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与千寻白龙樱》泉九

49、剧情④④

　　“哒，哒，哒…”细碎的脚步声在幽径中回响，听上去有些渗人。
　　“……”八重樱与无脸男已经到站，来到了神隐又一大魔女钱婆婆的居住地，沼底。
　　无脸男跟在八重樱的身边，非常安静，连脚步声都没有，仔细看他的脚下，他的脚根本没有沾地，他是一直飘在八重樱身边的。
　　真宝宝老鼠扒在八重樱的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警惕的看着无脸男，仿佛只要无脸男随时会伤害八重樱一样。
　　“……”对真宝宝老鼠无声的防备不满，而无脸男却不能对他做任何动作，无脸男能活到现在除却人类生生不息的欲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有些极度敏锐的观察力，他能够看出人类的任何一抹隐藏的情绪，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出，此时如果他对真宝宝老鼠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那么八重樱将会毫不客气的跟他翻脸。
　　“……啾~”真宝宝老鼠最先受不了四人之间僵硬的气氛，他指挥着苍蝇人面鸟提着自己后颈的皮肤率先向前飞去。
　　那么现在就在原地的就只有八重樱和无脸男了。
　　“…八重樱。”无脸男轻轻的走近八重樱，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沉声道“你不能讨厌我…”
　　说着他的脸渐渐靠近八重樱，在八重樱耳边说“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你不可以讨厌我…你要是讨厌我……”
　　无脸男顿了一下，温柔中带点缱绻的声音一瞬间阴狠下来，“我就吃了你！”
　　“……”八重樱似是早有准备，她后退数步，与无脸男拉开暂时安全的距离，直视无脸男的眼睛，“我不会讨厌你，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真宝宝老鼠和苍蝇人面鸟的离开就是八重樱指使的。
　　她与无脸男必须要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一直这样暧昧不清。
　　放在八重樱外套内袋的粉红色珍珠不断提醒着八重樱，她不能对不起琥珀，她喜欢的，爱的是琥珀，就是琥珀，也只是琥珀。
　　“那么，八重樱不会离开我吧…？”无脸男问道，永远不要离开我！
　　“……”八重樱皱眉，蔚蓝的眸子在惨白的月光下折射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直直射进无脸男的眸心深处。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无脸男马上别过脸，不看八重樱。
　　她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就像知道我全部的意图一样…八重樱…她……
　　“我不能保证。”见无脸男别过头不说话，八重樱也不恼，开口。
　　“！！”温和的嗓音重重的敲击无脸男的心，他情绪不稳的用双手扣住八重樱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不讨厌我吗？！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么为什么不能保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八重樱感到来自双肩上尖锐的刺痛，却没有反抗，依旧风轻云淡的微笑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无脸男的瞳孔红了，狠狠的看着八重樱。
　　那无声的笑似是习惯，像刀，狠狠地插在无脸男的心脏上。
　　她总是这样！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八重樱外套双臂上的衣料渐渐透出丝丝殷红，可见无脸男用力之大，八重樱的双臂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她还在笑，若无其事的，风轻云淡的，什么都…不在意的。
　　她那双蔚蓝的瞳孔中充斥着的只有一种情绪，是包容。
　　包容一切。
　　什么都不在她的眼里。
　　在她的眼中，无脸男无法看到自己的影子。
　　即使是痛苦也无法令她集中精力去恨或者去爱。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仿佛孤身一人飘荡在下着暴雨的黑夜中。
　　她确实痛苦，但这份痛苦与他无脸男无关。
　　明明是他给予了他如此的痛苦，她却将他摒弃了，撇清了。
　　如果不是他使她感到痛苦…这份痛苦同样可以是不小心掉入水中，跌入荆棘丛这样的痛苦。
　　无脸男烦躁起来，他猛的用双手箍住八重樱纤细的脖子，强迫八重樱正视他，看到她瞳孔中倒映出他的面容，而她的面上涨出痛苦的潮红，他浮躁的心中涌上了病态的快意。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八重樱断断续续的说“等，拯救完…所有我，想拯救，的人…我就……咳咳”话未说完，八重樱便猛烈地咳嗽起来，无脸男能够感受手心的微热的滑腻，以及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他能够轻易捏碎的动脉。
　　像是被烫了似的，无脸男马上松开了手，八重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缓过气，八重樱抬头，继续看着无脸男“我已经想好了。”她继续说道“等我拯救完所有我想拯救的人或者妖怪，我就可以全无畏惧的面对死亡了。”
　　“！！”无脸男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他失控的对八重樱吼道“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吗？！你以为！你所想要拯救的…他们需要你的拯救吗？！”
　　无脸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一抹微笑，那抹如同银莲花的微笑。（银莲花花语之一：失去希望）
　　“我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所有人。”八重樱站起身，与无脸男对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我一直知道。”
　　“所以我才会尽己所能。”八重樱摇摇头“所以我们不可能。”
　　“……”无脸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痛苦，或者是悲伤？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办法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怎样才能让你放弃死亡呢？”他沉声问。
　　“找到……”八重樱“琥珀。”
　　“琥珀？怎样才能找到他？”无脸男连忙问。
　　“你找不到的。”八重樱还是摇摇头，“他是一条河川的化身。”然而那一条河川如今已经消失了。
　　“他……？”无脸男重复道。
　　“他，他是我最喜欢的人。”
　　“……”无脸男别过脸，大步顺着小道向前走，再没有说话。
　　八重樱看着无脸男向前走去，不愿再回头，突然轻笑了一声。
　　她从外套的内袋中取出一颗圆润的粉红色珍珠，摩挲了一下，再将它放回衣袋，跟上了无脸男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