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展笑言

10、第十章

　　“见春光三月里百花开遍，撩人春色是今年，随风弱柳垂金线，灵和殿里学三眠，红襟紫领衔泥燕，飞来飞去把花穿，纷飞满地桃花片，一双双蝴蝶就舞阶前……”

　　身着白色戏服的婀娜身姿，在断墙残垣中轻快的飞舞，优美的唱腔流转，引住了过路的蝴蝶。盛开在废墟中的白玉兰，随风轻轻摇晃，飘散着幽香。

　　“离歌，算我求求你，别再折腾自己了。白洛华她已经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李红袖看着甩着水袖的季离歌，在白家荒废的院子中，每日不知疲倦的唱着红拂传，看着他魔怔一样扮作红妆，一日日买醉，一日日瘦削。

　　多少次午夜梦回间，李红袖想过放弃，可是总忘不了白洛华临走前拉着她的手，让她照顾好离歌。她知道白洛华的不甘心，也知道季离歌的深情，只是她以为时间可以带走那些伤痛，她以为可以等季离歌回头看她一眼，却原来有些感情时间是无法消磨的。

　　有时李红袖只希望白洛华从没出现过，这样也不会留季离歌一人在世上痛苦。

　　“洛华喜欢听我唱红拂传，我说过会一直唱给她听。”

　　站在院中，季离歌看不时回头的李红袖，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只剩一声叹息。

　　季离歌伸入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是他初次登台唱《红拂传》的剧照。照片已经被磨起了毛边，背后是一行秀丽的簪花小楷：我的李将军！

　　季离歌突然死命扯身上的戏服，抱着照片躺在地上默默地哭，蓝色的天幕隔着那么近，仿佛白洛华在对着他笑：“洛华，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我在等你，等你一起逃。逃离这些纷乱，逃离这些险恶，战乱人心，这些再影响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