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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你好,夏晨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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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肃
天井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几朵菊花开得正艳。李贤民坐在屋檐下,正对着一张照片发呆。
这是他未婚妻子给他的。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经典蓝白运动校服,头发炸成马尾高高束起。当时秦琪笑盈盈地说:“这是我女儿,长得漂亮吧?”
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证明他年纪已经不小了但眼神的凌厉程度却不是年轻时能够比拟的,他盯着未婚妻给的照片,已经没有第一次拿到并看到时的惊异或惶恐,而是疑惑和诧异。
李贤民无声的叹气,拿起立在茶几上的相册,从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取出那张尘封已久的黑白照片,由于年代久远,边角有些发黄。只见上面的两个女人相拥而立在河边,身后隐隐可见英国塔桥。靠左的女人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站姿笔直挺拔犹如一棵松树,另一个女人一袭白裙像朵盛开的百合。
李贤民合上眼,混沌的脑海里,黑衣女人与亲戚的女儿的残影逐渐重合,惊人的相似。女人睁开眼,她的虹膜是天蓝色的,拥有立体秀气的五官,一袭黑衣,黑发披在肩上,右手握着一把黑柄的长刀。身后立着一名白裙女子,乌黑的头发半遮着脸,白皙的脸庞上一对黑色的眼珠格外夺人眼球,她藏在女人背后的阴影里,只看得到她的嘴角轻轻上扬。
“好久不见。”她同时张开口,低沉的女声却从地底下传来……
李贤民一个轱辘从床上翻起,敏捷的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依然乌黑的头发湿哒哒的,汗湿的里衣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他拿过枕边的手表,上午九点。今天是他活了半个世纪以来起得最晚的一个早晨,不由叹息。
床头柜上倒扣着那黑白照片。右下角有有一行小字:
晨与琳1945.5.9 于伦敦
李贤民踱到窗前,面对灿烂的阳光发出轻蔑的鼻息声,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向着天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
“你好,夏晨清。”
11月25日
河西很少下雨,更何况是深秋。刚考完月考的学生们面对这该死的暴雨纷纷面露愁容。
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淑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相比那些愁眉苦脸思考如何回家的学生她显得从容太多。
恐怕也只有到雨天,才会体现出值日生的好处,淑雅心说。她提垃圾桶想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晨清站在隔壁班门前和一个女生说这些什么。那个女生淑雅认识,叫孙柯,不良少女。是为数不多跟晨清有交情的人。
聊什么呢?淑雅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一点。
“你在偷窥谁啊?”这突如其然的声音把淑雅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垃圾泼到这个人脸上去。
淑雅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班长,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你偷偷摸摸的才吓人好吧?”班长看了一眼淑雅手里的垃圾桶,怒道,“扔垃圾去!不觉得臭吗?”
淑雅抽了抽鼻子,嗯,果然很臭,接着又朝隔壁班方向望了一眼便小跑着去倒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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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柯磨着牙,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古板的人:“你这家伙做完卷子就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就不会造福一下群众吗?不会吗?!”
晨清“呵呵”的笑着,完全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糟糕的问题。
[叮咚——]
“短信?”孙柯一惊,随即又一脸坏笑“要是在考试的时候响就好玩喽。”
晨清扫了一眼短信内容,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孙柯的调侃。她从容的把手机收起来,面色平淡:“家里有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孙柯傲娇般的轻哼:“哼,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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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见的暴雨驱赶的人们四散而逃,学生们把书包外套顶在头上飞快的在路上奔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北方的暴雨就像老天爷打喷嚏,淅淅沥沥,哗啦哗啦,滴答滴答,很快就完了。不过今天,看老天爷是的重感冒了,喷嚏打个没完,而且还开始呕了。
淑雅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她总是有两把伞,一把在家里一把放在学校。为的就是防备今天的情况。
不同与那些着急往家跑而让自己变得更像落汤鸡的路人,淑雅不急不慢的走在学校后的小道上,轻轻转动手里的花雨伞。感觉很美好但画面并不文艺。她的右手边是学校的砖墙,很高很高,像是监狱的高墙;左手边是被遗忘很久拆迁工地。因为这个原因,这条阴暗的小道已经被人遗忘,鲜有人知了。
被遗忘的小道是不会有路灯的,只有十几年前的老旧路灯还矗立在路旁,像枯朽的老人,感受着风和雨水的侵蚀,已经锈迹斑斑摇摇欲坠。天地间一片混沌,像是在眼前隔了一块磨砂玻璃。沉重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脚踩在雨水里,啪啪打着拍子。
这是她最喜欢的时刻。
“嘭!”
淑雅抬起头来,这时枪声。
然后是□□相碰撞的打斗声,和骨骼错位的嘎巴声——她的听力一向很好。
由于这里鲜有人来,所以这里经常会发生混混打架斗殴的事情。难道这么这么大的雨都浇不灭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火气吗?
正走了几步,淑雅秀气的眉麻花一样拧在了一起,凭脚感,她很快意识到她踩到了一个糟糕的物体。
“SHIT!”以后出门绝对要看黄历,淑雅在心理提醒自己。果不其然,地上的是一个死透了的男人。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手臂连同肩膀一块被削掉了。
“死得真惨。”淑雅唏嘘的摇摇头,心想那把刀一定很帅。
她的思绪很快被一道尖锐的尖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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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站在雨幕里。那人身材高挑,笔直,手里的武士刀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它刺得穿钢铁,斩得断风和雨,以及……人的颈椎。刹那间,头颅像皮球一样蹲到地上,转了几圈最后一动不动。
无头的躯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溅起小水花,最后倒在了头颅的旁边。
这个解决的,但这个人还不能收刀。他反手捂住刀柄,向后刺去。
“噗嗤”成功刺入腹腔。
微胖的男人抱着从切口里流出的肠子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孙柯多希望自己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她蜷缩在墙角,抑制不住的尖叫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