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途》蹉野

8、不值钱的钱

　　拍卖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圆弧形的座位挤满了前来拍卖物品的有钱人。
　　比比西订了一个包厢，他还特地找了个可以容纳凯林这等庞大体积的包厢，光是站着不动就让人倍有安全感。
　　赛赛喝着免费的茶水吃着瓜子，听到拍卖正式开始的铃声，所有的喧哗都戛然而止。
　　“第一件宝物——般若花！起拍价5000金币。”
　　宗教信仰的神物，赛赛只能初步判断，她只阅读过一点点这类书籍，知晓的不多。
　　叫价声不断，第一件宝物很快就拍了出去，紧接着呈上第二样。
　　赛赛听到宝物的名字都有个大概的印象，直到倒数第二样宝物出来——“魔晶罗盘”。她闻所未闻，同一时间，它的起拍价出来了：“三万金！”这是拍

　　卖会开始为止的最高价。
　　“三万一千金！”比比西的队伍中喊出来了第一个叫价。
　　“三万一千五金！”
　　“三万五千！”
　　“四万！”
　　……
　　不断的叫价将这只罗盘推上了“五万五千金”的高价。
　　看来这罗盘里蕴藏着比比西一行人想要的“水晶”。
　　竞拍持续着，罗盘又升上了“十万金”的台阶。
　　赛赛听到比比西开口了：“五十万金！”
　　五倍的数目，对于一个普通的寻宝队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比比西和他的同胞们都语气轻松，太过心平气和。
　　“五十万八千金！”
　　“六十万金！”
　　“比比西，你们有这么多钱吗？”赛赛忍不住问。
　　比比西摸摸赛赛的头道：“放心，区区几个十万，我们负担得起。”
　　“……”能把钱说得这么“不值钱”，比比西也是个挥金如土的典范。
　　魔晶罗盘的叫价最终抵达“一百万金”的巅峰。
　　赛赛撑着头，叹息：“这个罗盘比我都要值钱呢。”格瑞德曾告诉她，迪格是以十万金币将她买回去的。
　　被卖掉之前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很多都是其他人补充的，就连被买卖这件事她都没什么深刻的记忆。
　　凯林轻轻抚摸赛赛的头，却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不似比比西那般温柔。
　　“我很好。”赛赛摸到橘子，剥开来慢吞吞吃，“下面叫价的人才是劲敌。”
　　比比西等人已经无法顾及赛赛的话了，一百万金币，是他们的极限了。拍卖场只能支付现金或者同等价的物品，他们一时间是凑不够那一山的金币的。
　　“一百五十万！”
　　叫价持续了下去。
　　一咬牙，比比西抓着栏杆道：“两百万！”
　　“两百六十万！”
　　“三百万。”
　　喊出三百万价格的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个男人不是在包厢中，而是在拍卖会的普通座位上，和密密麻麻的人推推搡搡，穿着打扮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有

　　钱人。
　　只是这个声音让赛赛和凯林同时一愣，他怎么在这？两人齐齐疑惑。
　　比比西一拍栏杆，咬牙切齿：“那个男人是存心的！”
　　赛赛抿嘴，双唇化为笔直的线条，她清晰地开口：“五百万金币。”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在拍卖场一时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声稚嫩的童音。
　　青蓝色的眼眸眯了起来，眼睛的主人不再叫价，他转身隐入拥挤的人群。
　　“五百万一次！”
　　“五百万两次！”
　　“五百万三次！”
　　“咚！”
　　成交了。
　　比比西松了口气，转而问赛赛：“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唔……我父亲是他店里的常客。”赛赛说完又咕哝着什么：“他不是跑路了去了么？”
　　“五百万的金币我们怎么拿得出来？！”有人提出关键的问题。
　　赛赛摸摸鼻子，凯林不吭声地扔出了一张纸，纸的右下角印着一枚印章“迪格尼缇公爵”。
　　“写上相应的数目吧。”赛赛说：“父亲收到这张账单应该不会惊讶，他允许我动用的金额并不止这些。”
　　“你的父亲是迪格公爵？！”比比西张大嘴：“他可是……”
　　“残暴不仁的魔鬼公爵？”赛赛知道迪格在外面的名声不好听，但是她并不介意，人言可畏，她只需一笑而过，如同迪格那般：“在我心里，他只是个不

　　擅表达爱意的温柔父亲，并且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请原谅我无法对他恐惧或者憎恨。”
　　“我相信赛赛的话，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他一定是个好父亲。”比比西在纸上写了大大的“五百万金币”，让过来的侍者拿走，霎时间，魔晶罗盘就被

　　放在锦盒里小心翼翼送了过来。
　　比比西让赛赛先摸着感受下，毕竟这是赛赛拍下的。
　　赛赛摸了摸罗盘的表面，有着细致精密的刻度和符文，方方正正的四角，中心有一颗水晶石，被切割成奇怪的形状，她摸到水晶便收回了手：“想不到标

　　记宝藏位置的水晶镶嵌在罗盘中，难怪那么年一直找不到。”
　　“这次多亏了你，赛赛，谢谢。”比比西郑重道谢。
　　“举手之劳。”赛赛微笑。
　　经过繁复的交易手续，寻宝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拍卖场，赛赛去厕所，迟迟未归。其实在她犹豫进哪个性别的厕所时，就被人叫住了。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老朋友的女儿，赛凛尼缇小姐，您何时对拍卖感兴趣了呢？”格瑞德一如既往一脸奸商的笑容，可惜赛赛看不到。
　　赛赛一手摸着墙壁一手垂在身侧，她反问：“格瑞德先生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呢？父亲好像一直在找你。”
　　“唉……”格瑞德叹息：“我这个老朋友就是太固执了，不就是没找着伴侣，何必将过失栽到我头上？”
　　“赛厄，还是不原谅父亲？”他们的事情赛赛后来有所耳闻，但没有刨根究底。
　　“不是不原谅，”格瑞德拍拍赛赛的肩：“磨合期嘛，你以后也会有这种时候。”
　　“嗯？”赛赛满脸问号。
　　格瑞德将赛赛推进了男厕所：“你就乖乖跟着寻宝队玩去吧，我会告诉迪格你活蹦乱跳的。”
　　赛赛狐疑，不过她没有多问什么，找对到地方解决了生理情况再说。格瑞德是知道男厕所这时候没人才把她推进来的吗？
　　等赛赛再摸着墙壁出来，格瑞德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收了小费而来的侍者，他领着赛赛回到队伍，然后很没存在感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