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哑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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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陋屋里充斥着嘈杂地交谈声，茉莉急匆匆的挥舞着魔杖，一边准备家人们的午餐一边将亚瑟和乔治的午餐装好。查理昨天下午就已经返回罗马尼亚了，罗恩直到晚上才回来，错过了和查理道别的机会。
餐桌边没有哈利的身影。“哈利昨天晚上没有回来。”金妮戳着盘子里的蔬菜回应罗恩的询问。
亚瑟和乔治在早餐过后就准备通过壁炉前往对角巷，罗恩急急忙忙的把最后一口煮土豆塞进嘴里，跳起来喊道：“等等我！我和乔治一起，去店里帮忙！”说着跟上乔治的脚步，冲进了壁炉里。茉莉追在他的身后，一道魔咒的闪光打在壁炉的隔栏上。
“站住！罗纳德·韦斯莱！”
可是罗恩已经随着绿色火焰一同消失了。
“梅林啊！”出现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罗恩恐惧的大喊道，“妈妈要杀了我！”刚才那一下吓得他脸色苍白，走出壁炉后一脚跌在了地上。乔治笑哈哈的斜倚在壁炉边，一伸手把弟弟从地上拉了起来，“她只是太生气了，你昨天不顾妈妈的阻拦跑去马尔福庄园，金妮说她气得够呛。”
“对，我看出来了……”罗恩嘟囔着。自他昨晚返回陋屋后，茉莉一整晚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还把他房间里那些多出来的东西扔了一半。虽然他没告诉茉莉，被扔掉的那些床单被罩稍晚后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别说傻话了！”亚瑟用力拍着罗恩，扬起的炉灰让罗恩发出一连串咳嗽，“你妈妈是希望你别犯傻做些冒险的事！”
“马尔福还在部里接受审查，我希望你先想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亚瑟很少会对孩子们这么严厉，“别给哈利他们添麻烦了！你今天就老实待在店里，晚上我会来接你回去。”亚瑟脸色不太好，说完就离开了店里。
“……我是来店里帮忙的。”罗恩嘟囔了一声。
乔治做了个鬼脸，耸耸肩，“你最好还是听爸爸的话。”他的身上还带着炉灰，已经走到店面中央挥舞着魔杖整理展示柜上的商品，“爸爸说，有人举报马尔福煽动那些刻印了黑魔标记的巫师，我看他这次搞不好要去阿兹卡班了。”
哈利彻夜未归，留在部里审讯马尔福，这从侧面印证了乔治的话。可是罗恩心里却有些怪怪的，“……报纸上都是乱写的。”他小声反驳乔治的话，跟在哥哥身后清点商品库存，“再说了，老马尔福才刚离开阿兹卡班，那还是哈利主导的。我可不觉得他有那个胆量再和哈利对着干。”
“谁知道呢。”乔治满不在乎的说着，“毕竟他可是马尔福。”说着两个人一起动手补足了那些前一天售罄的展示柜商品。乔治看着埋头清点的罗恩，突然意味深长地冲他说道，“罗罗，你好像有些变了。”
“什么？”罗恩头也不抬。
“你以前可是无条件怀疑马尔福的。”乔治笑着看着弟弟，“记得吗？你最讨厌的就是斯莱特林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们。”
罗恩没回话。他的确讨厌和斯莱特林有关的一切，尤其是那些把“韦斯莱”称作“纯血叛徒”的血统混蛋。早在前往霍格沃兹上学之前，对斯莱特林的厌恶可能就已经融入了他的心里。‘可是……可是……’罗恩想不透，他把自己这次的行为归结于因为他看到了马尔福的行动，对方的确没有做错什么——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见罗恩没回话，乔治一步上前抓住了罗恩的脑袋，按在怀里蹂躏着他的头发，“让亲爱的哥哥帮你看看，你的小脑瓜里是不是还残留着夺魂咒的痕迹！”他哈哈大笑，兄弟两打闹起来，直到第一个客人推开玻璃门才告一段落。
周一的小家伙们精力充沛，店门口的龙炎爆米花没到中午就卖完了，还有些在附近工作的成年巫师们也喜欢来这儿买龙炎爆米花，因为被火焰炙烤后的龙炎爆米花吃起来会有一种果仁地焦糖香气，并且会有一丝如跳跳糖般地口感，每一颗都会在口腔中弹跳七次。
“糟糕，我忘了准备爆米花了。”乔治皱眉看着门口已经空掉的玻璃箱子，那只迷你挪威棘背龙正在里面冲他喷出示威的火焰，他的腿上还黏着好几个举着甘草魔杖和铜纳特的小小巫师，正催促他赶快准备龙炎爆米花。“你们太小了，不能吃这个。”罗恩试图把趴在乔治腿上的小小巫师拉开，但是却被对方手里的玩具魔杖射了一脸墨汁。显然，他们非常执着。
“好吧。”乔治被一群小巫师围在中间，冲着罗恩摊手，“我看你得去海伦娜餐厅问问，看看他们能否借些玉米粒给我们。”
“为什么是我？”罗恩很抗拒，自从上次在海伦娜中了迷情剂出了大丑，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踏进海伦娜的大门。
“要不我们换换？”乔治艰难地在店里那些吵嚷推搡的小小巫师们中间行走，一边喝止那些站在楼梯上准备把呕吐糖塞进嘴里的小巫师，“你不是来帮忙的吗？那就快去吧！”他被店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弄得头疼。
“好吧好吧。”罗恩从柜台的抽屉里随手抓了一把加隆和西可，快步向海伦娜餐厅的方向走去。
周一对角巷街道上人来人往，天气有些阴沉，巫师们大多戴着防雨的尖顶帽，以免开始下雨的时候会弄湿自己。这就让一头红发步伐匆匆的罗恩在街上巫师们中间格外显眼，海伦娜餐厅门口的侍者一眼就看见了他。
不像上次那样，这次对方接待他时少了许多谄媚。罗恩气喘吁吁的问道，“您好，请问，你们这儿有玉米粒吗？”他的手里攥着一把加隆和西可，“可以卖一点给我吗？”
对方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稍等，我去问问。”说完他就转身进了餐厅。罗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片刻后对方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巫师，走到门口时罗恩才看清楚，那是名男巫，穿着黑色的巫师袍，看起来其貌不扬，眼神有些阴鹜的看着他。罗恩的心重跳了一拍。
“韦斯莱先生。”那名男巫向他伸出手，罗恩下意识回握了一下，对方脸上那丝阴沉一扫而过，微笑看着他，“您好，我是戴维尔，是这里的老板。”自称名叫戴维尔的男巫握着罗恩的手，笑容和善。
罗恩惊讶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叫海伦娜。”至少得是个女巫。
“哈哈。”戴维尔笑了两声，但似乎并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大概许多人都这么说过。“那是我母亲的别称，这座餐厅是用她留给我的家养小精灵开起来的。‘海伦娜’原本是海妖的名字，它的意思是美艳无双、迷离疯狂。”
戴维尔的视线让罗恩有些不舒服，对方身上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但罗恩却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位年轻的餐厅老板。他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藏进了巫师袍宽大的袖子里。他注意到对方的巫师袍下还穿着一件紧身的丝质衬衣，紧密扣牢地蓝宝石袖扣闪闪发光。这让他想起了马尔福。
“我很抱歉以这样地方式向您致歉，韦斯莱先生。”戴维尔的话音打断了罗恩的沉思，他从侍者的手中取过一只龙皮储物袋交给韦斯莱，“我听说您和您的朋友在餐厅用餐时误食了迷情剂，这让我非常愧疚。”
说到迷情剂，罗恩的脸立刻就涨红了，几乎和他火红的头发一个颜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几乎要扔下储物袋夺门而出。
“不过请您放心。”戴维尔似乎对罗恩的窘迫毫无所觉，上前一步凑近了罗恩，双手紧紧握着罗恩拿着龙皮储物袋的那只手，“我们已经彻底清查了餐厅内部的工作人员，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可笑的误会。”
“请您和您的朋友务必赏光再临，让我有机会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犹如十条细软的白蛇，罗恩猛地抽回手，回撤力度过大，让戴维尔向前趔趄了一步。他立刻道歉，把手里攥着的加隆和西可递了过去，可是戴维尔却拒绝了他手里的钱币，脸上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只不过是一些玉米粒罢了。”他这样说，“您可以留着袋子，下次再带给我。”
罗恩逃跑般奔回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背后似乎还带着那道分不出情绪的视线。他一路冲回店里，乔治看着他的身影远远奔来立刻夸张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梅林啊！他们今天疯掉了！”乔治一接到罗恩手里的龙皮储物袋就立刻往玻璃盒子里倒了个底朝天，迷你小龙被山一般的玉米粒埋了起来。
袋子里的玉米粒哗啦啦倒了几分钟才倒完，最后还从袋子里掉出来几个黑色的小圆粒，乔治眼急手快的捡了起来扔回袋子里，一边闪躲着从玉米堆中冲出来的小龙愤怒的火焰，啪嗒一声扣上了玻璃盒子的顶盖。
龙炎爆米花被一捧一捧地铲出来装进小巫师们举着的纸袋里，最后乔治干脆对着爆米花机施了个魔咒，让它们像喷泉一样自己从玻璃盒子里喷出来，这下排队等着的小巫师们更高兴了。“好了，你们自己去拿吧！别忘了把纳特放进盒子里，我可是在盯着你们！”乔治将手里的袋子仍进罗恩怀里，挥着魔杖重新进了店里。
“你认识海伦娜餐厅的老板吗？”罗恩接住袋子，随手踹进袍子口袋，跟在乔治身后走进店里，把一个准备骑着玩具扫帚飞上顶层拿爆炸糖的小巫师拦腰抱了下来，一边戳着他的鼻子，“你至少得到了一年级才能买这个！”对方冲他做个鬼脸跑走了。“你这儿像个托儿所。”罗恩皱眉说。
“谁说不是呢！”乔治耸耸肩，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他身上还带着早上走出壁炉时的炉灰，忙到现在都没来得及拍一拍，这下全落在了沙发套上。“部里至少一半的巫师把孩子们扔在这儿，另一半巫师的孩子们大概在霍格沃兹，要么就是太小了，还没办法出门。”
这么说有些夸张了，但确实有些工作过于忙碌的巫师会给孩子几个西可或者纳特，让他们到韦斯莱的店里消磨时间。通常是那些没办法独自照看孩子的巫师，等到中午或者晚上他们会再把孩子给接回去。毕竟韦斯莱的店即受小巫师的欢迎，又和魔法部离得很近。
“没办法，毕竟我不能只赚霍格沃兹休假时的钱。”乔治叹了口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海伦娜餐厅的戴维尔吗？你打听他干什么？”他挥舞魔杖取来两杯冰镇南瓜汁，力度没控制好，罗恩的那一杯狠狠磕在了他的额头上。
“没什么，刚刚玉米粒就是他给我的。”罗恩皱着眉，又想起那名普通的年轻男巫。
“哦，那倒是挺稀奇。”乔治喝着南瓜汁，顺手冲旁边正在呕吐的小巫师施了个漂浮咒，把他挪到了店外面，“他很少会在店里呆着，即使在店里，也不怎么出来。”
“为什么？”乔治的形容让那名男巫的形象更加可疑了。
“嗨！”乔治倒是叹了口气，他压低了嗓音，凑到罗恩的耳朵旁边，“毕竟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哑炮！”
“什么？”罗恩不可置信。乔治冲他点点头，“你瞧，部里每个月会召集地区个人经营性质店主间的贸易协会，在对角巷、翻倒巷和霍格莫德村开店的店主都要参加，部里说是为了便于协商交流。”
“海伦娜餐厅已经连续两年被评选为‘优秀巫师餐厅’，在女巫间更是拥有高人气，他们的限定魔法食谱连预言家日报美食专栏的巫师都无法破解。”乔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地惋惜。
罗恩没吭声，他记得刚才对方告诉他，餐厅是用家养小精灵开起来的。
“不过嘛，即便如此，他却拒绝了所有的报纸采访，就连部里给他颁发奖杯时他的自我介绍也没有提及姓氏。后来大家说，那是因为他是个哑炮，所以被家族除名了。而那些魔法食谱，就是他家族的东西。”
“……可是我听他说，他的餐厅是家里的家养小精灵……”
“没错儿，他母亲留给他的。”乔治回答，“但是她已经死了。我想，把这些留给他，可能是为了照顾自己唯一的孩子吧。”
“再怎么说，虽然哑炮不光彩，可是母亲毕竟是爱孩子的。”乔治说着叹了口气，“我听说他虽然无法使用魔法，但却对魔法食谱的改良有独到的见解。我猜，如果他能去霍格沃兹，也许会在魔药上有所成就。”乔治摇着头，“就连餐厅的名字都是以他母亲的名字命名的。”
戴维尔的事让韦斯莱兄弟有些感叹，毕竟身为巫师，作为哑炮出生是一件无法想象的可怕事情，因为无论有着怎样的天赋，无法被魔杖选中施放魔咒的人，将永远不能踏进霍格沃兹的大门，被巫师的世界拒之门外。
哑炮们大多性格乖僻，行为古怪。巫师们眼中的哑炮，大多都缩在阴暗的角落用嫉妒而贪婪的视线盯着手握魔杖的巫师，也因此，虽然他们对巫师来说无害而羸弱，可却被巫师界视为传染疫病一般的耻辱。人们谈之变色，大多巫师家族都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哑炮的孩子。
那天晚上被马尔福宣之于口的血统论又袭上脑海，与之纠缠的还有刚才戴维尔站在餐厅门口略显阴沉地脸色。罗恩的心头涌上一丝愧疚，但他很快将它抹去了。
“我大概真的是和马尔福在一起待久了。”罗恩的脸色很难看。乔治正在给一个刚刚买完糖果的小巫师找零钱，罗恩走过去，一边帮忙将货架上被买空的货品补上，一边努力在心中说服自己，“别被洗脑了！”
“血统什么也不是！”
“否则韦斯莱家早就支配巫师界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哑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