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非晓

4、四。

　　听到少年的问话，青年轻轻摇头：「不可能，除非龙族长老和凤凰族长老同时出手。」而他却是最不可能让他们出手的人。
　　看着少年着急地的样子，青年又是一笑：「不用担心，其实今天──」
　　剩下的半句话被胸前透出的一截剑尖打断。青年的身后，公主握剑的在颤抖，但眼中满是坚决。
　　少年看看青年胸前的鲜血，又看着公主手中那把青年送给自己又被自己随手放在公主床边的剑，呆住。
　　也许是太痛了，青年闭上眼，才接着刚刚的半截话续道：「其实今天就是我的大限了。」
　　「呃、咦？」少年瞪着青年，像不能理解他的话。
　　「作为神兽，我们都是知道自己的寿命的。特别是在死期将至的日子，特别清楚。就算逃得了半个时辰，也避不了这天的死亡。但以前的我总觉得，这世界都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我，死又何妨呢？」
　　「但是那天我偏偏遇上你了。你说，你会为了我而哭。也许你只是为了安慰我，但我还是感动了。我几乎是期待我的死亡──因为有人会因此而哭。」
　　「不……」少年带着哭腔地说：「我不哭、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哭……不要死，求求你……」
　　但青年像是没听到少年的话，继续说下去：「在看到你出现在这样时我的确很惊讶，但也有一点高兴。如果你能为我哭，那要我为你死又如何呢，反正那是没人在意的性命。」
　　「但、但我在意啊……」
　　「带着公主回去吧，然后你会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吧。我甚至不会为了你哭……」青年的声线渐渐变弱，就像他一点点被抽离的生命力：「……但是，我可以为你死。」
　　随着青年的话音落下，少年的头也低下。公主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也搞不清那些滴水声到底是青年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还是少年的泪滴在血上的声音。
　　良久，她才听到少年的声音说：「回去吧？」公主咬着下唇，微微点头。她不敢看向少年的脸，不管他脸上表情是什么。也许她做错了？看着青年的尸体，公主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