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目标三十七 背德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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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归到几个月前，奥古斯伯爵突然降临海伦庄园那刻——
艾琳娜出面请求后，总算是得到了一些调整的时间。
奥古斯先生和斯佩多很像，但是艾琳娜总觉得很难面对他……有种说不出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的疏离感。
对于这样的状况，埃尔伯特公爵是有预见的，从这点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了解自己的朋友。只是他也有他的原则，不会出卖奥古斯的事给别人……
“不要这么不情愿，又不是永诀。”艾琳娜抬手揉了揉斯佩多的脸，“那是你的家人啊！”
“当然会回去，我只是感到不高兴罢了……”斯佩多把她的手从脸上扒拉开。
“……”那你那么难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惯例的傲娇一下？
艾琳娜面上微笑内心吐槽：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么，而且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在闹别扭啊！
看着眼前的戴蒙·傲娇·斯佩多艾琳娜越发觉得男友是个属性可爱的家伙（喂）。
会这样想的自己是不是也越来越走上一条方向奇怪的道路了……
话虽这么说，才确定关系没多久就要分开真不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她拿出了公爵特地从国外带给她的礼物——一块精巧的铜镜，交给斯佩多保管。
斯佩多的脸上写着‘为什么给我镜子’几个大字。
“这个不是送给你的，是我的生日礼物，到时候还要还给我的哦！”艾琳娜说，“当然你要自己拿来自己用也很好，和别人打架的时候照一照注意整理发型什么的。”
“……不你眼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为什么要拿去用！为什么要在意打架的时候发型有没有乱！！
“怕你忘记我啊。”艾琳娜特别开心的笑道。
斯佩多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会呢，你想多了。不过你倒是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真是让我觉得伤心……”
“我并不是不为分别而伤心，只是……有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事物可以永远不分离。”艾琳娜，“所以我就更加珍惜能够在一起的现在和未来！”
她满心期待着能够再次相遇的未来，而且……为此而感到开心。正因为这是分别的时刻，所以才艾琳娜才更不愿意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家担心。
“那么，约好了……到下次相见之前，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要一直这么开心啊。”这样我也不至于太担忧……
*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之一生……无论中途碰到多么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很难一起走到终点。
这个世界上，永远永远都存在的东西……是爱情吗？金钱，欲望，抑或杀气？
不，那些答案都不对。
是分别啊。
只有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避的——哪怕活着的时候一直相伴，也终究会迎来死亡的那一刻。
而这最后一次，便是永诀。
人也好动物也好，行走在这人间都是孤独的。即便难耐寂寞，也必须接受。因为只有接受……这一种办法。
有些任性的人会产生出类似‘我不管无论如何也不要分开’之自私的想法，但艾琳娜她豁达惯了，对这些都看的很开。也许，跟她以前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不过说了这些话的斯佩多也没想到，一回到家就被自己的爹噼里啪啦打了一顿还给捆在院子里当艺术品，美其名曰‘让他冷静’。
斯佩多：“……到底谁需要冷静啊！！”
就说森林里很冷了，而且幻觉又不御寒，还不管饭。
到了晚上，太阳才从西边落下，更是瞬间降温十度。
但这样的程度还好……难受了点，忍忍吧。斯佩多一边在想破解幻术的办法，对付这种程度的力量，就要意志力比起施加幻觉者更加坚定才行。
之前逗艾琳娜玩的时候，斯佩多心里想的是‘讨厌阿劳迪’这种玩笑般的觉悟……嘛虽然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他是真的很看阿劳迪不顺眼……
但是要对付奥古斯蒂忒奈德，那样儿戏般的信念可不成。
他虽然不知道奥古斯的觉悟是什么，但那个男人的意志力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测。
还需要更多的……
“哥哥。”
积蓄力量的斯佩多睁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很冷啊！”
“哥哥……”黛维拉踮起脚，伸长双手抚摸斯佩多的脸，“别怕。”
“我怎么会怕这个——”
“不是这个，”黛维拉道，“哥哥，你想不想逃跑？”
她没有出言嘲讽，没有冷冰冰的眼神，一双闪烁的眼眸满满照应出了斯佩多的脸。
“如果有那么容易的话，我们的老爸就不是那个人了……”
“是我的命令，他还要听一听的。”黛维拉看着斯佩多，“你只管说想不想？”
斯佩多一愣，眼里闪过什么，却没有说话。
而黛维拉此时已经后退几步，仿佛从来也就没打算等他回答般浅笑道：“我知道你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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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洛尼亚城到西西里岛的距离有点远，但如果有心去，一周的时间也完全足够来回一趟了。
“当然要去，我虽然不是急性子的人，可也等不到一年那么久。而没有你相伴的话岂不是会失去很多乐趣？”
既然不缺钱，那便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何妨？
艾琳娜如此想到。
“是啊，若是到了东方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我也玩不开心的。”乔托点点头。
艾琳娜：“……”你把实话说出来了！果然是去玩！！
“嗯，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乔托看着脸上写着‘我有话要说’五个字的艾琳娜疑惑道。
自己居然没有意识到吗？“不，我闷在心里就好了。”艾琳娜觉得槽还是不要一口气吐完吧，伤感情呢。
“好啊，等你闷不住了随时可以告诉我~”乔托乐呵呵的说。
“不，我还是永远闷着吧。”
#我的基友是个笨蛋#
艾琳娜忧伤的想。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相对‘先进’的早起汽车了，不过他们又不赶时间，沿途还打算看风景，所以乔托雇的是一辆马车。
没有车夫，目前兼职这个担子的是他和G，如此接地气的旅行也让艾琳娜感到挺新奇的。万幸，她虽然晕船，但是并不晕马车，除了她之外车厢里的第四个人是艾尔小姐。而特蕾莎则留在学校，照看宿舍的一些琐碎事情去了。
比起坐在车厢上休息，艾尔小姐更倾向于坐在外面望风，在她掀开帘子出去的不一会儿乔托就被灰头土脸的赶了进来：“……我到底有哪里会碍事啦？”
“……发型？”艾莉娜歪着头想了想。
“……”不，什么理由都好啦为什么是发型啊！乔托的脸上挂起了一排黑线，发型有哪儿不对？太金了吗？还是太闪？
哎，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冒出来‘金色闪光’这四个字，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啊……是谁来着？
艾琳娜当然是开玩笑的，虽然他们是纯观光，但G却很担忧，一直在戒备着什么。而艾尔小姐则是个能徒手捏碎铁核桃的英勇的战士小姐，比起安卧车内她更喜欢待在外面清醒一些，艾琳娜自然是随她喜欢。
鼻尖闻着远处传来草地的味道……艾琳娜不知不觉中，轻轻哼唱着一首断续的旋律。
“是‘赫勒墨斯的故事’吗？”
乔托听了一会儿，突然凑过来问。
“哎呀，你也知道？”艾琳娜眨眨眼。
“怎么可能不知道，”乔托摊手，“那可是位大名人啊。”
所谓[赫勒墨斯的故事]，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流传下来的，可以用‘很久很久以前’来开头的民间传说。
这种传说很常见，就像白蛇传，梁祝之类。而这个故事讲的则是主人公——赫勒墨斯，他是一位英俊而强大的精灵王。
传说，赫勒墨斯的才华令众神也不禁嫉妒，原本他是有可能晋封神格、登上那通向神界的天梯的。不过，在一次游历人间之时，他爱上了当时大陆上某个国家的公主。
夜晚他来到城堡下，隔着窗帘向屋内正准备休息的公主表明了自己的恋慕，仅仅是听到歌声，他就发自内心的对公主一见钟情，并且希望能够见她一面。
但是公主却拒绝了他，因为精灵的寿命远远超过人类，即使现在的公主有着举世无双的容貌，钟灵敏秀的歌喉，但她很快便会年华老去，不复青春。即使是再热烈的爱情，也抵挡不过时间。
你终究将离我而去，你值得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请你不要再回来，因为我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
赫勒墨斯虽然很伤心，但还是离开了——故事当然不仅仅这么简单，就在几年后，大陆上爆发了战争，魔王纳尔迦为了征服人类驱动丑陋的半兽人战士侵略着公主的国土。
得知此事的赫勒墨斯接受了前来征集英雄的勇者尤利亚的邀请，加入他的战团，一同抵御纳尔迦的侵略。
勇者拥有的力量不输于赫勒墨斯，智慧也与他比肩相当，在一次次冒险与战斗中他们逐渐互相磨合成为了感情深厚的同伴。而且，纳尔迦那欲图征服人类的最终目标，也通过他们的努力而一点一点被粉碎着。
在即将取得胜利的最后一场战役之前，赫勒墨斯向勇者提出，独自从一条捷径赶往约好的地方，只为了顺路去探望公主。因为在这属于整个人类的灾难中，公主的国家也出兵响应了抵抗纳尔迦联盟军团。甚至于，公主的父亲在这战争中牺牲了。
勇者爽快的决定和其他同伴先走一步赶往前线，临行前祝他一路顺风，二人相视微笑着约好了重逢共赴战场的时间。
赫勒墨斯来到了当初遇到公主的那个城市……但是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曾经富饶的国土变得苍凉、惶然，焦黑的土地，满眼皆是流离失所、成为难民的百姓们。
他向公主居住的城堡走过去，被守卫兵们拦下。赫勒墨斯证明了他的身份后，却从卫兵口中得知公主因为忧思过度而逝世的消息。
——想到这里，艾琳娜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世界在黑暗的角落里有着远超乎人想象的黑暗，这个民间传说其实应该分类到R18限制级当中才对——
公主不是病死的，因为赫勒墨斯有着无与伦比的执念，在被卫兵们阻止后，即使冒着风险，他也在离开后半路折返趁夜闯入了王室的墓陵之中，亲自寻找公主的遗体。
而他所找到的，是一具七零八落的尸骨——
公主不是病死的，公主是在这座城市遭遇纳尔迦的军队围剿后，被弹尽粮绝的守卫兵们当做了储备粮……连同这城堡中的侍女们一同，被自己国家的将士们所杀害而死。
赫勒墨斯的愤怒和憎恨，该有多么庞大呢？
尽管卫兵们在发现他之后，跪在地上惊恐的坦白，并且告诉赫勒墨斯是公主自愿舍生取义，只要能够守住这座城市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是事实也好，捏造也罢，此时此刻的赫勒墨斯却不会再相信了。
民间传说自然有很多漏洞，故事的结局嘛……赫勒墨斯本来就很强大，而且他的力量其实是偏向暗夜系。在发现公主死亡真相之后他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情更是使他完全成为了黑夜的影子。
他将驻扎在城堡附近的卫兵们，一个接一个、又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死了。
也许公主的确是自愿的，纳尔迦围剿城市数月，王城中年轻力壮的将士们都跟随着老国王和公主的弟弟——王储辛达前往前线参战，城中又传来了国王在战场上牺牲的消息。
也许公主的确是自愿的……但是这又跟赫勒墨斯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爱你，可也许我最爱的人是自己吧。我杀死他们并不是为了要为你复仇，想来那也不会是你所希望看到的画面……大概，只是为了让我以后能好过一点。”
赫勒墨斯在因爱入魔、转变立场成为勇者的敌人之前最后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边用精灵语咏唱着一首歌，深深的看了公主的墓碑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那是一首很美的歌曲……精灵是善于歌唱的种族，他们的歌声都很美。这首歌当然也是——如果单单只听曲调，而不了解其歌词中所包含的意思的话。
我不愿意随你而去……
我仍旧留恋你脚下踏着的那片美丽土地……
如果伤害别人的惩罚是有一天将会死在他手里……
我也无怨无悔……
*
这就是赫勒墨斯的故事了。
由于是传说，这故事有些断断续续，关于赫勒墨斯到底爱不爱公主这件事倒是有许多人争论。对于小姑娘来说，这么个又苏又帅的意淫对象当然是好了……但也仍然有坚持赫勒墨斯爱勇者的，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也正是因为故事的原版丢失了，所以很多内容都是后来的吟游诗人们传唱改编的……比如最后那首歌，光曲调就有许多个版本，而公主被杀之谜自然也是各种猜想各种同人。
艾琳娜听到的版本还比较简单，不过她后来去查了一下，发现有人将吟游诗人传唱改编的东西做了一个整合……那厚度，啧啧，简直一本《魔戒》的赶脚。不说赫勒墨斯了，勇者尤利亚的故事就占了整个篇幅的三分之一那么多。自然还有公主的弟弟辛达王储，他最后的结局是人生赢家，大发了战争财，趁机坑被纳尔迦攻打后虚弱的邻国土地，以暴君手腕铁血执政在二十年后将王室发展为大陆第一帝国……这些都是后话就不提了。
由此可见，永远不要小看人民群众的智慧……不得不说赫勒墨斯的故事挺有意思的，如果真的有人能把它收编整理成小说那可更好。
艾琳娜方才清唱的，就是赫勒墨斯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当然不知道精灵语到底什么，她唱的是昆雅语。虽然现在托尔金大神还没生出来……但她曾经追过指环王，为了男神还特地去学习过精灵文字。不过乔托肯定是听不懂了，他能辨认出来这是《赫勒墨斯的故事》，一定是因为曾经听过和这个版本相同的歌曲吧。
“光子你觉得赫勒墨斯他喜欢谁啊？”想道乔托，乔托就说话了。
艾琳娜：噗！
“几乎每一个听过这故事的人都在问这个问题……”咳嗽过后她拿出手帕掩着脸，“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哎哎，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讨论一下吗？”
乔托撑着脸，“谁叫我们生活里就剩下调戏赫勒墨斯了呢。”
“……”艾琳娜沉默，总觉得赫勒墨斯成了大家私下用来丰富精神世界的娱乐设施啊。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他那么骄傲，不会说谎的。他承认了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也是真的最爱自己。”
“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比他想象中要喜欢公主多了。”
艾琳娜噗嗤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的见解有些不太一样。总觉得赫勒墨斯就像个小男孩……喜欢上之后便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被拒绝了后躲起来闹别扭、正忙着打仗时担心的要命于是抛下战友火急火燎跑过来……啊虽然BE了但如果他自认为这是源于自私的话，那也蛮可爱的嘛。
故事的后半部分虽然很黑暗，可单纯从人物上来讨论的话……这里面倒也没有谁是真的罪大恶极，赫勒墨斯那‘无怨无悔’的复仇之举，也让他的形象更加真实了。
既然是文学作品，她当然不会当成真的来对待。如果要追究赫勒墨斯杀人的举动？这传说天知道是几百年前就有的，更何况勇者也杀了不少人呢，终究最可怜的还是公主。
讨论喜欢谁是没什么意思了，为了不和乔托陷入古怪的对话中，艾琳娜主动提议道，“如果可以选择……你有想成为的故事里面的人物吗？”
至少可以把他的注意力从赫勒墨斯身上拉开。他被人民群众八卦了这么多年已经够苦逼了，被自己昔日的战友乱刀砍死已经非常苦逼了，真的不需要更可悲了。
“这个我要想一想。”乔托说着开始思考，“嗯……你呢？”
故事中的主要角色也就那么几个，精灵王赫勒墨斯，勇者尤利亚，王储辛达也是后来的暴君陛下等等。
每个角色都个性鲜明，完全是不同的类型，从喜欢谁就可以判断出来一个人的性格。
“……我的话，可能会选公主。”艾琳娜缓缓眨了眨眼睛，“前线在打仗，居然让纳尔迦的军队包抄过来……辛达都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公主的亲弟弟，他的确一战成名荣耀加身了，但这个国家却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如果我是公主，也许能救下更多的人吧！”
“我也想选公主。”
乔托的答案居然和她一样……艾琳娜有些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让百姓逃离，让王女死去，让无德之人守卫疆土……这个国家还能称得上是国家么？”乔托的语气淡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却蕴含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舍生取义，谁又来保护公主？嘛，虽然说让我来做公主的话……哈哈，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公主那么好的女人受伤。”
“公主也好，卫兵也好……伤害别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谁都不喜欢自己受伤啊。”
他们还真是有缘，这种随性说来的问题里都能选到一个人身上去。
但是艾琳娜听完乔托的话之后却并不显得很高兴：“你啊……想的可真是美，大家全部都不挂，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是童话里才有的结局吧，真不知道是天真还是笨蛋！”
“总要先有美妙的梦想，才能一步一步把它变成现实啊。”虽然被指着戳上了‘笨蛋’两个字，但乔托一点也不生气。
童话么？也许吧。
他的确在用童话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世界……为什么，不能抱有如此美好的希望呢？
再说把现实想象的美一点，可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目标三十七 背德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