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地摊女王》苏南川

44、告白

　　病床上躺着的杨慕生，明显的瘦了一大圈，若不是他乘坐的车辆正好抵在一根大树旁，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与杨慕生一起的另外两位，其中一位因血压上升，等不及救援就已殒命，另一位受了重伤正在同一家医院治疗。医生说杨慕生体魄强健，虽然处在极端环境，身体却没出什么问题，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医生对杨慕生这样在雪堆下掩埋几天却毫发无损的情况甚是震惊，也只有黎青知道其中原由。

　　坐在病床边，看着沉睡中的杨慕生，黎青心中五味杂陈。杨慕生能在那样困难的环境下活下来，还毫发无损，显然是系统保护了他，但这具身体只不过是个容器而已，容器内是否已经换人，黎青不得而知。

　　“黎青，你怎么不在病房好好休息？”

　　阿震已经去过黎青的病房，见床上没人，就猜到她是来找杨慕生了，便立刻赶了过来。

　　黎青闻声扭头对他微微一笑，“我没事了。”

　　阿震踱步来到黎青身旁，望着沉睡中的杨慕生，轻声说：“若不是你来，恐怕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生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过你怎么知道生哥出事地点啊？我并没告诉你啊？”

　　对这件事，黎青本不打算解释，但见阿震眼神中带有一丝探索的意味，只能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道：“不知道，只觉得他在呼喊我，然后就朝那个方向去找了，估计是我太牵挂他的原因吧。”

　　“这……”

　　虽然阿震并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但既然黎青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当黎青与生哥是心灵相通，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总是忽明忽暗，让人摸不着头脑。

　　恰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牵着个白须老翁从外头进来。阿震见状，忙到门口帮忙搀扶，“大爷爷，医生叫你多休息，生哥这边有我在呢！”

　　牵着老翁的女人笑道：“爷爷非要过来看看我哥，我都拗不过他。”

　　“哎呀！”老翁叹了口气，兀自继续朝病床走来。“慕生这孩子，从小就独立，一年到头都难见他一面，这次幸好没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从阿震与他们的对话来看，黎青大致猜到老翁与杨慕生的关系，忙从床边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给老翁腾出位置。

　　“大爷爷，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在雪山里找到生哥的黎青。”阿震注意到杵在床边的黎青，向杨名华介绍道。

　　杨名华已经八十有余的年纪，佝偻着背，看起来还不如黎青高，加上眼睛不大好，抬头望着黎青时，还一个劲往黎青面前凑，看仔细黎青的脸之后，才开口道：“原来你就是找到我孙子的人，真是多谢你了。”

　　老人说着就弯腰对黎青鞠躬，一开始黎青还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忙伸手将他扶起。“老先生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况且……”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的老人说：我喜欢你孙子。

　　“况且我们本就是好朋友。”黎青勉强一笑，将自己的心思掩藏了起来。

　　虽然医生说杨慕生已无大碍，但他连续两三天都没醒过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黎青心中忐忑不安，一想到之前与萌喵的谈话，她就莫名的担心。

　　为了搞清楚心中的疑虑，她进入了系统，“喵，你说杨慕生有没有换意念寄体？”

　　“主人，这一点喵不知道，只能等他醒来才知道，不过即使换过意念寄体，只怕也会像主人一样，很快融入到原宿主的记忆中，然后接受目前的身份，那样的话，主人你也无法分辨出来。”

　　“那怎么办？”黎青眉心微蹙。

　　“主人可以等他醒来之后截取他的记忆片段啊！一旦换了意念寄体，原有记忆与现有记忆就会纠缠在一起，很容易分辨的。”

　　这一点黎青之前还没想到，的确，当初从杨慕生那里截取记忆，只有车祸前的记忆，也许正是因为车祸后的记忆，隐藏着杨慕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他才故意让她截取前面那部分。

　　守在杨慕生身边第四天晚上，黎青在医院外找到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父母交托菜摊收货包装事宜，因着前些日子父母就跟她学了整个流程，问题倒也不大，只是黎耀光一个劲的催她回去，黎青只说待杨慕生清醒后就回去。

　　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化雪，排水口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夹着呼啸的寒风，让人心中凄凉寂寞感顿生，黎青紧了紧衣领，大步往住院部走去。

　　之前那场梦，她分明感觉自己曾短暂的回到过那个世界，医生与母亲的对话就在耳畔，医生似乎已经明确的判决她没救了，那她这么努力想回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回到病房，黎青在门口就听到病房内的对话。

　　“若不是黎小姐，生哥你可能就……”

　　“我知道是她。”

　　“你怎么知道？”

　　“虽然失去意识，却能感觉到她在靠近……”

　　原来杨慕生已经能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她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几天他昏迷不醒，也应该知道自己在他身边，甚至……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在门口……

　　“进来吧！”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黎青提着馄饨的手抖了一下，眼神有点飘渺，还是咬着牙推门而入。

　　看他坐在床头，精神还好，黎青既兴奋，又担忧，站在门口并不敢太靠近病床，“你……还是我认识的杨慕生吗？”

　　黎青的话仿佛是什么稀奇的笑话，惹得杨慕生与阿震都笑了。

　　“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杨慕生嘴角微扬，目不转睛的盯着黎青。

　　这个笑容，这个眼神，没错，还是他。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将混沌搁到床头柜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竟忘乎所以的搂住杨慕生的脖子抽泣起来。

　　黎青的举动惊得杨慕生和阿震都目瞪口呆，随后阿震明白了点什么，忙退出了病房。

　　“黎青，你怎么了？”杨慕生稍稍抬手，本想搂住她，却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黎青只一个劲落泪，嘟嘟囔囔的说：“你还活着真好！”

　　“我当然还活着，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杨慕生，以后你必须在我能够随时找到你的距离内，像这次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黎青歇斯底里的低吼着，语气中更多的是命令。

　　“呃……”杨慕生一头雾水的问：“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黎青的话刚落，就想起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忙补充道：“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黎……黎青？”好半晌杨慕生才缓过劲儿来，面带难色的推开黎青，“那是你的错觉吧！”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我的真心话！”黎青眉心微蹙，她一直不敢说出口，隐藏在心中的感受，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居然被人质疑，她心中瞬间升腾起一丝怒意。

　　“你别忘了，你是要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你不是这么说过吗？”杨慕生适时的提醒道。

　　没错，之前她一直想回去，对养育自己长大的父母亲人也放心不下，所以她不敢对杨慕生有所期待，因此努力遏制对他的好感。但那场梦告诉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世界身死，她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