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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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程都很顺利，游戏也好食物也好，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次周防学长的笑容，虽然很浅淡而且转瞬即逝，却也在那个瞬间完全抓住了我的呼吸。
他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之类的事，就算是想一想，也让我恐惧到恶心。
夜风温柔地拂过，无论白天怎么炎热，到了这个时候，也无可避免的凉了下来。离开庙会，街道已经相当空旷了，有种说话大声一点就会产生回音的感觉。
与周防学长并肩缓慢的前行着，是的，缓慢。他在配合我的步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慢了下来。这样的发现让我又开心，又忧心忡忡。
漫步在温柔的晚风之中，身畔是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时刻太幸福了，幸福到让我情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不要再前进，幸福到让我觉得害怕。
这样的时刻，终究会结束的，在那之后会怎么样，无从得知。
还剩下……半年，等到周防学长毕业之后，能够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了。虽然心底也有些希望他可以继续留级的想法，但是，这是肯定不会实现的。而且，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希望他留级什么，太过分了。
如果，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他就会这样的离开吧。
过去的回忆什么的怎样都好，他不是那种会为了这种事而驻足不前的人。
什么都不说的话……
我停下了脚步，旁边的周防学长没有注意到，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才顿住，转过身来。
“怎么了？”相隔几米的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平稳清晰的传了过来。
“是……有话想要对你说。”我想要上前，可是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什么？”
“……喜欢你。”
“……”
“我是说，我喜欢你！周防学长——”说出来了！所有的血液在一瞬间涌到了脸上，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迫切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然而，却是——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语气不可思议的平静。
浑身的血一下子冷了，我震惊地看着他，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喜欢他这件事，他一早就察觉到了？
就算如此，也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即使现在被我当面告白，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你是说——”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要察觉也不是很难吧。”他像是不耐烦一样的摸了摸后脑勺，“所以呢，要说的话只有这个吗？”
“……是的。”
“那就继续走吧。”他转身朝前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一阵眩晕。
怎么这样——明明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早就明白了——在他眼里，一无所知地讨好着他的我，是不是就像小丑一样呢？
忍不住了，好想哭，周防学长的身影就在前面，但是我已经没有追上去的力气了。
“还有什么事？”发觉我并没有跟上去，周防学长再次转身，不过这一次他直接走了过来。
不，不想被他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三两下抹去眼泪，将哭泣的欲望强行压到心底，我只能庆幸现在是晚上，他不一定能够发现什么。
只是被拒绝了而已，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这很正常。
“没、没什么！抱歉，稍微，发了一下呆，真不好意思！”我尽力微笑着，几步跑了过去。
“……是吗。”
“是、是的哟！让你担心了，抱歉呀。”
“……那就好。”
沉默地继续前进，只是，在数分钟之前所能感受到的幸福气氛，现在就像锋利的尖刀刺进了我的心里——
他不喜欢我。
只是想到，就忍不住要哭。
*
被这样的情绪折磨得什么都做不了，明明只是失恋而已，感觉却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
因为这样的关系，第二天去到学校之后，还被菊理担心了。
而且，要只是这样沉浸在失恋的悲伤气氛中也就算了，下午还有社团活动。
曾经最期待的时光变成了我现在最不想面对的时刻，无法立刻就和拒绝过自己的人见面，一想到他，我的耳边就会响起那句“我知道”、“所以呢，要说的话只有这个吗”。
明明，拒绝别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他偏偏要用这一种呢？
真残忍啊，周防学长，平时都是很温柔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
等、等一下——
拼了命一般的，把自己从那个悲伤的漩涡中扯了出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的对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了。
……
周防学长，从头至尾就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或者“对不起”这样的话吧？虽然他说的在我听来也是一样的意思，但是，那可是周防学长啊！是那个，有话直说、绝不会拐弯抹角的周防学长！所以说，他那句话的意思，可能，真的就只是表达“他知道我喜欢他”的意思吧？
但是，表达这样的意思有什么意义吗？我想知道的是他对我是怎么想的，不是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啊，我也知道啊。
虽然，真的，那句话怎么想都是拒绝的意思。
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不对，周防学长，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吧。
如果不喜欢的话，会直接表达出来，而不是装傻，那不是周防学长会做的事。
所以说，那句话的意思到底是——
不，不对不对，这种想法也太自以为是了，能够被接受之类的事——哪怕是梦见，我也会开心的笑出声来，能够在现实之中实现什么的，真的，不敢去想。
虽然期望着，无比的期望着，却从来都不敢真的去想，甚至觉得，被拒绝才是正常状态。就算真的很难过很伤心，但这是正常的。
我，没有什么能够让周防学长喜欢上的特质，只是一个懦弱的普通人而已。
只是，就算这样——如果，真的能有被接受、甚至是被喜欢上的可能性的话，我也——
喂，喂喂，现在还是先不要抱太大希望会比较好吧，要是怀着“他其实没有拒绝我”这样的心理，结果却是真的被拒绝了的话，一定会更伤心的吧？
但是，即使这么警告着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控制，那因为这样的可能性而迅速膨胀起来的喜悦。
社团活动的时候，问一问他吧。这回一定要，得到准确的答案才行，如果真的是拒绝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非常焦急的等到了下课的铃声，我抓起已经收拾妥当的书包，第一次赶在八田他们之前冲出了教室。
该怎么说呢？直截了当地问，你那句“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昨晚的答复到底是？
这样问了的话，应该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吧，接受也好，拒绝也好，都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了。
没有意外，我是最早到达Homra的人，老板才开店，还没来得及收拾，我扔下书包就去帮忙。
“一开学就这么勤快，真意外呀。”擦着柜台，聊了些暑假时候的事，然后老板话风一转，吓了我一跳。
“下课之后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过来了。”我干笑，总有种意图被看穿的感觉，虽然这件事早晚都会被大家知道，但是在发生之前，还是希望能够保密。
说起来，庙会的事还是十束学长提醒我的，既然如此，老板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吧。
……比起这个，周防学长不是也知道吗，我喜欢他这件事。
哪有这样的，面对别人的告白，就直说“我知道”的，周防学长，真是——与众不同。
“这样呀，我还以为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说着这样的话的老板，果然是猜到了吧。
既然如此，隐瞒还有什么意义吗？
只是，这份忐忑的心情，暂时还是不想与别人分享。
因那句话而产生的难过也好期冀也好，暂时，都是我一个人的。
“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呀。”我装傻，老板了然的笑笑，很好心的说起了别的事情。
时间慢慢过去了，八田他们都陆续的过来了，我一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和他们说笑，一边万分焦躁地等待着周防学长的到来。
然而，一直到十束学长都已经告别要去做兼职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没有来呢？
脸上的笑容也实在绷不下去了，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出门拿出终端，有点紧张，但还是迅速的拨通了周防学长的号码。
已经没有耐心了，想要见他，现在就想要见到他。
那句话的答案，无论如何，都想要亲眼看到他告诉我。
终于，在第二次拨号，忙音响了足足有四十秒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非常困倦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还没有醒来。
一下子忘掉了自己想说什么，被那个声音里的倦怠抓住了心，我不安的问：“周防学长在睡觉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那个，要不，我还是等一会儿再打给你吧。”
“……没事。”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啊，已经这个时候了啊，下午的阳光太好了，没有注意就睡到现在了。”
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周防学长，现在是在天台吗？”我按住胸口。
“是啊。”
“那个，能等我一下吗？我现在就过去。”
“噢。”没有询问我是什么事，这一点让我非常感激。
挂断电话，我先回去对老板说了一声，然后便直奔天台而去。
现在夕阳还在天边，光线温暖柔和，这一切都熟悉的有点不可思议。
啊，对了，上学期的时候，我还在质疑自己对周防学长的心情的时候，也是有过这么一次。他说出门抽根烟之后就不知所踪，然后我就这么跑去天台找他，当时也是黄昏，夕阳的光辉也如现在一般温柔。
当时我还全身冒火来着，这一回却没有了。
只是，如果最后的答案是被拒绝的话，这样的回忆，想起来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啊哈，现在想这些做什么，一切都还是未知不是吗？而且——
看现在的状态，虽然不敢相信，但总觉得，被拒绝的可能性不可思议的小呢。
一口气来到了天台的门口，我停下步伐，调整呼吸，整理发型和衣服，正当我努力抚平衣服上的皱褶的时候，门一下子开了，橙色的光线从门口投下。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周防学长逆光而站的身影。
“到了就快点进来，在门口磨蹭什么。”他用一贯的语调说着，侧身让开。
“啊……我知道了。”措手不及一样，又有种被窥破了秘密的感觉，我尴尬的低下头走进去，然后就听砰地一声，门在我身后被关上了。
……心跳一下子变得好快。
“那个……”他撑在门上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整个人挡在我面前，阴影将我完全笼罩，距离之近，让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就像是，被壁咚一样，但是，周防学长的话，绝对是无心的。
“什么？”阴影离开了，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一瞬间居然有点刺眼。
他站在旁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
被那样看着，我反而有点胆怯。
平常，太平常了，周防学长的态度，这样平常的态度，让我纠结心跳的样子显得无比可笑。
但是，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已经决定好了的话，就算是不擅长的直球也要打出去了。
“我想知道，昨天，周防学长所说的‘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捏紧了拳头，我强迫自己直视他。
琥珀色的眼睛依旧透彻，投过来的目光也是，像是能把我整个看透一样。
没关系，看透也没关系，我已经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了。
“我说那样的话，不仅是想让周防学长知道我的心情，我更想知道的，是周防学长的心情。对我是怎么看的，对我的心情是怎么看待的，我想要知道，你的答复。”
“……”沉默，周防学长似乎感到尴尬一样，居然避开了我的视线。
错觉吗，他看上去有点烦躁。
“……周防学长？”
“你都说成这样了，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啊。”有点粗鲁的口气，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周防学长皱起眉，重新看向我，表情有点不耐烦，“听好了，我可没有让讨厌的人一直在眼前乱晃的兴趣。”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