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木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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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山——
落十一在台上讲得热火朝天，弟子们在下面聚精会神地听着，除了——
”剑本凡铁，因非念而死，因执拿而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五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落十一转过身，似无意间往某一处瞥了一眼，使劲咳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只好开口提醒：
“瑾瑜师弟，瑾瑜师弟，瑾瑜师弟，瑾瑜师弟！”
“十一师兄，何事？”瑾瑜道。
“师弟，现在在上课，不要想别的事，专心听讲。”落十一无奈。自从千骨师妹去茅山的第二天起，他就这样了，上课老走神，即使对方是优等生，即使他想包庇也不行啊。
“哦。”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自己是担心小骨，但导致自己这些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
那两个自称圣族的人，究竟是谁？
自己与他们，到底有什么联系？
那个梦，是想暗示自己什么，还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不想还好，一想，往日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诡异的事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自己的领悟、感悟能力始终比别人强？
为什么自己明明不会武功，却能轻而易举地取走那些村民的性命？
为什么，自己每次一见到，总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
………………
一幕幕，像放电影一般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头仿佛都快要爆炸了，瑾瑜伸出手，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喂！”一道响亮的女声响起，“天才，都已经下课了，你一个人窝在这里干嘛？”
瑾瑜没回头 。
“姑奶奶说话没听到啊？”整个长留山，能有如此火爆、不羁性格的，只有笙箫默的弟子—舞青萝。
“你最近上课明显注意力不集中，除了我和火夕，桃翁、朽木清流、屈木，甚至连脾气最温柔的十一师兄都向九阁反应过了，再等下去，恐怕世尊就要忍不住找你去贪婪殿谈谈喽。”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与你何干？”谁都知道，瑾瑜除了对花千骨会温柔，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极为冷淡的。
“你当我没事找事啊？”要不是为了和火夕的赌局，她才懒得问呢。
“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因为我小师妹才这样的？”
“和你无关。”站起来，往教室外走去。
“喂！这家伙。”
漫无目的地走着，瑾瑜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放眼望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了这片竹林，下意识皱眉，这说明什么？自己对这个地方，已经有留恋了吗？转身正欲离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如断玉分金般的尔雅古音：
“既然已经来了，坐会吧。”依旧白衣若仙，风姿无双 。
瑾瑜行礼道：“见过上仙。”语气中带着一丝两人都未能察觉到的敬慕。
白子画轻轻点头，“有事？”
瑾瑜薄唇紧抿了抿，终究还是打消了如实相告的念头，不了解对方的身份，万一惹来麻烦和猜疑怎么办？
“不愿说，算了。”眸光微闪，语气淡漠。
“我，能问上仙一个问题吗？”
“说。”
“……我想变强，你能帮我吗？”
“理由。”
“没有理由。”
白子画不语，专心致志地端详着手中的琉璃杯，视线未曾挪开半分。
瑾瑜也知自己道理不通，但不知怎么回事，除了第一次见面，在他面前，自己有时，竟会不由自主地放下自己一贯的谨慎，步步小心。就在刚才，完全是脱口而出。
经过前两次的交流，瑾瑜对白子画的性格也能揣摩几分，心知如果就这样等他开口，还不知会等到什么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放在地上的一把木刀，心下微微一动。
低下头，见地上四处都散落着细细碎碎的红杉木，瑾瑜弯下腰，左手拿起那把木刀，右手捡起一块较完整的红杉木，指尖飞舞，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一袭长裙的少女，那清丽秀美的容貌，精致稚嫩的五官，就是花千骨本人。轮廓还是线条，发丝还是衣着，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雕好之后，瑾瑜不由温柔一笑。
“你会木雕？”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一向冰冷的声音中在提到木雕时，有些颤抖呢？
“是。”
“你喜欢？”
“要看雕的对象。”
白子画猛地抬起头，冷若寒泉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以及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喜欢木雕？＇
＇要看雕的对象。＇
冰唇微微蠕动，声音发颤：“你，认识倾泠吗？”
倾泠？
瑾瑜摇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是自学的木雕。”
白子画闻言，眼中燃起的希望的火焰瞬间熄灭，化作以往的死寂，宛如一汪死水。
是了，自己还在期望什么？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
半晌，白子画开口了，
“可以。明天起，每天抽时间来这里练习。”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答应，瑾瑜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白子画打算收回那句话时，瑾瑜才欣喜道：“知道了，我会努力变强的。”
你该感谢，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白子画在心里默默道，刚才，自己竟然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泠儿的影子，泠儿……
呵，怎么可能。
慢慢闭上双眼，仿佛还能看见，她那绝美的容颜，眉间一点赤色胭脂痣，早已刻入骨髓，怕是，早已经是他永生的劫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木雕
