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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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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总是这样!一头有些蓬乱的头发在她那双细小的手下备受摧残,皱着细长的眉心拧成团。自动铅笔的笔帽在她的樱桃小嘴下已经壮烈毁容,但愿可怜的笔帽看在死在如此可爱人之口会无怨无悔地早升极乐。从这场景看来今天又是她的受难日。原因无他,从她认识阿拉伯数字开始,她的天敌就诞生了。
现今芳龄17的她,就读某所名为英才的重点高中重点班级高一(3)班,成为人人眼中羡慕的尖子生,人人口中夸奖的乖宝宝,更是世人所津津乐道的书呆子。这所高中时有名私立学校,校风开明到学生可以随意交朋友无人去管,原因是太多管不了,管得不好引起暴动就不太好了。学生打架滋事更是家常便饭。
那么为什么书呆子欣欣会乐意在这里上学呢?猜想大家都猜到了吧!答对!就是因为钱。英才中学之所以会被称为重点中学可不是浪得虚名,它每年以全市考取重点一流大学名额最多而位居榜首。除了强大的师资力量,当然少不了优秀学子的网罗。上学不交学费反而还有奖金,这种好事信心怎能放过,她可是典型的财迷耶。倒不是说她有多缺钱,相反,妈妈拥有一个小型的蛋糕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只是爸爸在欣欣七岁是因为癌症病逝,她就发现原来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如果她们家有钱就可以给爸爸动手术,也许爸爸现在还可以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笑她说:“丫头,你又长高了。什么时候可以摸到爸爸的胡子呀?”;如果她们家有钱就可以给爸爸买昂贵的药,也许爸爸就算病治不好至少死得时候不会那么痛苦,以至于指甲盖都被抓掉,用流着血手打她,叫她走开。所以从那天起她暗暗发誓将来要成为有钱人,她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亲人离她而去。
所以她并不特别聪敏,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倔强勤奋。所以她以全市第十名的成绩考进了这所中学。顺里成章地获得了她渴望已久的2000元奖金,外加免学费。视乌烟瘴气的校风于无物。
现在继续说她的天敌,她正在头疼为什么每次不会换算sin 和cos ,简单的海面强,一遇上复杂的她准错没商量。外屋传来妈妈的叫声:“欣欣,去对街新开得好利来买他们的新品。”
“噢,知道了。”欣欣高声喊出,拿起一旁的梳子将弄得凌乱的头发胡乱耙两下梆上。走时不忘再算一题验证自己是不是白痴。
“欣欣,快点。都8:45了。要下班啰!”妈妈催促着。
“噢,知道了。”一边算一边回答,自动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五分钟后有了答案,可清秀可爱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她皱紧了眉两眼冒火。
“欣欣……”又传来妈妈的叫声。
“来了。”欣欣气得牙直痒,顺手一挥将笔插在了黑色皮筋前头发上,然后抓起书不敢置信地左看右看,“又错了。”欣欣沮丧地套上白球鞋,边走边想自己难道真的是白痴,同样的错犯无数次不够,还怎么也改不过来。走出房门看到店里零星一两个客人。知道时间不早了,头也不回地对妈妈说道:“我这就去,一定来得及。”还加快脚步往外冲出去门,门口处一个瘦高的身影正要进入。欣欣就这么直直地结实地撞了上去。瘦高身影被撞得侧过身去,但欣欣的惯性运动仍未结束。和瘦高身影擦身而过整个人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一双有力的手适时抓住了欣欣的胳膊,所以她只是膝盖着地,一直手撑在地上,整张脸算是保住了。
欣欣把起身快速拍了两下膝盖上和另只手上的土,嘴上不忘道谢:“真是对不起,刚刚没看到你,谢谢你。”从始至终欣欣都没有回头看过帮她的人,还边拍边走,然后逐渐加快脚步,最后开始小跑步。
“欣欣,你……”妈妈从柜台后探出头想念她两句,却因已经看不到人而作罢。瘦高个子注视着欣欣离去的方向,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只小熊笔帽的自动铅笔,看到笔帽已经旧得看不清小熊的面容,仔细看还可以看见几个小小的牙印,这是刚才从欣欣头上掉下来的不明物体。瘦高个子是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少年,一身淡蓝色运动装,个性的脸上映着暖色灯光洋溢着勃勃朝气,明亮黑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芒,看着自动铅笔的眼神有一丝笑意。回头盯着欣欣的妈妈缓步走来:“我要一个够两个人吃的生日蛋糕。什么时候能做好?”说着把笔放在了橱窗柜台上。……
欣欣不爱看电视,因为觉得比较费时间。所以只要是被她列为浪费时间的事她都不喜欢。可却喜欢看动画片,平生最迷的东西就是《灌篮高手》,而且她还特别贪心,樱木花道和流川枫两个都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把他们贴得到处都是,整天看着乐得流口水。所以欣欣最喜欢的体育运动是篮球,尽管自己只有160cm,而且毫无运动细胞,跑步永远是最慢的,因为她觉得跑快跑慢都无所谓,反正也没钱收。所以她只有望‘篮’兴叹的份。所以她唯一的课余爱好就是看别人打篮球。她觉得打篮球的姿势简直是太帅了。在她十七岁的天空里,只有三件大事,一钱,二念书,三篮球。
欣欣每天重复着同一样的事情,睡觉,上学,看书,哦,还有找自动铅笔,因为她有个坏毛病,总是无意识的将笔插在头上,就像戴眼镜的人没事喜欢扶眼镜框一样自然,(忘了说她视力好,不戴眼镜。别看她是书呆子,可是不喜欢看电视,不喜欢看小说,所以想她近视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可是后果就是不断找笔,然后找不到再买,到后来也不用买了,反正不见这支说不定找见另外一支。然后偶尔帮妈妈跑跑腿,偶尔在篮球场外徘徊两圈欣赏一下。这就是她的生活。她没有同龄的知心朋友,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忙,忙着做书呆子,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关心。满心满眼就只有念书。间或的观赏篮球就是她唯一兴趣。
于是有这么一天,天很蓝很蓝,很高很高。凉爽的秋风扫着满树零碎的秋叶,片片如火的枫叶悠悠飘落,欣欣踏着快乐的步子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哼着小曲,背着书包准备回家吃妈妈做的红烧肉,想着就流口水。走到篮球场外不忘停下来瞅两眼,隔着铁丝网,看着里面的人在打篮球。今天特别热闹,可能是有比赛,所以场内挤满了人,层层叠叠地将里面的盛况围住什么也看不到,还不时传来女生的尖叫声。欣欣生平最不爱挤人堆,但是又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于是决定去瞅两眼再走。
挪动着身体,好不容易探出头一窥盛况。不瞅还好,一瞅就粘住了,她看见来回场内奔跑窜动的人,一个穿着蓝色球衣,号码为七的高个子男生,一个跃身灵巧快捷闪过身旁的人,在对方两人的阻拦下只见他将手中的球优雅而精准,轻手一抬,球入网得分。欣欣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打球原来还可以如此潇洒帅气,不由脱口赞叹:“哇,好帅噢。”她的声音不大,可却引来一群女生的毒射仇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是眼睛还是不由得向七号投去,她向来是整体看法,从来不在乎某人具体长某样,她所说的很帅只是单纯的那人打球的样子很帅。
不一会,欣欣挤人堆看球的报应来了。只见他们争抢的篮球朝着欣欣站的方向飞来,人群出现应激效应纷纷退避,旁边的人惊慌躲闪,连带将正想退出雷区的欣欣挤得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球象是有跟踪器,照样砸在欣欣的脑袋上,弹到她的怀里。
“啊!……”这可一点也不好玩,欣欣顿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捂着额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刚才一时失手。抱歉!抱歉!”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走近,弯腰拾回砸在她怀里的篮球,礼貌的道歉。
欣欣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才看清来人身上蓝色运动衣上写着‘7’,看在他打得还挺帅的份只好自认倒霉,呐呐地说:“我没事。没事。”从头到尾欣欣注意到的都是他蓝色运动衣上胸前的‘7’字。
男生又出声了,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正眼看他的女生觉得有些面熟,有丝困惑:“没事就好,你……”
“明宇!快……”身后队友催促着。
“噢,来了。”明宇不再追问,转身离去。
欣欣按揉着额头爬起来,感到一群女生的毒眼又向自己扫来,咕噜了句:“真倒霉。”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准备回家去,觉得吃饭比较具有建设性。
明宇继续来回打着球,可眼睛的余光却不自觉地向刚才的地方溜去,思索着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怎么会记不起来呢。却发现人群中她的踪影早已消失。
今天是中期考的前一天,也是欣欣能否拿到这学期的奖学金的关键性考试,所以这么重要的事天塌下来也要等她考完再说,更何况只不过班里多了个受欢迎的同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下午自习课还没开始上,欣欣从教室外面回来就见今天班里气氛异常,也没多想,就坐回自己角落靠窗的位子上。开始满头苦啃她的天敌数学,足够了解她的人就应该知道在这种进行“世纪大战”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惹她,她肯定狂飙。
所谓异常气氛,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帅气、英俊、潇洒、阳光的美少年成为高一(3)班的新成员,而这位新成员的名字就叫徐明宇。一来班里就收到全班同学男女通吃(除有一个不太正常的她)的热烈欢迎,人人都忘记了考试这种家常便饭的常事,全都围在徐明宇身旁谈笑风生。徐明宇在欣欣一进教室就注意到了,因为她很特别,恩……,特别的呆。明宇暗笑,这小女生不但没注意到自己,一脸茫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就开始皱眉苦思,模样很可爱地咬着自己的自动铅笔,那一刹那有很多影像闪过,难以琢磨,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她,莫名的熟悉。不是自吹,自己吸引力也不差,却对她丝毫没有影响,不禁开始猜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注意到他。尽管很多同学热拢地跟自己聊天,可眼光却总是会不受控制自觉地溜向靠窗的方向。
上课的铃声响起,大家惋惜地坐回位子,徐明宇的位子就在欣欣后斜方个两排,可以清楚地看到欣欣的位子。小瑛回到位子,用胳膊顶顶邻座的她,“欣欣,他很帅,很有型,对不对?”
“啊?谁?流川枫?”想题的她随口应道。
小瑛翻翻白眼,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过头,怎么会想起和她说话,和这家伙做了两个月同桌,唯一好处就是安静,适合学习,唯一的坏处就是两个位子可以一个人坐,却塞了很多杂物在哪里碍眼,通俗点就是有她等于没她,还占着个坑。
小瑛无趣地埋头掏出书本,也许是剩余能量没消耗完,也许是不信她真的无坚不摧。又用手肘抵抵欣欣,“新同学真得很帅,你就看看吗?看一眼又没什么损失。”
“噢,有新同学了。”欣欣仍没有抬头,漫不经心地回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小瑛发急了,这家伙到底还不是人呀?什么都不关心,还不如去出家算了。双手扳过欣欣低垂的脑袋,面向自己这边,“你看!就是两排后斜对着穿白色运动衣很帅的那个。”
欣欣举目扫去,一片人,男的女的多得很,全在看书,管他是哪个。小瑛也顺着视线看去,正好徐明宇抬起头向这边看来,徐明宇本想招呼的微笑,很高兴她终于看到自己了。却看见欣欣正不耐烦地拨开小瑛的手,又埋头书中。笑容僵在脸上有些挂不住,还好另一位很捧场,小瑛有点花痴地冲自己笑着,还激动地猛摇欣欣的手臂,“他冲我笑了耶,他笑起来更帅。”
欣欣的忍耐力终于发挥到极限,回头瞪着小瑛一眼,“放开我的手。”声音不大,怒气却不小,本就比较安静的教室,她声音也就格外清晰地传进方圆三米范围里。
徐明宇不知何故顿觉也脾气上来了,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欣欣跟前,“这位同学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你的同桌,不如我们两对调一下位子怎么样?我比较喜欢靠窗的位子。”
欣欣这才注意到徐明宇的存在,看了看帅气的脸,开始默默地收拾文具书本,徐明宇开始后悔,奇怪自己怎么了?咬咬牙很想说:原谅我,我只是很想认识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注意到我。
徐明宇后来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从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误以为徐明宇喜欢顾小瑛,张欣欣和徐明宇不对盘,成了两冤家。顾小瑛从此对徐明宇一往情深不可自拔。
可其实欣欣仍然对徐明宇毫无概念,也许是她心思太单一,也许是她太过迟钝。每次当她感觉自己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而抬起头来时,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然后笑自己一定是神经有问题,又继续埋头看书,然后继续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到最后即使有怀疑也不再理会了。
很快的一年过去了,欣欣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是徐明宇却开始非常了解欣欣的种种习惯和小动作,发现其实她是个易懂而简单的人,喜怒哀乐都很简单,常常只要成绩单一发她就会有各种表情,时而伤心,时而兴奋,时而感伤,时而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些表情很快就会消失,然后就是永远一丝不苟的看书写字,轻皱眉头,徐明宇实在是不懂书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她几乎什么兴趣也没,哦,有一个,就是会偶尔对着篮球场的方向发呆,有时候也会站在篮球场外看球可是也只是一会儿。这让他想起一次普通的意外事件,大概就是那次吧,可是徐明宇又觉得应该认识她更久才对。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默默注视了她快一年,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然而如果一切只是停留在徐明宇觉得欣欣总是莫名地吸引自己那就简单很多。可是渐渐的徐明宇开始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笨丫头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她对一切都不甚关心,他就不信她是圣人,所以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找她的茬,可是效果不佳,她毫不挂心,丝毫不在意,大多时候都是礼让退避,徐明宇泄气地想这丫头大概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吧。事实也正是如此,欣欣高中第一年能叫得出名字的同学用两根手指数就够了。一个是顾小瑛,一个是张扬。原因无他,都是同桌。强吧!!!!!
在欣欣印象中,徐明宇真正走进她的视野范围内应该是高三第一学期,学业开始越发紧张,学校开始安排自由晚自习,值日开始从每日一次变为一日两次,一次中午(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早读用来扫地实在是浪费光阴的可耻行为,这大概就是重点班另类思维方式),一次晚自习后(通常都是离家近的人被安排在这时间段,所以离家只有一刻钟车程的欣欣不得不因为值日,被迫每周上一次晚自习)。值日表有意又似无意地将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星期五。同一天没有什么奇怪,可奇怪的是从这以后,欣欣原本四十分钟的清扫时间就缩到十分钟就可以搞定。自己还在怀疑是不是同学们的文明环保意识突然提高了,不然就是自己成了清洁女超人。当然这是都不可能。
然而一次意外的折回让她发现了原因。下午放学后欣欣因为将手套忘在抽屉,要骑单车时才发现冬季的风开始变冷冽,不得不中途折回,才发现本应空无一人的教室却有人在清扫卫生。夕阳的余辉透过玻璃折射,洒在浅木色的课桌上呈现一片醉人的金色。沙沙的扫地声扬起薄尘,透过光缕如雾朦胧,男孩白色高大的身影在光束中穿梭,别样的宁静弥漫在阳光一样的男孩周围。欣欣愣愣神才惊觉自己没有踏错时空,疑惑随之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现在扫地?中午忘了吗?”
男孩的身影有片刻的僵硬,然后对她荡起灿烂的笑容戏说:“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和死敌说话呢?要和我握手言和吗?”
“啊?!!”欣欣脸上难得出现如此大幅度的表情,她错愕地瞪圆了眼,怀疑他是在跟她说话吗,怎么一个字的听不懂。而这样的表情在明宇看来却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猜得没错,她根本没在意过他,可自己还傻傻地担心她因为打扫卫生而回家太晚,左思右想就只有调整值日时间最为妥当。可是做了决定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推翻后又会不由自主地自动“忘记”周五中午的值日安排,然后变成下午,然后变成习惯,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习惯,习惯。明宇沮丧着脸咕噜着:“没事。你听不懂也没关系,你怎么又返回来了?”
这次欣欣听明白了,“忘了那东西。中午忘了值日吗?”欣欣看看教室发现这个男生扫得很仔细,有七八分可以肯定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值日很轻松的原因,基于受惠的义务,本来要拿了手套就走的手却有自主意识地改帮他搬起板凳。
“嗯,谢谢。我忘了。”而且每次都忘。明宇看了看她举动不由心头一暖,“欣欣,你好象不太爱说话?不喜欢这里的同学吗?”真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和她说话那该多好。
“啊?没有的事,我只是不知要和他们说什么。而且也没太多时间。”欣欣一边认真的搬凳子,一边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用以掩饰自己在听到自己名字时身上乱窜莫名电流的奇怪反应。
“你该不会是名副其实的书呆子吧?哈哈哈……”明宇在听到她可爱回答时,按耐不住顽劣心性笑弯了腰似地嘲笑她。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本来就是嘛。书呆子很好笑吗?”欣欣瞪着大眼睛,不服气地认真反驳。
“你……你……你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明宇笑茬了气。天哪!她怎么可以这么认真!
欣欣看着在一旁笑爬了的明宇,胀红了整张苹果脸。明宇看着苹果脸心跳加速,欣欣看着明宇的眼神心跳加速。
自此以后明宇开始有了一项新乐趣,每次见到欣欣就叫她“书呆子”,欣欣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就会想起他那天看她的眼神,然后脸刷一下染成绯红,瞪着明宇立刻掉头走人。其他人还以为这两冤家又对上了,明宇终于抓住欣欣死穴取得压倒性胜利,欣欣气不成语,脸比关公。哎~~真相永远都是少数人知道的。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地流过。欣欣养成了在每个周五的下午留下来值日的习惯,因为不想莫名受惠于人,当然顺便听他的嘻嘻哈哈;养成了下午在楼道窗口看篮球赛的习惯,当然这比赛中自然有他的身影;养成了在某时刻从课本中抬起头来看向某角落的习惯,当然这个角落有他的身影;养成了在顺应潮流时折起幸运星的习惯,当然这每颗当中自然有他的好处。明宇自然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招惹欣欣。喜欢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话皱眉、瞪眼,看着她因为自己逗弄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他想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张欣欣对徐明宇而言,绝非同学而已。
转眼间高中生涯即将结束,离别在即,同学们都在留言话别,互赠礼物,欣欣也如愿被北方城市的X大学录取,明宇则考上另一个南方城市的大学,欣欣第一次发现他们俩这么没有默契,第一次怅然若失地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似乎某些事还没有时间准备开始,就要匆匆划过。
学习型的班级自然人情淡薄了些,离别会那天又下了很大的雨,很多优先录取的同学都提前办好了离校手续,来的同学并不多,但欣欣还是来,带着某种渴望与聚集了许久的勇气。在校门口她就碰到了明宇,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他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神态宠溺地挠着女孩的头发。于是欣欣所有的勇气消失不见,包括开离别会的勇气。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他的叫声。
明宇气喘吁吁地跑来,兴奋地将一小蝶漫画书塞进欣欣的怀里,他涨红了脸、不自在的笑着:“给你的。我想了好久才决定送这个,小文也说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欣欣愣愣地看看那个打着白色雨伞,白衣飘飘的女孩,苦涩地说:“那个漂亮女孩叫小文呀。你为什么不送给她呢?”
“那个怪胎最讨厌漫画了。不说她了,你不参加离别会吗?这是要去哪儿?”明宇粗神经地关切欣赏对礼物观感,结果失望地发现伊人似乎没什么特殊反应。
“我买东西刚好路过着,正想回家。”欣欣捏了捏手中原本该送出去的幸运星瓶,看着朦胧细雨面不改色地撒了谎。
“是这个嘛。哇!好漂亮地幸运星瓶,好还有这么多星星。送给我好吗?小文会非常喜欢的。”明宇直接拿在手中把玩,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想要这种类似女性喜欢的东西,便假借他人名义索要。可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对欣欣来说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欣欣的心剧烈抽搐了一下,强逼自己吐出了“好”字。默默的苦涩地想这样祝福也算是可以达到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
“你好吧?是不是不舒服?要我送你吗?”明宇终于觉察到欣欣的脸色不对劲,本要出口的告白又吞了回去。
“不用了,谢谢。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欣欣挤出笑容向他告别,想留下最美的一面给他。说着转身跑向雨中,不再回头。
“等……”明宇莫名其妙地看着欣欣跑走。
小文走上前来调侃道:“哥,你是不是把未来嫂子给吓跑了?”……
是命运在捉弄,还是青涩的爱太脆弱,本该即将开始的恋情却在不经意从指尖溜走,明宇和欣欣虽然仍然偶尔还在联系,但是明宇觉得欣欣好像在和他刻意保持距离,不冷不热的问候,让他很苦恼。欣欣一边庆幸可以听到声音却又一边痛苦抗拒自己的心。时间是无情的,在欣欣刻意的忽略下终于在一次又一次错过中失去了明宇的联系方式,也断了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一年又一年,记忆在淡化,回忆在模糊,一切都在平淡的生活中消逝。只有某个午夜的梦间,阳光的笑容依然一遍遍的在温习。
很多年后,欣欣变得更成熟,也不再一味的读书读书,但她依然关闭自己的心门,因为她觉得阳光已经错过,打开依然一片灰暗。也有时她会拿着明宇送的漫画,责怪自己,当初如果积极去争取,也许结果会不一样。直到有一天,在拿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打开的漫画书里,看到这样的字迹。
书呆子:
我很不喜欢樱木花道,更不喜欢流川枫,尤其不喜欢《灌篮高手》,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过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好了。记得下次多分点注意力来看我的比赛。你从来没来看过我的比赛。唯一一次大概是我的球砸到了你,可我敢保证当时你肯定没有正眼看过我。我绝对比他们都帅,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所以看在我这么帅的份上,请以后都看来我打球好不好?只看我打球好不好?
企盼你只看着我的明宇留
视线早已模糊,本想克制一切回头的念想,却在不经意间猛然回头,才发现置身于迷雾中,早已前路不识又何谈来时路?她多想说好,可你又在哪儿?是否还在等着我?可否还在等着我。欣欣抱着漫画苦笑着流泪:“对不起,明宇。对不起……”她想,错过的时间我会追回来的。不管是否还有用。这一次,即使主角只有我一个,我也会走到终点,绝不半途逃跑。
自这天以后,欣欣恍若变了一个人,她变得爱笑了,开始联系以前的同学以及算得上淡如水的朋友,开始在每一个想他的时候折一颗幸运星,向每一颗可以遇到的流星许了一个愿望。她在想,希望我与你能在茫茫人海再次相遇。然后我会对你说:“我找你好久了。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