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貌美如花》路芸兮

11、同居

　　就那么瞬间，蒋素觉得顾然看他的眼神里，分明透露着你是不是傻跟我完全不想理你的两种情绪，秀气的眉毛轻微皱起，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写满了抗拒，“我不去。”

　　蒋素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顾然微扬了下巴，“你别想用工作的事情威胁我，我已经结完工资，并且不准备在这里干了。”

　　蒋素稍微愣了一下，不知道顾然从哪里得出来一个他会用工作上的事情来威胁的结论，而且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顾然的事情啊，不过秉持着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蒋素神色平静的放出大招，“你住我那里，我不收你房租。”

　　半夜十二点过，蒋素跟在顾然后面行走在狭窄的楼梯上，路灯在离这边还有很远距离就已经没了，楼道里也没有灯，他不太习惯没光的环境，只能够依靠直觉慢悠悠的往上爬，刚爬上一楼，转角处也不知道堆放了什么东西，他没看见，往前走的动作没停住，小腿直接撞了上去，疼得他恨不得抱着腿跳脚。

　　走在前面的顾然倒是很习惯这边的环境，听到动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按亮，冲着旁边的杂物晃了一下，伸手扶起他，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听声音倒是有些难为情的，“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来了。”

　　“我没事。”蒋素小心翼翼的躲过这段距离，他也没想到顾然现在住的地方有这么恶劣啊，以前觉得沈宁追唐诗的时候太不理智，没想到现在换成他智商有点跟不上了，随手在磕的生疼的小腿揉了一把，他站直了身体，学着顾然把手机掏出来照亮，“走吧。”

　　顾然就住在二楼，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摸黑打开灯，灯光亮起，蒋素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不喜欢看不见周围环境，那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伺着，就等着他一放松就会被扑倒啃了。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客厅，本来就不大的面积，堆满了东西之后就显得很是拥挤狭窄，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放在墙角的洗衣机跟冰箱，不明白为什么这两样东西会出现在客厅里面。

　　他还处于茫然状态，有人打开卧室的门出来，穿着松垮垮的格子睡衣，睡眼朦胧的抓着鸡窝般的乱发，看上去跟顾然差不多大，眯着眼睛往旁边厕所走，走到一半大概是看到顾然了，打着哈欠跟他说话，“你回来了，明天就要交房租了，你晚上工资结了么。”

　　蒋素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句我不收你房租就把顾然拐去他家住的原因了，顾然正在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蒋素觉着这里肯定不止住了他们两个，他这是怕吵到别人，连说话的声音都压的很低，“我不准备住在这里了，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出去。”

　　“咦，搬出去啊。”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年相当惊讶，抓了抓自己头上的乱发，“这么急啊，都没听你提起过，找到新住处了，房租比这边还便宜么？”

　　说完好像才发现客厅里多出来一个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蒋素，又看了看顾然，“这人是谁啊？”

　　“我表哥。”顾然往口袋里装东西的动作不停，想也没想的扔给他一个答案，就打开旁边那间房子的门，进去装东西去了，留下蒋素面对着那个一头乱发的少年，他想了一下，干脆顺着顾然的话解释，“我在这边工作，家里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他，这不刚联系上，就想让他搬过去跟我住在一起。”

　　“哦，那挺好。”少年挠了挠自己脑袋，也没有半夜跟他聊天的想法，去了厕所，又匆匆的回房间睡觉去了，蒋素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用手机叫了车，等人出来，顾然收拾东西的速度倒是挺快，他没等多久，就看见少年提着一个蓝白相间的旅行袋出来，“走吧。”

　　蒋素看了眼他一个口袋还没装满的行李，有点诧异，“就这么点东西啊？”

　　“恩。”顾然把钥匙放在桌子上面，从旁边拿了本杂志压着，提着口袋就出了门，蒋素跟在后面，等他出了门，顾然才小声的把门锁上，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对蒋素说道，“我能在你那里住多久？”

　　明明是极力淡化的口吻，蒋素却还是能从他这句话里听出来彷徨跟迷茫，不知道咋的，蒋素突然觉着心脏位置有点难受，那种心疼跟心酸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缠绕着挥之不去。

　　他并不觉着他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尤其是像顾然这种未来谁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少年，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的想把人抱在怀里，给他一个承诺，只要你想，住一辈子都行。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走吧。”

　　有些承诺他给不起，给了顾然也不会信，很多事情，说出来远没有做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在路上耗费了一点时间，等他们回到蒋素家里已经半夜两点多，他从鞋柜里拖出拖鞋换上，都快站不稳了，走路的时候有点打闪，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去招呼顾然，撑着自己越发觉着沉重的头往洗手间里走去。

　　脑袋晕沉沉的不敢洗澡，洗了把脸出来在客厅找感冒药，顾然自觉的提着行李去了上次他住的房间，换了件睡衣出来，看到他蹲在那里在抽屉里窸窸窣窣的翻找什么，“你在干什么？”

　　“找感冒药。”蒋素拿着装药的盒子凑到跟前来仔细辨认，他这边一大堆针对各种感冒症状的药，他想找预防的，结果总感觉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说明，他还在努力，旁边斜过来一只手拿过他手里的药盒，蒋素有些发愣，就觉着这手真好看，下一刻那只手就搭在他额头上，少年清亮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发烧了。”

　　“唔。”蒋素有些迟钝的摸了摸自己额头，可惜手掌跟额头温度一样高，没察觉什么异样，他知道自己体质有点怪，稍微冷热一刺激就容易感冒发烧，还准备预防呢，没想到已经烧起来了，他放弃预防了，重新在药盒堆里翻找着，“那还是吃退烧药吧。”

　　顾然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很难想象自己还在不久前被这样一个人威胁到，简直让他难以置信，看着他都快把药盒贴到眼睛里去了，把人往后拽了一下，“我来找吧，退烧药是吧。”

　　“恩，对。”蒋素被他一拽，重心不稳干脆直接的坐到了地上，晃动着自己脑袋，完全凭本能在说话了，“红色盒装，我记得是。”

　　顾然很快找到退烧药，回头看着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皱着眉去扶他，蒋素倒是很配合，乖乖的任由他扶起来坐到沙发上，等顾然给他倒水过来，也很乖的把药吃了下去，然后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就差没哭出来了，“好苦……”

　　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全部喝光，目光呆滞的看着顾然，“好了，吃完药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去睡吧。”

　　说着站起来往房间走，刚跨出一步，脚下一个踉跄，好在旁边顾然反应快接的及时，没直接砸到地上去，顾然把人按到沙发上，“你就直接睡沙发吧。”

　　蒋素不干，“客厅热。”

　　顾然不耐烦了，真想把这人打晕过去，大晚上的就知道折腾，“你这客厅有空调怎么会热？”

　　蒋素偏着头想了一下，“对哦，那就睡这里吧，你帮我拿床被子过来。”

　　这一晚上折腾的实在太惨，退烧药并没有很快起效，一整晚都在盖被子被热死掀开被子冷死的冰火两重天中度过，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好一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身上一点儿劲都没有，被子外面的手臂一片冰凉，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沙发上睡得太难受，他准备回房间去，可惜高估了自己身体状况，好容易挪动双腿踩上地板，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往前跨出一步，直接“啪叽”一声摔到地上，脑袋直接就撞到旁边的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蒋素还在挣扎着站起来，顾然打开门出来，看到他躺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睡觉还能滚到地上去？”

　　蒋素简直哭笑不得，嗓子干涩的难受，开口说话的时候拉扯到，有些微的疼痛，“吵到你了？我睡觉的时候，不太能够适应开空调的环境。”

　　顾然走到他跟前扶着他往房间里走，“昨晚上干嘛不说。”

　　“好久没试过了，我还以为自己应该能够适应了，结果还是不行。”按理说退烧药吃下去应该很快见效的，结果拖了一晚上才退烧。

　　等他躺到自己床上，熟悉的感觉让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听着风扇乌拉乌拉的响着，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挥挥手让顾然去睡觉，“我再睡一会，早饭是吃不上了，你不用等我，冰箱里有饼干跟面包，你自己去找，放电视机的小矮桌抽屉里有备用钥匙，出门的话就带一把，中午……中午我估计起不来做饭，你也自己解决吧。晚上我应该能起来，你要有时间就去买点菜回来在家里做饭，外面饭菜不好吃，出门左拐走不了多远就有超市，购物券跟钥匙放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