洛昭言因着寒拾的关系并未下马,介绍了一番,“埋名有什么交代吗?”
藏锋点头,将包裹取下走到洛昭言马前:“这是主人命我交于家主的换洗衣物,另外,主人让我先带寒拾回庄疗伤。”
“诶?”洛昭言惊愕地睁大眼,洛埋名先前并未提到此事,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一人回盈辉堡。
藏锋看着洛昭言:“若是寒拾醒着,便让她继续同昭言一道,若是昏迷,便将她先带回来。主人是这么说的。”
洛昭言沉吟片刻,也知道埋名所说不无道理,而且寒拾能早些回去,也可以早点治疗。想到这点,洛昭言便点头应下,带着寒拾跳下马,走到藏锋的马旁将寒拾小心翼翼放上去。
藏锋见状,也立刻上马将寒拾扶好。
洛家主家中如今留存的四人,也只有寒拾年纪最小,扶住寒拾对由洛埋名亲自训练的藏锋来说并无困难。
“家主,包裹里有主人藏好的伤药,更衣时可以先行涂抹。”藏锋面无表情地将洛埋名偷偷做的事说了出来。
“额……我知道了,回去路上或许会遇到散匪,多加小心。”洛昭言点头,叮嘱了一声。
“是。”藏锋这便带着寒拾策马离开。
回去盈辉堡的人只剩下洛昭言与暮青,二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昭言,埋名是谁?”回去的路上,行了一阵,暮青突然开口询问。
洛昭言对暮青的自来熟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作答:“埋名是舍妹,因为身体不好,甚少出门。”
“所以你们是姐妹咯?”暮青点头表示了解。
马的嘶鸣声响起,洛昭言紧紧勒住缰绳,连带着暮青也不得不停下来。
她看着暮青一脸不解的神情,洛昭言迟疑片刻,将握住刀华的手重新收回来:“暮姑娘,我与埋名是兄妹,何来姐妹之说。”
暮青脸上满满都是困惑:“可是昭言你不是女的吗?”她说得非常笃定,不明白的是洛昭言为何说自己是“兄”。
“……洛昭言为男子,这对我是至关重要之事,还请暮姑娘记住。”洛昭言说得极为诚恳,虽然与暮青接触只不过短短两次,但她感受到的是暮青并无恶意,加上先前对自己出手相助,她不想仅仅因为自己的事便对暮青拔刀相向。
“哦。”暮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懂了,子诸妈妈好像有教过我,你放心,你是好人,所以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那便多谢了。”洛昭言抱拳,虽然暮青说的话有些奇怪,但既然已经这么说,她也只有相信这一途。
两人又策马行了一段路,很快到了金翠洲附近。
“前面便是盈辉堡,暮姑娘你可以先行回去,我尚有些事,还需片刻。”洛昭言下马牵着,指着不远处的盈辉堡与暮青说。
暮青看了看洛昭言,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点头说:“那好吧,谢谢你带路,我先走了,再会。”
“再会。”洛昭言立刻回答,目送暮青远离后才到金翠洲的水源旁,找了距离大道比较远、并且周围有木石遮掩的一处地方,简单清洗后将藏锋带来的衣物环上。
洛昭言也顺带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好许多,就连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已经收拢,开始有结疤的迹象。
整理完毕,洛昭言将旧衣包了挂在马后,牵着马往盈辉堡走去。
才刚踏入盈辉堡大门,便立刻有人围拢上来,一叠声的感谢之词听得洛昭言有些疑惑
片刻之后,洛余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神情中颇有几分担心地打量一番洛昭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家主,你可回来了!”
洛昭言点头,不解地问:“管事,这些人是?”
“哦,这是前两日到盈辉堡的商队,听他们描述,是家主出手相助截了马匪,如今听闻家主归来,都纷纷前来道谢。”洛余恩说话的时候也颇有几分自豪,他跟着洛望平来到这边学习商行管事,几年来洛家皆无大举动,那些说洛家没落的闲言碎语也听了不少。
“是这样。”洛昭言站得笔直,对着众人抱拳,“除恶扬善是我洛昭言应做之事,如今十三匪帮的匪首均已剿灭,这两日可能还有零落散匪游荡,我会派人四处查探,还请诸位耐心在盈辉堡等待几日,待我们确定商路安全,再启程返回。”
一听十三匪帮被剿,不说这围着的这些商队中人,就连附近盈辉堡的百姓听了无不欣喜欢呼,加上洛昭言归来时仅自己一人,十三岁单枪匹马剿灭十三匪帮的名头就这样随着商队传扬开去。
洛余恩当然也高兴,但他同时也担心这小家主的身体。
先头一位家主早早去了,如今洛家主家可就只剩下洛昭言这位年轻的家主,是万万不能再出事的。
将洛昭言迎回商行后,洛余恩立刻让人去找了大夫,又马不停蹄叮嘱人准备饭菜,转了一圈才回到洛昭言这,询问方才洛昭言所说查探散匪之事。
洛昭言自然心中已有打算,这边与洛余恩对着地图细细说明,再三叮嘱事情紧急不可拖延。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夫,让洛余恩相信自己没有大碍之后,洛昭言也感觉到有些疲倦。
汤药已经熬好送了过来,洛昭言一个人待着,想到寒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真就放任寒拾跟着自己出来,做这种危险的事。可是她也非常清楚,若是没有寒拾,她洛昭言此次剿匪绝不会如此顺利快速。
想了会儿,洛昭言突然转身回去将药碗端起,仰着头一饮而尽,随后又拿上刀华走出屋子。
洛余恩此刻还在商行前面忙碌,见到洛昭言这样出来,惊讶地迎上去。
“管事,我家中还有事,先回庄了。查探之事切记不要硬拼,若是散匪人数多,退回来派人到庄上回报。”洛昭言说得快,回庄之事势在必行。
洛余恩欲言又止,终于转身朝着内院走去:“是,家主。我这就去牵匹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