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银与夹竹桃》米斯木

22、活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人

　　走了一会儿，看到优用颤抖的手抓住自己的衣领，银时有所察觉，于是停下来轻声问她：“不愿意回去吗？”

　　优点点头，要求银时放自己下来。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拉过优的手，银时好像突然跳闸，疯了似的往前跑。

　　“阿银！你慢点儿！…呼，慢点儿！”优被拽着往前冲，也只好卯足了劲儿跟上，终于当她快喘不上气的时候，银时停下了。抬头一看，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西式点心店。

　　“彰伊告诉我你超级喜欢吃甜食的时候，我真的要乐坏了，终于发现同好了。这家店的芭菲早就想带你来尝尝了，因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说超级难吃。”

　　优还在拼命喘气，抬起头用眼神质问银时干嘛要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不是说运动能帮助人发泄情绪吗，你哭成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所以就只好，跑咯。反正你现在也不哭了，怎么样，心情好点儿了吗？”

　　“阿银…”优鼻子又开始发酸，猛地抱住银时，“我不哭了，我不会再哭了，谢谢你关心我，谢谢你。”

　　拍拍优的脑袋，银时拉过她，“去吃点儿甜食？”

　　“嗯。”

　　二十分钟后。

　　“那…那个，优啊…再点下去…我带的钱可能就不够了……”

　　“啊？”正吃到兴头上，优嘴叼着勺子，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些钱，“还有呢，别担心。话说阿银，这家店真的超级好吃啊，尤其是巧克力慕斯，吃到最后还有淡淡的苦味，根本停不下来啊。”叫住服务员，优又点了一份慕斯和冰激凌。

　　“好吃归好吃，你吃这么多，别吃坏肚子。”银时正想再要一份芭菲，抬起的爪子却被优拍掉了，“高血糖人士，不可以再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干掉了新上来的慕斯，“年轻真好~”

　　“你这丫头…”

　　“阿银。”优冷不防开口。

　　“怎么？”知道要说正事了，银时放下勺子。

　　“幸好有你在。”优苦笑着，她低着头，很低很低，银时觉得下一秒优就要亲上盘子了。

　　“刚才雾人来了，让他们撤走，然后，组长他，告诉我……哥哥他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

　　“什么？那躺在病床上的人……”

　　“他有的只是容貌而已，八年前哥哥被卷入桥田组的交易事件，他走之前拼命向组长哀求务必请照顾我，为此愿意把自己作为实验材料交给御昴，这之后他们发现哥哥竟然是很早以前为实验做过贡献的父亲的直系，于是也因此药物的研究向前进了一大块。他们在研究人体复原的技术，将已死之人的一切全部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在另一个活人身上。

　　“也就是说那个人其实……”

　　“是素不相识的人，虽然他也许拥有哥哥的器官，感知甚至记忆，但依然，是素不相识的人。”优把头侧到一边，银时发现她在极力忍住眼泪。突然，面前的少女开始平淡的讲述着自己曾经的期望，没有哭，没有笑，却让人心疼。

　　“从发现哥哥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期待，在幻想，他醒来之后的事情。哥哥也许会带我回到曾经的家里，把那间小破屋收拾干净，再带我去附近的小餐馆吃个饭，我们就那么聊着天，很随意，仿佛过去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这样跟过去道别，然后去流浪，去哪里都行，重新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定居他乡……”

　　……

　　“我好想去找他，我觉得我坚持了这么久的努力都是一场空梦，人生突然就没意义了，你说是不是，阿银，活这么多年，像个笨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才发现连自己一直坚持着的目标都只是一个幻象。阿银，我累了，往前走的路，早就模糊不清了。”

　　银时没说话，叫住服务员站起来结账，然后拉起优出门。

　　“优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我们要回家。回你的家，不是别的地方，是万事屋。那里是你的家，你每天再累，再不情愿都要回去的地方，那是你的归宿。优，过去的事你抹不掉，那就留着，至少那份温暖，哪怕到了一个崭新的地方，遇见了崭新的人，也能再次重拾起来。你只一直在心里把它保存的很好，不要这么轻易就舍弃它，好吗。”

　　……

　　“那个人也许再也不会成为你的哥哥，你的亲人，但这又何尝不是伊作他守护你的另一个方式，找一个与自己相像的人，陪在你身边。如果他没有做这个决定，你就真的会孤身一人走下去了。我倒觉得，桥田组虽然在研究禁药，却换了一种方式代替了你的哥哥来守护你。”

　　“……别打嘴炮了，笨蛋…你说的我明白，我在跟自己过不去…我还是无法…”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万事屋了，新八闻声出来，“快快，小优，你哥哥竟然醒了！多亏了彰伊！”

　　“我把该弄的都安顿好了，其实他早就可以像个正常人生活，只是御昴不放心，而且也没有合适的时机。这下子，优，你就可以安心了。”彰伊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嗯，谢谢你。”

　　彰伊刚出门银时拉着新八和神乐就追了出去，独自留在屋里的优慢慢向卧室走去，看到一个刚换好衣服的清秀少年在朝她微笑，“你好，请问你是…？”

　　优抿着嘴角，轻轻微笑，“你好，我叫优。”

　　少年略微惊奇的诶了一声，“真巧，我的妹妹也叫优，这么一说，你们长得真的蛮像的。”

　　“哥哥。好久不见了。”顿了顿优还是不忍欺骗这个人，就如同她不忍心欺骗他的哥哥。

　　少年震惊之余开始听优讲述整件故事，他很聪明，优讲完他便差不多理解了前因后果，而瞬间少年的眼眸变得沮丧，“那我呢，我是谁？”

　　“我会去把你的身世问个明白的，你不要担心，这之后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我绝不留你。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因为脑海里的记忆真的根深蒂固，我反而觉得挺开心的，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能够回想起的无数个片段都令我的这里，”他拉过优的手摸着自己的左胸，“非常温暖。”隔着衣料，感受到微弱却有力的心跳声，优强忍住泪水，头扣在了少年的胸前,“哥哥，我为了能见你，努力了好多年…哥哥。”

　　“嗯，谢谢你。”少年闭起眼睛，闭上了那一丝活在别人世界中的不甘，是走还是留，要等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谁…而这，才更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