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天使守护你》望艾

12、只要和你在一起

　　你问我怕不怕，
　　我笑着说不怕，
　　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
　　“妈的，这个穆宇波在干什么？这么多次给球门造成危机，他是想玩我？”白狼拍着茶几，茶几顿时裂了好大一条缝。
　　岳欢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还是不行吧？你以为真的能控制他？来吧，电话给我，我打给他，我相信他听到我的声音，一定会一个心思的为你服务的。”
　　“哈，小姑娘，你想耍把戏？”白狼刚听到她开口，有些意外，眼珠转了一下，他嘲弄地轻掀薄唇。
　　“我能耍什么把戏？虽然心理不愿承认，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生死就是掌握在你的手里，我想耍把戏，耍完了，估计这场球赛还没结束，我就已经与世长辞了。”岳欢上下打量了白狼一眼，“还是你以为，我有翅膀，可以飞出去？”她也以嘲讽的表情回给他，白狼的唇角抽一下。
　　电视里突然传来欢呼声，两道目光一齐转向电视屏幕，那道白色的光，仿佛照亮的不是画面，而是整个黑夜。
　　“穆宇波进球了，在对方没有任何防守的情况下，起脚射门。意外，太意外了！”讲解员地声音都是兴奋的，甚至，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岳欢笑了，原来，有这么多人支持她的小哥哥啊。
　　“怎么样？现在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三分钟，你看这个电话有必要打吗？”这回换岳欢悠哉了，她靠在沙发上，拿起面前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果汁四溅，射到白狼光滑的脸上。
　　白狼抹了把脸，看也没看岳欢，他盯着电视屏幕，将掌握成了拳。
　　上半场结束了，穆宇波所在队的队员上来拥住穆宇波，开怀大笑。而穆宇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经过一架摄像机前，他深深地凝望了镜头三秒钟，岳欢竟然读出了他眼里的抱歉。
　　“看来，这小子是忘了你在这了。”白狼伸手像身后的黑衣男子挥手，他立刻恭敬地递上手机，岳欢在一边看着，还真是忍不住在心底佩服他训教手下有方。“拿，打给他。”
　　岳欢看了电话一眼，“我要到房间给他打。”
　　“不行！”白狼断然拒绝，“要打就在这打，不打，就等死吧。”此刻的白狼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温文，现在的他，更像一只暴躁的灰狼。
　　岳欢看了看电视上插播的广告，没有伸出手接手机，她继续吃着她的苹果，细嚼慢咽的，气得一旁的白狼终于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岳欢从沙发上打歪在地面上，她轻抚着脸颊，笑了，“我还以为男人是不打女人的呢。”
　　白狼盯着她，眼睛都不去看按键，一下一下按着号码，“喂？穆宇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岳欢听到他拨通了电话，坐直了身子，眼前有些金星闪烁，晕眩的感觉。
　　“如果不按我说的去做，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死定了。”白狼故意将手机的扩音器按开，他猖狂地大笑与穆宇波愤怒地怒吼混在一起，吼声有绝望的感觉，又仿佛可以冲破绝望，寻到希望。
　　“我要她接电话！”穆宇波吼道。
　　白狼将手中的手机向岳欢扬扬，“你要接吗？”
　　岳欢抢下手机，“喂——”
　　“岳欢，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穆宇波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的道歉如昵喃般传入岳欢的耳内。
　　“我没事，我很好。你要加油！”岳欢急切地说，她好怕白狼随时会抢走她手里的手机。
　　“岳欢，我会救你的。”穆宇波发誓般地道，话语里有着承诺般的郑重。
　　“穆宇波，不需要，如果你因为我而输了比赛，我不会原谅你的。”岳欢说到这，电话就被白狼夺走了。
　　白狼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男子上前抓住岳欢的胳膊，拖着她向楼上走去。
　　“放开我！”岳欢挣扎着，“小哥哥，我是丫头，不要让我恨你，一定要赢，否则我会以死替你赎罪……”岳欢被扯到楼梯口，她扒住阶梯，用力地喊着，就算是遗言，她也要传给他。
　　穆宇波隐约听到电话那端的吼叫，这还要感谢白狼将手机调成了扬声的模式，穆宇波听到了“小哥哥”“丫头”几个字，感觉从脚底开始发颤，当他听到岳欢最后一句话时，泪终于滑了下来。
　　岳欢跌坐在楼梯上，哭了出来，没有声音，却让在场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心痛。白狼挂断电话，回头望着岳欢，眼光闪了又闪，没有开口。他将视线调回电视，挥手让手下将岳欢再拉回来。
　　岳欢不肯站起来，就这样，被拖到沙发旁。眼泪还在流，声音已沙哑，岳欢的眼里除了泪水，什么也看不到，耳边突然传来白狼的声音：“何苦呢。”

　　穆宇波再次回到场上，绿色的草坪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乔栖村的谷场，场边的那个女孩还在，在那里画着她喜欢的图画，然后，抬头朝他一笑，这一笑，让他的心里阔然开朗。
　　他曾经幼稚地将车祸的原因推卸到岳欢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见他，他不会开快车，父母也不会出事。如果生命中没有出现过她，他的牵挂就不会那么多。可是，生命中如果真的没有出现过他，他的少年时期，会是那么色彩斑斓吗，他的梦想，会坚持得彻底吗。
　　李翰从穆宇波身边走过，拍了拍穆宇波的肩，“老大，岳欢的事我听修美说了，岳老师让我转告你，不要再走错路。”
　　穆宇波身子一挺，原来，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他知道，岳老师是相信他能处理好这种事的，他已经将自己女儿的命交到他的手里了。
　　下半场比赛的哨声响起，穆宇波完全换了一个人般，卖力地奔跑，抢断，越人，射门。场上的球迷高呼着万岁，穆宇波的笑容显露了出来。
　　下半场，穆宇波又射进两个球，疯狂了般，气势吓得对方球员连守都忘了如何进行。天空开始飘雨，细密的雨丝，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为场上的人圈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边。雨水滋润了草地，也滋润了乔栖村的谷场。穆宇波的腿一阵一阵刺痛，却有笑容在心底绽放成花朵。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上场比赛了，明天，还有没有记得，这个赛场，曾有过穆宇波，会不会，发生过的一切，可以被雨水洗涮干净。
　　比赛终于结束了，穆宇波站在场中央，膝上传来的痛楚已经让他无法站力，跪在软软的草皮上，他的头也叩了下来。
　　电视机前的岳欢眼泪未干，又添湿痕。当她看到穆宇波跪倒在场边，绝望与希望交融的眼里有泪水和着雨水冲下时，她好想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守在他的身边。
　　身边的白狼已经傻掉了，一个亿，相当于他全部的财产了，没有了，就这样没有了。
　　电视上出现记者采访穆宇波的画面，穆宇波在李翰地掺扶下走到记者采访区，记者笑称，“功臣，说点什么吧？”
　　穆宇波看着镜头，笑了，“我想，这个赛际，是我最后一个赛际，我要，退出绿茵场了。对不起！”穆宇波深深地弯下腰，岳欢听到他的话，哭声放大。
　　门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刚刚接到报案，这里有一起绑架案发生。”
　　岳欢飞一般冲进那群人堆里，全身颤抖地她，眼里的恐惧开始凝聚。
　　白狼回身看手下，发现手下有几个已经倒于地面了，原来，早有卧底混了进来，怀疑他与假球一事有关，没想到，还牵扯出了绑架。白狼颓然地垂下肩，低低地笑了，“岳欢，你知道吗，你让我更加羡慕那小子的好命。”就这样，没有惊心动魄地枪战和暴利，白狼被带走了。
　　岳欢痴痴地笑了，其实，生活，就是现实的。

　　在岳欢地要求下，一名干警骑着摩托，飞一般冲上高速，从城市的郊区向市中心的体育场飞驰。一路上的风景闪过岳欢的眼角，短发随风而飞，微凉的夜，星星就在头顶，一闪一闪，像天使挥动着翅膀。
　　警笛长鸣，一路畅通无阻。摩托穿过长蛇阵，以最大马力飞到了体育场。体育场外围满了人，本早已应散去的人告诉岳欢，“里面有记者招待会要开，听说穆宇波不要踢球了，他们在等个结果。”那人说得义愤填膺，岳欢听得心里流泪。
　　岳欢的脸颊开始红肿，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发着牢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可能是和前段时间他打假球的事有关，唉，流言害人啊。”岳欢听着，应付地扯了扯嘴角，唇边的痛牵扯到心底，一根刺般，会伤得心千疮百孔。
　　“穆宇波，不要走，穆宇波，不要走。”开始有球迷自发地呼喊着口号，岳欢站在人群中，被淹没在声浪中。
　　等了半个小时，岳欢的体力开始不支了，眼前忽明忽暗，她在心底喊着，“出来啊，出来啊。我不能倒，不能倒。”
　　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般，俱乐部的队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岳欢用力地挤到向前挤，踮着脚，她几乎望眼欲穿了。有队员从体育场的内门陆陆续续走出来，就是看不到穆宇波。岳欢的脖子酸了，脚也麻了，终于看到了穆宇波，高大的他在两个人的掺扶下一拐一拐地走出来，头垂得低低的，不去看任何方向，全然把自己交给了身边的两个人。
　　车子启动了，向岳欢所站地大门处开来，岳欢还在向前挤，可是人群那么厚，她的力气，一点点便少，她真的累了，挤不动了。
　　车子缓缓开过来，岳欢看着车子从面前开过，那么慢呵，她却看不到属于穆宇波的位置。他在哪里，他可知道她在这里。她使出全身力气，喊了一句：“小哥哥——”，然后，她滑落了下来，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雨水早已浸湿了全身，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身子越来越轻，她听到身边有人在身边惊呼着，她躺在地上，仍用力地将头扭向车子开过的方向，哪个窗口，是穆宇波的位置。
　　车子开到了公路上，只要一踩油门，就可以离去，离开她的视线。岳欢闭上眼，任泪水落入雨地，就这样睡去吧，不去管醒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停车！”靠在窗边的穆宇波忍着伤痛，拉上的窗帘因为他突然地起身掀了一下，他听到了，听到“丫头”的喊声。
　　“老大，是岳欢！”一直望着窗外的李翰发现了人群中的骚动，当他看到岳欢倒在地上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她平安地回来了。
　　穆宇波掀开帘子，看到很多人围着一个躺在地面上的人指指点点，那双鞋子，他不会看错，是和岳欢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鞋子。
　　穆宇波从座位中挤出来，扶着腿，他走到车门旁，“开门，开门。”
　　车门“吱——”的一声开了，几乎是用跳的，穆宇波下了车，在球迷们还没反应过来进，他冲向岳欢。李翰也下了车，在他的身后，帮他推挡着涌上来的球迷。
　　穆宇波走到岳欢身边，直直地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地面上气息微弱的岳欢。“丫头？”
　　岳欢的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她已经分不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了，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她喊着，“小哥哥”。
　　穆宇波一下子扑跪在地面上，雨水将他的运动裤完全浸透，他伸出手，一把捞起雨里的岳欢，紧紧搂在怀里，“丫头，对不起。”
　　岳欢的脸埋在他的颈项，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她说：“小哥哥，别再丢下我一个。”
　　眼前的世界彻底黑暗，在最后清醒的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嵌入了穆宇波温热的怀抱里。

　　有鸟儿在歌唱，它们声音好愉悦哦，它们在说：“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岳欢在病床上悠悠转醒，屋子里很暗，白色的帘幕后有阳光隐隐地射进屋子里。岳欢环视着病房，一片白色。白色中，有一道黑影卧在她的脚底，岳欢挣扎着起身，“小哥哥？”
　　穆宇波惊醒，坐直身子望着岳欢，一米的距离，没有阳光隔断。
　　“你，你醒了？”穆宇波的语气间有几分不自在。
　　岳欢看着他，房间内虽然光线不明朗，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脸红了。岳欢“咯咯”地笑了，好开心地笑，发自内心地笑。穆宇波看着她的笑脸，冲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小哥哥？”岳欢愣住了。
　　“别说话，让我感受你的存在，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了。”穆宇波的声音那么慌乱，岳欢不知道，他指的是在他离开乔栖村之后，还是她被白狼抓走之后。
　　“我不是找到你了吗？”一切，都应该追溯到乔栖村吧。
　　穆宇波端详着岳欢的脸，这样的眉，这样的眼，这样的唇，完全和乔栖村谷场上的“丫头”重合在一起了，难怪曾经似曾相识，难怪，从她一出现，他就会忍不住追寻她的身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穆宇波深深吻上了岳欢的唇，辗转反侧，缠绵温情。
　　“告诉我，你怕吗？”离开她的唇，穆宇波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盯着岳欢明亮的大眼，他轻轻地问出声。
　　“不怕，因为这是你。”岳欢恬笑着说，她的笑容，又如在乔栖村时那样，清澈得如同泉水，滋润着穆宇波的心。
　　“即使明天我将成为万夫所指的罪人，即使明天我一无所有，你都不怕吗？”穆宇波仍是盯着岳欢的眼睛，一刻也不眨眼。
　　“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好肉麻啊，岳欢在心底窃笑着，当她看到穆宇波的眸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亮起光芒时，她的心也飞了起来。
　　病房的门“砰——”地被推开，李翰拿着一叠报纸，呆愣地站在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嘴巴慢慢形成了“O”型。
　　“进去啦。”他的身后传来尹修美的声音，然后，他被推进了屋里。
　　尹修美进来看，看到了同样的情形，一抹失落滑过眼底，她还是耸耸肩笑了，“你醒啦？”
　　岳欢想要挣开穆宇波的怀抱，奈何他抱得太紧，不肯放开。三个人，三条视线在空中交汇，各有所想，各自再收回目光。
　　“老大，”不甘被冷落的李翰拿着报纸闪到穆宇波面前，“我翻了几大报纸的版面，竟然没有任何关于那件事的报道。只是报道了你因为伤病，可能要到国外治疗。”那件事，当然是指赌球的事。
　　穆宇波不敢置信地望着李翰，接过报纸，他和岳欢一起翻看着，没有，真的没有。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希望，优秀如他，离开青翠的绿茵场。

　　这个世界真是跟撞了邪一般，扭曲得怪异。在穆宇波没有承认赌球事件时，所有媒体蓄意揣测着事件的真假。而当他亲口承认了赌球事件，并将原由和自己被□□操控的事实讲出来后，竟然没有人再去提一个字了。
　　岳欢在医院躺了三天，出院后在穆宇波的陪同下去了岳予翔的家，岳予翔只是说“我说过我相信你，那么，女儿我也会交给你，要对她好，否则我随时带回她。”一句话，结下了十几年的怨心烟消云散，发现自己很没有原则的哭倒在父亲怀里的岳欢，已经不知道说了几个“对不起”了。
　　岳欢陪穆宇波来到足协，站在秋日的太阳下，她胆颤心惊地等着穆宇波，结果穆宇波一脸灰败地走出来，“怎么说？怎么说？”岳欢冲上去问。穆宇波茫然地看着她，回答：“他们说，他们很忙，让我别添乱，回去好好养伤，准备进国家队。”这下傻眼的，是岳欢。
　　再来到交通事故管理科，事故科的人看了看穆宇波，又看了看岳欢，“有证人没？车呢？是不是来开我们玩笑啊，我们忙死了，别来寻开心。”真是荒唐可笑啊，连赎罪，都无门可入。从管理科走出来，太阳还是那么大，阳光还是那么暖，岳欢和穆宇波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小哥哥，你要加油，用你的行动赎罪。”听到岳欢的话，穆宇波重重地点头。
　　一个月后，穆宇波坐上飞机，飞往法国治疗腿伤，同行的，还有岳予翔，他说：“我要为我女儿的幸福把关。”
　　岳欢面带微笑送他们上飞机，一个人，在没有穆宇波的城市，一个人看霓虹闪烁，看人聚人散，一个人生活，大四那年，她接到了穆宇波回国的消息。穿上了艳丽的长裙，蓄长的发随风舞动，他回来了，他在电话里说，“一生不分开。”

　　足球场，草坪一年四季常青，粉刷过后的球门，代表着新的开始。岳欢坐在观众席，和尹修美一人一杯奶茶，不说心事，不说太多，只是望着场地，默契十足。
　　“尹美，你怨我吗？”岳欢没有看她，只是这样问着。
　　“为什么怨你？如果怨，那应该是你怨我的，我差一点，迷失了自己，差一点，让我最好的朋友错失了幸福。”尹修美也不看她，目光落在前方，坚定而认真。“其实，从穆宇波有一次在我面前喝醉了，我就知道我输了，因为，就连醉了，他仍推开了我，他让我去找你，他说让我去找你，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岳欢笑了，咬着吸管的唇形成了向上的弧线。她说：“你相信吗？所有的不如意，只是天使暂时离开。”
　　“我相信。”尹修美也笑了，当她看到球场上出现的队员时，眼光越来越亮。
　　“修美，我很好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岳欢目光随着场上的穆宇波移动，这句话，问得轻若叹息。
　　尹修美转过头看她，“唉，就知道你会问！其实一开始他就怀疑，试探了我几次，你也知道，你告诉我的那点事哪够敷衍他的呀，他啊，聪明着呢。真正他问出口，是在你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脱水昏迷，他像只野兽似的对我吼，说不能再错过了，不能再失去了，我吓坏了，就全招了。”尹修美讲起这件事时，唇角挂着平静地笑，说出来后，真的是如释重负了。
　　比赛进行着，岳欢和尹修美跟随着球迷们疯狂地呐喊，做着层层人浪，蹦跳着欢呼。这是穆守波回国后的第一场比赛，岳欢看他矫健地在球场上奔跑，眼泪忍不住滑落。
　　尹修美递上纸巾，调侃地笑着，“要是他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怎么可能，他不会的，他告诉我他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岳欢接过纸巾，轻拭眼角，纸巾上去擦不到潮湿的痕迹。
　　“男人的借口啊。”尹修美感叹着。
　　比赛终于结束了，有球迷认出了岳欢，竟然跑来让她签名，吓得她拉着尹修美逃之夭夭，她没有看到，穆宇波带着队友跑着全场鞠躬时，寻找她的慌乱眼神。

　　岳欢和尹修美跑到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球迷真疯狂。”
　　尹修美笑弯了腰，“看来，你已经是明星了。”
　　岳欢不依地白了她一眼，“你笑我啊？”
　　“没有没有。不过，岳欢，你真的不去报社实习了？”
　　“不去了，我已经联系了一家杂志社，我想去做编辑。以后，你在报社里，要好好保护自己哦。”岳欢脸色正了一下，“还有，要遵守职业道德。”
　　最后一句话，是两人异口同声说了出来的，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笑什么？这么开心？”穆宇波边拉运动装的拉链，边走了过了，走到岳欢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个绵长的吻，旁若无人般送上。
　　“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尹修美叫道。
　　“长针眼也漂亮。”李翰的声音总是给人不正经的感觉。
　　尹修美白了他一眼，却被穆宇波和岳欢看到了，两人又笑弯了腰。
　　“丫头，去吃饭吧？”穆宇波爱怜地看着岳欢。
　　“嗯。”岳欢点点头，笑得那么灿烂。
　　“你们自己聊啊，我们先走了。”说完，穆宇波接过岳欢手里的包包，左手拉住岳欢的手，两人跑向阳光快要消失的地平线，夕阳将两人圈在余辉里，幸福洒满全身。
　　“别看了，走吧，我也请你吃饭。”李翰走过来，表情很正经地对尹修美说。
　　“你不用回队？”尹修美白了他一眼，向前迈步。
　　“不用，我们跟教练请好假了，怎么说，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吧。”李翰在身后穷追不舍。
　　“我说过，我对姐弟恋没兴趣。”尹修美头也不回。
　　“你只比我大四个月，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老成。我问过岳欢了。”李翰地口气里有小小的得意。
　　尹修美停下脚步，“我不是好女人。”
　　“不，你是最好的女人，只是，你不相信命运，就像你不相信我们的相识也是命中注定……”
　　“哪那么多废话啊，带够钱没？小心请不起我！”尹修美回头，笑容染上了橙色的光。
　　“够了够了，你就是把我吃了，我都给！”
　　……
　　这一年，幸福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